葉夕瑤蹲在桌前翻母親留下的《天狐手記》時,指尖先觸到了夾在書頁裡的狐爪銀飾——這是上次從雪狐絨枕縫裡摸出來的,此刻銀飾貼著泛黃的紙頁,竟和懷裡的狐珠同時泛出淡青光,兩道光纏在“青丘靈脈信物”的字跡上,像在確認母親寫下的內容。她從未去過狐族,對天狐的所有認知,全是母親早年教她識文時,一點點講給她聽,再記進這本手記裡的。
“原來銀飾和狐珠真的能呼應。”她小聲嘀咕,指尖蹭過手記裡母親畫的九尾簡圖,旁邊用娟秀的字跡批注著“天狐血脈自帶印記,非修行可得”。身後突然傳來“嘩啦”聲,小白叼著靈狐肉乾的油紙包跑過來,小爪子扒著她的膝蓋,肉乾的香氣飄進鼻尖——這是三哥上次塞的,小白顯然記著這是“自己的份”。葉夕瑤笑著把肉乾收進布囊,剛直起身,布囊裡的傳訊符突然“嗡”地亮了,是三哥葉驚瀾的消息:“瑤瑤!雪狐的鈴鐺往青丘方向動了,娘說要是你感應到靈脈不對勁,就捏緊符,借鈴鐺的氣息能擋黑氣!”
符紙末尾畫的鈴鐺歪歪扭扭,還沾了點墨團,一看就是三哥急著寫的。葉夕瑤捏著傳訊符笑,她雖沒去過青丘,卻總聽母親說“青丘靈脈是天狐的根”,此刻竟莫名覺得鈴鐺的氣息和狐珠有點像。院門口突然傳來齊磊的大嗓門,打斷了她的思緒:“瑤瑤!再不走早課要遲到了!昨晚背普通狐妖習性,把‘畏天雷’記成‘畏靈蜜’,先生要是抽我,你可得幫我圓兩句!”
齊磊扛著摞典籍跑進來時,褲腿還沾著藥圃的濕泥——上次凝結的枯靈霜雖化了,草莖上仍留著淡黑紋,他今早去查看時蹭上的。蘇婉清跟在後麵,手裡提著溫玉瓶,瓶裡的靈蜜水晃著微光,另一隻手攥著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條:“我把《妖族圖鑒》裡天狐的部分抄成小條了,你要是忘詞,我就咳嗽提醒你——對了,藥圃的靈蘭草又有黑紋,你上課彆靠近窗邊。”
三人往典籍堂走時,小白跟在腳邊,每走兩步就對著靈蘭草齜牙——它的靈脈感知天賦上次就顯過,此刻顯然察覺到草莖裡的枯靈印氣息,小爪子扒掉片帶黑紋的草葉,才繼續往前蹦。葉夕瑤摸了摸手腕的平衡玉,玉上的淡青光暗了暗,和上次感應黑氣時一樣,心裡默默記著:得跟薑長老提下藥圃的事,說不定母親知道怎麼處理枯靈印的殘留氣息。
剛踏進典籍堂,就見先生已坐在講台後,手裡捧著本封麵燙金的《天狐秘錄》——母親的手記裡提過這本書,說是記載天狐族事最全的典籍,還說等她再大些,就帶她去青丘看真正的天狐族典籍。台下弟子們個個繃著背,連翻書都輕得像羽毛——上次有弟子把“天狐王族印記”說成“普通狐妖紋身”,被先生罰抄了百遍典籍,這會兒誰都不敢輕易舉手。小白悄悄蜷在葉夕瑤腳邊,尾巴圈成小絨球,竟也學著眾人的樣子抬著頭,耳朵尖隨先生的聲音輕輕動,惹得蘇婉清用指尖戳了戳它的尾巴尖,換來了聲軟乎乎的“嗷嗚”。
“今日論天狐族與普通狐妖的根本區彆。”先生放下典籍,目光掃過台下,聲音沉了些,“答不出者,抄《天狐秘錄》前三卷;答錯者,翻倍。”
話音落下,堂內瞬間靜得能聽見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齊磊急得用胳膊肘碰葉夕瑤,嘴型比劃著“我隻記得狐妖愛偷靈果”;蘇婉清也攥緊紙條,指尖泛白,悄悄把紙條往葉夕瑤那邊挪了挪。有幾個弟子試著舉手,剛站起來又縮了回去——這知識點連外院老生都容易混,更彆說他們這些新人了。
先生的目光慢慢落在葉夕瑤身上,眉頭微挑:“葉夕瑤,你來說說?”
葉夕瑤心裡一緊,下意識摸向懷裡的狐珠——珠身突然傳來股暖意,順著指尖漫到丹田,連之前總躁動的妖力都穩了。她站起身,銀飾從布囊裡滑出來,掛在狐珠繩上晃了晃,淡青光落在裙擺上,像撒了把碎星。
“回先生,弟子從母親留下的《天狐手記》裡,記得三點區彆。”她的聲音雖輕,卻清晰地飄到堂內每個角落。
“其一,天狐有九尾傳承。”葉夕瑤頓了頓,翻到手記裡的批注,“娘之前教我時說,天狐生下來尾骨處就有淡青印記,哪怕是剛睜眼的幼狐,印記也不會消失;普通狐妖得修滿千年才能長出九尾,且尾巴斷了就再也長不回,但天狐的九尾是血脈自帶的,就算意外斷尾,隻要能借青丘靈脈的氣息溫養,不出三月就能重新長出來——這是血脈裡的區彆,不是靠修行能補的。”
先生捋著胡須的手頓了頓,眼裡閃過絲驚訝:“你母親竟給你整理了天狐族的手記?這‘靈脈溫尾’的事,《天狐秘錄》後半卷才提,外院弟子很少能讀到。”
“是娘早年教我識文時寫的,說等我覺醒血脈,能多懂點天狐族的事。”葉夕瑤點頭,耳後突然冒出點狐耳尖——這是血脈覺醒後的本能反應,她趕緊用頭發遮住,臉頰泛著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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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第二點。”先生的語氣軟了些,眼裡多了點讚許。
“其二,天狐能引動自然之力。”葉夕瑤的聲音亮了些,手腕的平衡玉泛著淡青光,與狐珠的氣息纏在一起,“手記裡寫,普通狐妖隻能借少量草木靈氣修行,最多讓身邊的靈草開兩朵花;可天狐吐納時,能引風、喚雨,甚至讓周圍的靈脈跟著共振——娘還教過我基礎的天狐吐納術,說吸氣要想著‘九尾繞靈脈’,呼氣讓妖力順著靈脈走,這樣練半個時辰,能讓院外的靈草長高半寸,普通狐妖的吐納術做不到這點。”
這話一出,台下頓時響起小聲的驚歎。齊磊悄悄豎了個大拇指,蘇婉清也鬆了口氣,把紙條疊好收進袖中——顯然不用再遞小條了。
“那第三點呢?”先生往前探了探身,眼裡滿是期待。
“其三,天狐血脈含王族威壓。”葉夕瑤摸了摸懷裡的狐珠,想起上次在妖族集市的事,“手記裡說,普通狐妖見到天狐,會本能地低頭伏身,連抬頭看都不敢,這是王族威壓的緣故。就算天狐還沒化形,血脈裡的威壓也能嚇退普通狐妖——上次我在妖族集市遇到鬨事的狐妖,就是靠懷裡的狐珠散出點威壓,才把它們逼走的,這也是娘之前提醒過我的。”
她話音剛落,堂門口突然傳來掌聲——薑雲逸長老手裡拿著本泛黃的筆記,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筆記封麵上貼著片狐尾草標本,“說得好!連‘威壓護主’的細節都知道,葉夕瑤,你對天狐族的了解,可比外院弟子深多了!你母親當年在書院時,就總說要把天狐的事記下來教給孩子,沒想到真整理了手記。”
薑長老的話讓台下徹底炸開了鍋——有弟子湊過來問葉夕瑤“能不能借手記看看”,還有人圍著她想看狐珠,齊磊更是拍著桌子喊:“我就知道瑤瑤厲害!比我背半宿典籍管用多了!”蘇婉清笑著遞過靈蜜水:“快喝口潤潤嗓子,看你說的都渴了。”
小白從腳邊跳起來,扒著葉夕瑤的腿往上爬,小爪子沾著點靈蘭草汁,在她裙擺上印了個小小的爪印,像是在給她蓋“獎勵章”。葉夕瑤彎腰抱起靈狐,笑著摸了摸它的頭:“你也覺得我答得好呀?”
先生看著這一幕,笑著擺手:“葉夕瑤,這節課你免抄筆記,以後妖族課要是有弟子不懂,你可以幫著講講——不過彆把你母親的手記輕易外借,天狐族的事還是要謹慎。”薑長老也走過來,目光落在狐珠旁的銀飾上,眼神沉了沉:“這銀飾是‘靈脈信物’吧?你母親當年也有一個,說能感應青丘靈脈的動靜,你可得好好收著,彆弄丟了——你沒去過青丘,這信物說不定能幫你辨清靈脈方向,以後要是聯係不上你母親,它或許能派上用場。”
課後,三人剛走出典籍堂,葉夕瑤就瞥見樹影裡站著道熟悉的身影——是胡芊芊,手裡攥著個竹籃,竹籃上蓋著塊青布,布角還露著點清靈草的淡白光。上次胡芊芊為了妹妹被迫幫妖族旁支,此刻她猶豫了下,悄悄把竹籃往葉夕瑤這邊推了推,又轉身跑進樹林,隻留下句極輕的話:“裡麵是清靈草和後山地圖,妖族旁支把枯靈印藏在紅圈的山洞裡,你……彆告訴他們是我給的。”
葉夕瑤打開竹籃,裡麵除了捆清靈草薑長老說過這草能解枯靈毒),還壓著張疊得皺巴巴的紙——是張手繪的後山地圖,上麵用紅筆圈了個山洞,旁邊寫著“妹妹被關在附近”。小白湊過來,對著地圖上的山洞叫了兩聲,小爪子扒著圈住的位置,尾巴繃得筆直,顯然察覺到了危險。
“胡芊芊怎麼突然幫咱們了?”蘇婉清驚訝地說,齊磊也撓了撓頭:“她之前還幫妖族旁支騙你,該不會是陷阱吧?”
葉夕瑤正想說話,懷裡的傳訊符突然“嗡”地亮了——是墨影的字跡,墨痕帶著點倉促,和上次留下的字條字跡一致:“妖族旁支計劃在兩院比試時動手,想借混亂搶狐珠和絨枕,枯靈印的黑氣已連上青丘靈脈,狐珠是唯一能切斷它們的東西,千萬彆讓狐珠離身。”
末尾畫了個狐爪塗鴉,和銀飾上的紋路一模一樣。葉夕瑤捏著傳訊符,心裡咯噔一下——她雖沒去過青丘,卻從手記裡知道“靈脈是天狐的根”,妖族搶狐珠和絨枕,根本不是為了血脈,是想借它們控製青丘靈脈!要是靈脈被黑氣纏上,說不定母親那邊也會受影響。
薑長老這時走過來,看著地圖和傳訊符,語氣沉了些:“你母親當年就是在書院比試時,遇到過妖族搶‘靈脈信物’,後來靠狐珠才保住靈脈。現在曆史要重演,你可得提前準備——我把你母親當年用的防禦符找出來了,符上的紋路能和狐珠呼應,比試時能擋住黑氣。”他遞過個布囊,裡麵裝著幾張泛黃的符紙,符上的紋路和狐珠的氣息一模一樣。
葉夕瑤接過布囊,狐珠突然發燙,銀飾也跟著泛出強光,兩道光纏在一起,直指後山的方向。小白對著後山齜牙,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聲,像是在預警。她看著手裡的地圖、傳訊符和防禦符,心裡滿是疑問:胡芊芊給地圖是真心幫她,還是妖族的圈套?妖族旁支到底想怎麼借比試搶狐珠?母親現在是不是在青丘?她留下這些信物,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危機?
夜風卷著靈蘭草的香氣吹過來,葉夕瑤抱著小白往回走——她知道,今日課堂上的驚豔回答,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兩院比試不僅是書院弟子的較量,更是一場與妖族旁支的對抗,而狐珠、銀飾和絨枕這三件“靈脈信物”,就是對抗的關鍵。她沒去過青丘,卻要守護青丘的靈脈,隻能靠母親留下的手記和這些信物,一步步找出真相,也盼著能早點聯係上母親,問清所有關於天狐族和靈脈的事。
走到院門口時,她下意識摸了摸布箱裡的絨枕——枕裡的狐族符文突然亮了,白絨泛著的淡青光,竟和銀飾、狐珠的光連成了線,像在悄悄指引著什麼。葉夕瑤心裡一緊:這三道連在一起的光,會不會就是通往青丘靈脈的方向?母親留下它們,是不是想讓她在合適的時候,憑著這些信物找到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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