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剛從萬象城的比試場散去,葉夕瑤手心的墨色玉佩就燙得異樣——不是往日溫潤的暖,是裹著絲焚灼感的熱,像有簇看不見的魔火在玉裡燒。她低頭摸向玉佩內側,魔紋竟泛著淡黑光,和之前陣法區摸到的魔眼紋一模一樣,連燙意都如出一轍。高台“九寰異族考”的匾額在陽光下泛冷,台下弟子皺眉翻筆記的模樣,讓她突然想起昨晚外婆被魔氣乾擾的傳訊:“瑤瑤……異族題……三族調和……還有……逐狐堂的人也在找……”後麵的話被滋滋的雜音吞了,隻留下“逐狐堂”三個字在耳邊打轉。
“彆緊張,你記的異族知識比我全三倍。”林凡遞來卷邊的筆記,“玄冰族忌火喜溫玉”旁畫著溫玉草圖,可他剛碰到葉夕瑤的手,就皺著眉說:“你手怎麼這麼燙?像碰過焚火石。”葉夕瑤攥緊筆記,指尖拂過紙頁時,突然想起幫墨珩壓製失控魔氣那晚,他冷著臉提過的話:“焚天殿的人最近和逐狐堂走得近,都在找能破三族禁製的東西。”那時她沒在意,現在玉佩的燙意卻讓心沉了沉。
比試開始,異族長老展開卷軸的手頓了頓,聲音洪亮卻藏著一絲緊繃:“最後一題——如何用三族力量調和異族衝突?”台下瞬間靜了,玄冰族弟子搖頭歎氣,連烈火門那個煉丹不錯的修士都撓著頭嘀咕:“三族力互相克,怎麼調?”葉夕瑤深吸一口氣,引動三源力時,玉佩的燙意突然輕了,眼前閃過片模糊的畫麵:淡青靈力托著人族靈植,淡粉妖力纏上妖族藤蔓,淡紫魔氣繞著魔族晶石,三股力纏在一起,竟沒半點衝突。
“我來答。”她舉起手,狐耳不受控地豎起來,軟尖泛著粉。走上台時,她故意放慢腳步,把剛才的幻象揉進答案裡:“用人族熟悉的靈力搭話,他們信‘穩’;用妖族親近的妖力共情,他們認‘自然’;用魔族本源的魔氣示誠,他們服‘強’。就像我幫人族弟子化過魔氣,幫妖族的胡芊芊穩過妖力,連魔族的墨珩都受過我幫忙——他還提過,焚天殿和逐狐堂總攪在一起,其實隻要三族力能纏,連反派都能拆他們的聯盟。”
“說得好!”異族長老拍案起身,手裡的卷軸都抖了,“連實例帶對策,還點破了反派勾結的要害!滿分!”台下掌聲炸響,葉驚瀾跳起來喊“瑤瑤最棒”,火紅短打晃得人眼暈,嘴角沾的糖渣都沒擦;蘇婉清攥緊帕子,帕角捏出褶皺,眼裡亮得像落了星;林凡趴在石階上,飛快地把“三族力拆反派聯盟”記在筆記上,連葉夕瑤說話時的語氣都標了——“要軟要堅定,彆讓反派看出怯”。
日頭偏西時,金色獎杯遞到手裡的瞬間,玉佩突然震了震。主持人念出“九寰界雜學交流會總冠軍”時,葉夕瑤眼角的餘光掃到人群外,個穿黑紅袍的人影一閃而過,袍角帶起的風裡,飄來絲熟悉的焚灼感——和玉佩的燙意、玄冰花盆底的黑痕一模一樣。她剛想追,懷裡的狐尾傳訊符就亮了,母親白靈的聲音裹著梔子香:“瑤瑤,娘為你驕傲……對了,你小時候聽的‘逐狐堂叛逃’的事,娘再跟你說一遍——當年他們丟了天狐秘境鑰匙的線索,現在還在找……”
台下突然有人喊“三源萌仙”,聲音越來越大,連主考官都笑著附和。葉夕瑤的臉瞬間紅了,狐耳耷拉下來,把獎杯抱得緊緊的——這名號暖得像太陽,可母親提的“逐狐堂找鑰匙”,卻讓她心裡發緊。薑長老站在旁邊,青衫被風吹動,悄悄拉了她一把:“剛才看到焚天殿的人在附近晃,你拿了冠軍,更要小心。”
暮色漸濃時,各宗門的人圍了上來。青雲宗修士遞來裝滿高階靈晶的木盒:“葉姑娘,來我們這,長老親自教你煉丹!”烈火門的人捧出《烈火焚魔訣》,遞書時袖口晃過絲淡黑血紋,葉夕瑤的玉佩突然燙了下——那血紋的圖案,和外婆傳訊裡提的“逐狐堂標記”一模一樣!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蘇婉清立刻上前擋在她身前:“各位厚愛,瑤瑤在書院很開心。”
齊磊扛著劍擠過來,黝黑的臉繃得緊,劍鞘往地上頓了頓:“瑤瑤不想去,你們彆勸了!”他胳膊上的青筋繃著,卻沒忘了幫林凡扶穩快掉的筆記本。葉夕瑤對著眾人鞠躬,聲音溫和卻堅定:“這些資源給書院吧,大家一起用才好。”林凡趕緊掏出筆記本,認真記錄“青雲宗靈晶五十塊”“烈火門《烈火焚魔訣》一本”,連遞書修士袖口的血紋都悄悄畫在頁邊,標了“疑似逐狐堂標記”。
送走宗門的人時,夜色已經浸了長街。葉夕瑤抱著獎杯走在中間,小白跟在腳邊,尾巴卻沒像往常那樣搖——它對著空氣低吼,粉爪尖迸出淡粉妖力,突然往地上一踩,淡黑的印記顯了出來,和烈火門修士袖口的血紋、玉佩的魔紋,竟是同一圖案!“小白怎麼了?”蘇婉清蹲下來摸它,指尖剛碰到印記,就被股冷意逼退,“這是……血紋?”
葉夕瑤的手心突然燙得驚人,玉佩的魔紋“嗡”地亮了,和地上的血紋纏在一起。她剛想說話,熟悉的焚灼感就繞了過來——黑紅色魔氣像霧一樣擦過石桌,在地上留了道焦痕,焦痕裡竟藏著和血紋相似的圖案!“是黑炎!”葉驚瀾瞬間把瑤瑤護在身後,劍拔出來的瞬間,劍刃映出遠處一閃而過的黑紅袍影,“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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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追!”葉夕瑤拉住他,指尖捏著玉佩的邊緣發白,“他是來試探的——你看地上的血紋,和烈火門修士袖口的一樣,說不定是兩撥人,一個用魔火,一個用血紋,都在盯著我。”話音剛落,懷裡的狐尾傳訊符突然亮了,外婆的聲音斷斷續續,還帶著滋滋的魔氣乾擾:“瑤瑤……小心……黑炎……逐狐堂的墨淵……都在找……天狐秘境的鑰匙……你手裡的玉佩……就是線索……”
傳訊突然斷了,符紙邊角泛黑,像被魔火燎過。葉夕瑤低頭盯著玉佩,魔紋還在和地上的血紋呼應——母親說的“鑰匙線索”,外婆說的“雙凶找鑰匙”,突然串成了線。她想起薑長老說“焚天殿想掌控三源力”,現在才明白,黑炎要的不是三源力本身,是能借三源力打開秘境的鑰匙;而墨淵找鑰匙,恐怕和當年叛逃的秘密有關。
長街上的燈突然閃了閃,黑紅色魔氣散了,可地上的血紋還在泛淡黑光。小白蹭著瑤瑤的腳踝,尾巴纏在她的褲腳,粉毛繃得緊。葉驚瀾把劍收起來,卻沒放鬆警惕:“以後我跟你走一起,黑炎再來,我劈他魔火;逐狐堂的人來,我砍他血紋!”齊磊也點頭,黝黑的手按在劍柄上:“我也來,多個人多份力。”
葉夕瑤抱著獎杯,看著身邊夥伴堅定的模樣,突然不怕了——玉佩是鑰匙又怎樣?雙凶勾結又怎樣?她有三源力,有能一起扛的朋友,還有家人的牽掛。可夜色裡,遠處靈舟的燈影下,那道黑紅袍影和淡黑血紋的痕跡,像兩道藏在暗處的鉤子,勾著人心——她知道,這場看似圓滿的交流會,隻是雙凶布局的開始,真正的危機,才剛拉開序幕。而那枚發燙的玉佩,不僅是榮譽的見證,更是接下來所有決戰的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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