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英的聲音,讓那群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牛販子,嚇得兩腿一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尤其是那個被刀架著脖子的橫肉大漢,此刻更是麵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草民不知道是涼……涼王爺……駕到,求您饒命啊。”
蕭煜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是走到那橫肉大漢麵前,居高臨下地開口。
“本王再問一遍。”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那橫肉大漢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牙齒上下打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狄英手腕微微一沉。
“噌!”
一道血痕,瞬間出現在大漢的脖子上。
“啊!”
大漢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再也不敢有半分猶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喊了出來。
“是……是定武縣的縣令大人。”
“是他下的令,不準我們賣一頭牛,一匹馬去涼州。”
“他說……誰要是不聽,就……就抄家下獄啊。”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我們也是被逼的。”
其他人也跟著磕頭如搗蒜,哭喊聲響成一片。
蕭煜的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果然如此。
他看著這群跪在地上的廢物,淡淡地說道:“那現在,本王可以買牛了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橫肉大漢點頭如搗蒜。
“那定武縣令若是為難你們,你們也可來涼州,本王……”
蕭煜話還沒說完。
那大漢就連忙擺手,哭喪著臉道:“不勞王爺費心!我們不敢去涼州,不敢去!”
開什麼玩笑?
涼州那地方,窮得鳥不拉屎,到處都是嗷嗷叫的流民。
去了那裡,彆說掙錢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
小福子在旁邊氣得直跺腳。
“我家殿下給你們活路,你們還挑三揀四?”
“你們現在不賣牛給我們,也是死路一條!”
這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所有牛販子的頭上。
他們猛地反應過來。
是啊!
不賣給涼王,涼王當場就能宰了他們。
賣給涼王,縣令大人知道了,回頭也是個死。
這……這他娘的是個死局啊!
一時間,所有牛販子都麵如死灰,癱在地上,徹底沒了主意。
蕭煜看著他們的反應,下令道:“狄英,收刀。”
狄英聞言,長刀“鏘”的一聲歸鞘。
牛販子們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小福子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早知道這幫家夥這麼慫,剛才奴才也該帶把刀來。”
蕭煜沒理他,隻是對著那群牛販子說道:“行了,彆嚎了。”
“趕緊的,清點牛數,簽文書,付錢。”
“免得夜長夢多。”
狄英聞言,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殿下,能出什麼意外?”
“這牛市離縣城幾十裡地,等那縣令得到消息,咱們早就回涼州了。”
蕭煜瞥了他一眼。
“有空多讀讀書,少跟張猛學。”
“既然縣令下了死命令,必然會派人在這裡盯著。”
蕭煜的話音剛落。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喲,閣下好大的威風啊!”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錦緞,大腹便便,手上戴滿了翡翠玉石扳指的胖子,正搖著一把折扇,在一群家丁的簇擁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胖子,正是定武縣的首富,張德彪。
也是縣令的小舅子。
狄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蕭煜則是對著他,挑了挑眉。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張德彪走到近前,對著蕭煜,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