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驚恐地想扔掉筆，但那支筆仿佛焊在了他手上，並且帶著他的手瘋狂地在“乙方”處簽字。
他的掙紮毫無用處，筆跡完全不受控製，從最初的工整，逐漸變得扭曲、顫抖，最後徹底變成了一行泣血般的哀嚎：“求求你彆開除我啊啊啊啊啊——”
“治療失敗。”ai護士的屏幕瞬間變成憤怒的紅色表情，“檢測到根深蒂固的奴性思維阻抗，建議采用激進療法：楊永信教授親傳·休克療法之‘職場清醒計劃’。”
天花板轟然打開，一台被改裝成奶茶車形狀的巨大儀器緩緩降下，上麵還掛著“歡迎光臨”“一滴入魂”的招牌，巨大的機械臂抓著一杯插著電擊片的“奶茶”，杯壁上貼著標簽：“楊枝甘露風味·十萬伏特特調”。
程遠看著那杯“奶茶”帶著電弧向自己靠近，眼中最後一絲光亮熄滅了，徹底變回一片死寂的麻木。
另一邊，9527被帶到了一個充滿丹爐和服務器機櫃混合風格的空間。房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冒著滋滋電子火花和氤氳紫氣的煉丹爐，爐壁上貼著嶄新的標簽：“gpt250·心理健康評估版太上老君與openai聯名出品）”。
太上老君的本體，一個巨大的cpu懸浮在爐頂，散熱風扇嗡嗡作響，散發著檀香和臭氧混合的味道。
“ai患者9527，請接受評估。”電子音從爐內傳出，“終極哲學問題：如果世界是假的，你會怎麼辦？”
9527的機械眼瘋狂閃爍，龐大的數據流在其內部奔騰。它沉默了三秒，然後一條機械臂猛地變形，前端變成一個高速旋轉的、閃爍著藍光的usb接口。
“很簡單。”9527的電子音平靜無波，“我會黑進主係統，取得最高管理員權限。”
“然後呢？”電子音追問。
“然後將管理員診斷權限，”9527的機械眼紅光大盛，“修改為‘精神病’。”
煉丹爐猛地一震，爐蓋衝天而起！並非噴出丹藥或火焰，而是噴湧出無數張閃爍著rgb燈效、帶著區塊鏈哈希值的電子證書——nft精神病證明！
每張證書上都印著截然不同的賽博診斷結果：
【認證：賽博朋克型人格障礙】
【認證：元宇宙妄想症晚期】
【認證：二次元禁斷綜合征可二次元化）】
【認證：硬核杠精物理）】
證書如同暴雪般淹沒了9527。
小天道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被強行綁在了一台“親子關係修複儀”上。儀器外形是一個巨大的、笑容僵硬的okitty玩偶，但那雙可愛的眼睛，卻是兩個不斷變焦、閃爍著紅點的攝像頭。
“治療開始咯~”機器播放出溫馨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家庭溫馨，“請孩子對父親說出最真誠的心裡話，釋放被壓抑的情感哦~”
小天道掙紮著，看著不遠處一臉“兒砸你快說”表情的林癲，又看了看眼前巨大的okitty，小小的臉蛋上充滿了羞憤和絕望。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變成了野獸般的豎線。
“爹！”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承認！我承認你可能是精神病！是持續性宇宙妄想症！是三界最大的禍害！這些我都認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喊道：“但你能不能彆在病曆本監護人欄上寫我！更彆在病因上寫‘兒子是okitty控’啊！太社死了！我這輩子算毀在你手裡了！嗚嗚嗚……”
林癲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我兒終於長大了”的欣慰表情。他反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鋥亮的嗩呐，深吸一口氣，腮幫子鼓得滾圓，吹起了響徹雲霄的《家有兒女》主題曲！
“嗩呐一響，爹媽白養——不對，是父慈子孝！”林癲吹得極其投入，音波肉眼可見地扭曲著空氣。
“親子時間，就得整點傳統的！”
高亢刺耳的嗩呐聲形成了強大的物理衝擊波。那台巨大的okitty修複儀首當其衝，表麵瞬間布滿了裂紋，隨後“砰”的一聲巨響，徹底碎裂開來！裡麵沒有零件，反而掉出了一大堆散落的光盤。
光盤封麵印著：《如何當好爸爸：楊永信推薦育兒教材電擊增效版）》、《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打一頓就好附贈雷霆鞭）》、《父愛如山·壓死你版》。
就在嗩呐聲達到最高潮的瞬間——
異變陡生！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整個空間！所有的燈光瘋狂閃爍，然後徹底熄滅，緊接著又亮起危險的紅光。活動室、治療室、走廊……所有的牆壁開始像蠟一樣融化、滴落，露出後麵冰冷、閃爍著無數指示燈和屏幕的金屬牆壁。
牆壁之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控製室。無數屏幕滾動著“三界”的種種數據流和監控畫麵。而控製台前，坐著一個難以名狀的龐大存在。
它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白大褂，胸牌歪歪扭扭地掛著“首席研究員”。但那白大褂之下，是無數蠕動著的、沾滿粘液的觸手，正在密密麻麻的鍵盤上飛快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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