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在玄甲縫隙間簌簌掉落,周芷若率先翻身下馬,玄甲裙擺掃開腳邊積雪:"軍師守關辛苦,峨眉軍已按約抵達。"史紅石跟著躍下坐騎,打狗棒往地上一頓,玄甲護膝撞得冰麵脆響:"奶奶的,這鬼天氣總算沒耽誤行程!"陸風收劍入鞘時,玄甲肩甲的暗紋在火光下流轉,隻淡淡頷首:"華山軍已至,聽候調遣。"三人玄甲上的霜花融成水珠,與宋青書玄色錦袍上的雪粒在寒風中交織,簡短的寒暄裡,已是千軍萬馬的默契。
宋青書玄色錦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他望著三人玄甲上凝結的霜花,沉聲頷首:"諸位星夜馳援,確是辛苦。"說罷揚手招來傳令兵,"速引王家軍駐東寨、峨眉軍紮西營、義軍與華山軍分駐南北轅門,各營火頭軍即刻埋鍋造飯,我已命人備下暖酒與營帳,全軍休整一日再做部署!"話音未落,城頭號角聲穿雲裂石,各路人馬依令而動,鐵甲與積雪的摩擦聲中,一場雪中會師的序幕正緩緩拉開。
宋青書揚手欲喚傳令兵的刹那,忽覺一股灼人熱浪劈麵而來。那熱流並非尋常篝火暖意,倒似裹著熔爐鐵屑,烤得他玄色錦袍前襟驟然發燙。尚未及反應,熱浪中竟又滲出刺骨陰氣,如毒蛇吐信般纏繞住咽喉,讓他瞬間打了個寒噤。王勝本能地按上腰間佩刀,玄甲下的肌肉陡然繃緊;周芷若素手暗扣峨眉刺,玄甲肩甲的暗紋在光影中猛地一顫;史紅石的打狗棒重重頓地,玄鐵鱗甲泛起一層白霜;陸風腰間紫霞劍竟自鳴一聲,劍柄處的寒玉驟然沁出冰水。五人身後,剛要駐營的士兵們也發出陣陣驚呼,火把光焰在這詭異的寒熱交替中忽明忽暗,映得漫天飛雪都帶上了幾分詭譎。
風雪驟然凝滯,半空飄落的雪花竟在刹那間蒸發成白霧,又在下一瞬凝結成冰晶簌簌墜落。張無忌身影自那片赤紅色與幽藍色交織的氤氳中緩緩步出,玄鐵鎖子甲上蒸騰的陰陽真氣如活物般翻湧——赤色氣浪卷著九陽神功的灼熱,將周遭積雪烤成白霧;幽藍寒氣裹著九陰真經的陰柔,在地麵凝結出蛛網般的冰紋。他每走一步,腳下便交替浮現赤紅火印與幽藍冰蓮,先天陰陽真氣在體外凝成流轉的光罩,將漫天風雪隔絕於三尺之外。
王勝等人見此景象皆神色如常,史紅石甚至抬手拍了拍玄甲上的冰碴笑道:"主公這手"冰火兩重天"的功夫,每次使出來都跟開了鍋似的。"周芷若素手輕撫玄甲上凝結的霜花,眸光卻落在張無忌掌心纏繞的陰陽氣旋上:"陰陽二氣調和至此,怕是已臻達摩祖師、黃裳老祖甚至超越了前朝五絕。"陸風默不作聲地按了按腰間微顫的紫霞劍——那柄以純陽內力淬煉的神兵,此刻竟在九陰九陽的混元氣勁下泛起絲絲涼意。
張無忌行至眾人麵前時,赤藍二氣驟然收斂入體,唯有他發梢凝結的半片冰晶與眉梢未散的一縷熱氣,昭示著方才那股毀天滅地的氣勁。他目光掃過諸將玄甲上的霜雪,沉聲道:"全軍休整一日,明日辰時,周芷若、史紅石、陸風三位來我營帳議事。"話音落時,城頭的更鼓聲穿透風雪傳來,驚起遠處雪原上一群寒鴉。
更鼓沉沉,夜色如墨。張無忌周身陰陽真氣化作淡淡光暈,赤色與幽藍交織的微光穿透風雪,映亮他巡視的路徑。他先至王家軍東寨,見王勝正指揮疲憊的士卒搭建營帳,許多人卸甲時動作遲緩,玄鐵長槍隨意倚在雪地上。張無忌駐足叮囑:"讓兄弟們早些歇下,明日卯時再加固營防。"
又轉至周芷若的峨眉軍西營,女弟子們相互攙扶著安置帳篷,素白營帳在風雪中支起,霜雪落在她們滿是倦意的玄色將甲上。周芷若迎上前來低聲道:"長途奔襲,半數人染了風寒。"張無忌抬手放出一縷九陽真氣,化作暖流掠過營帳,驅散了幾分寒意。
行至史紅石的義軍南轅門,營內一片靜謐,將士們裹著披風靠在剛搭好的帳篷邊小憩。史紅石立在轅門處,打狗棒斜倚肩頭,見張無忌前來,抬手行了個軍禮,聲音沉穩:"主公,糧草軍械已清點完畢,崗哨三倍輪值,確保萬無一失。"張無忌目光掃過規整的營寨布局,伸手拂去轅門上的積雪,與她低聲確認了周邊警戒安排。
最後踏入陸風的華山軍營,玄甲劍士們大多癱坐在地休整,鐵甲上凝著白霜,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陸風強撐著疲憊抱拳行禮,玄甲肩甲上的華山派徽記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張無忌巡視一圈,叮囑幾句夜間保暖事宜。風雪漸急,他的身影穿梭在各營之間,陰陽真氣時而化作熱浪驅散營帳濕氣,時而凝成寒氣加固營壘地基。直到寅時三刻。他才踏著滿地霜華,往自己的中軍大帳而去。
巡視完最後一處營帳,張無忌的玄鐵鎖子甲已凝滿霜花。踏入中軍大帳,他抬手揮散縈繞周身的赤藍真氣,卸下沉重的護腕時,指節因長時間運力微微發白。帳內炭盆早熄,寒氣裹挾著雪粒子從縫隙鑽入,他卻渾然不覺,徑直倒向鋪著虎皮褥子的行軍床。
陰陽二氣在經脈中緩緩流轉,白日裡消耗的內力正隨著呼吸逐漸恢複。七個時辰的休憩轉瞬即逝,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雪幕時,張無忌猛地睜眼——瞳孔深處,赤色與幽藍的光芒如潮汐般褪去,隻留下清醒如鷹隼的目光。他翻身而起,玄甲摩擦發出輕響,仿佛在呼應即將到來的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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