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吳王宮大殿內，檀香嫋嫋，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金磚地麵上，映得殿內一片明亮。朱元璋身著玄色織金常服，端坐在主位之上，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水氣與民心氣運。那水氣如薄霧般輕盈，隨他呼吸緩緩起伏；民心氣運則呈溫潤的乳白色，絲絲縷縷纏繞周身，皆隨著他的心意悄然流動，無半分靈智，卻透著江南百姓對這位一統江南的霸主的深切擁戴。
殿中，西吳使者正躬身稟報，將在蜀地與昭烈帝明玉珍的所有周旋細節一五一十道來，從昭烈帝戳破結盟圖謀的銳利詰問，到那三條苛刻至極的盟約條件，再到一月之期的最後通牒，句句詳儘，沒有半分隱瞞。
“……昭烈帝言明，三條條件一字不改，若咱應允，便簽訂盟約；若不應，此後不必再談結盟之事。”使者說完，額上仍帶著幾分餘汗，想起蜀地大殿上那瑩白氣龍與昭烈帝的威壓，至今心有餘悸。
殿內的文武大臣聽完，頓時炸開了鍋。
“這明玉珍太過放肆！荊州三城乃將士們浴血所得，十萬石糧草更是江南半年儲備，怎能說給就給！”大將軍徐達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怒聲說道，鎧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啊吳王，明夏據守蜀地天險，本就難攻，如今還獅子大開口，這盟約簽了，咱們豈不是吃大虧？”戶部尚書也皺著眉附和，滿臉心疼糧草軍械的損耗。
大臣們議論紛紛，或怒或憂，唯有主位上的朱元璋始終冷靜自若，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周身的水氣與民心氣運依舊平穩流動，未因殿內的喧囂有半分波動。他等大臣們議論稍歇，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殿內瞬間安靜下來：“吵什麼？結盟之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昭烈帝提條件，情理之中。”
徐達愣了愣，連忙問道：“吳王，難不成咱真要答應這苛刻的條件？那可是荊州三城和海量的糧草軍械啊！”
朱元璋抬眼看向他，目光沉穩：“咱為何不答應？”他站起身，周身的水氣與民心氣運隨之流動，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淡淡的水幕，映出江南的疆域圖影。“你們算算，陳友諒、張士誠這兩場大戰打下來，江南雖歸了咱，可將士們打了多少年仗？百姓們流離失所了多少年？如今咱的地盤覆蓋江南、湖南、嶺南，還有長江中下遊以東的大片土地，疆域是大了，可根基呢？”
他走到殿中，水幕隨著他的腳步移動，指尖點在水幕上的江南各處：“湖南剛平定，流民還沒安置妥當；嶺南多瘴氣，地方治理尚需時日；長江中下遊的漕運剛恢複，糧倉還沒堆滿。真要是不答應昭烈帝，他若轉頭與北明聯手，咱腹背受敵，到時候彆說北伐，能不能守住江南都難。”
戶部尚書麵露遲疑：“可十萬石糧草確實不是小數目，江南剛遭戰亂，百姓耕種還沒恢複，再調出這麼多糧草，怕是……”
“糧草的事，咱自有計較。”朱元璋打斷他的話，語氣篤定，“江南的漕運已通，各地糧倉雖不算充盈，但精打細算，再加上秋收後多加征調，十萬石糧草總能湊齊。至於荊州東部三城，看似是戰略要地，可與蜀地接壤，常年需派兵駐守，耗費本就不小，劃歸明夏，反倒能讓咱抽出兵力，鞏固其他防線。”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內大臣，繼續道：“昭烈帝想借盟約穩住蜀地，咱何嘗不是想借盟約穩住明夏？如今北明張無忌的碧血營銳不可當，北平府治理得井井有條，民心所向，勢力蒸蒸日上。咱若此時貿然北伐，昭烈帝在背後捅一刀，後果不堪設想。答應他的條件，結下這盟約，至少能讓蜀地保持中立，咱也能安心整頓江南。”
大臣們聽著，臉上的疑慮漸漸消散。徐達躬身道：“吳王高見，是屬下目光短淺了。”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稱讚朱元璋深謀遠慮。
朱元璋微微頷首，周身的水氣與民心氣運漸漸平複，重新化作淡淡的薄霧纏繞在他周身。“使者，你再辛苦一趟，回蜀地告知昭烈帝，他的三條條件，咱都應下了，擇日便可派人去蜀地簽訂盟約。”
使者連忙躬身應道：“屬下遵命！”
“另外，你轉告昭烈帝，”朱元璋補充道，“盟約簽訂後，咱提議北明、明夏與咱西吳，三方皆休養生息，與民耕墾，各自鞏固邊防。如今天下戰亂多年，百姓苦不堪言，再打下去，隻會讓各方勢力皆受重創，得不償失。”
使者一一記下，隨後躬身告退，準備再次奔赴蜀地。
待使者離開，徐達上前問道：“吳王，那北伐之事……”
提到北伐，朱元璋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周身的民心氣運微微湧動，似在呼應他心中的抱負，但很快便平複下來。“北伐之事，往後再議。”他語氣堅定，“咱麾下的將士常年征戰，早已疲憊不堪，不少人身上帶著舊傷，如今最該做的是讓他們休整，操練新兵，提升戰力。”
他走到案前，拿起江南的戶籍卷宗，緩緩說道：“百姓是根本，咱要推行輕徭薄賦，鼓勵耕種，讓流民歸鄉，開墾荒田。等江南的糧倉堆滿了，將士們養精蓄銳夠了，民心更穩固了，到時候再議北伐，才能穩操勝券。”
“還有邊防，”朱元璋繼續部署，“命人加固長江沿線的防線，在嶺南、湖南的邊境增設哨所，嚴密監視周邊動靜。同時，派人暗中打探北明和明夏的動向，尤其是北明的碧血營，還有昭烈帝麾下的兵力部署，都要摸清楚。”
“屬下遵令！”徐達與一眾大臣齊齊躬身領命。
大殿內再次恢複平靜，朱元璋重新坐回主位，目光望向北方的天際。他心中並非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這份對天下的執著，是藏在他心底的火焰。但他更清楚，欲速則不達。如今的隱忍與蟄伏，都是為了日後更有力的出擊。
周身的水氣輕輕流轉，民心氣運溫潤包裹，映著他冷靜的眼眸。江南的風從窗外吹來，帶著水汽與泥土的氣息，仿佛在預示著，這位蟄伏的吳王，正在默默積蓄力量，等待一個足以撼動天下的時機。而那份與明夏的盟約，不過是他一統天下棋局中，一枚重要的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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