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樹枝斷裂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像一把鈍刀刮在每個人的神經上。
郭春海的手心沁出冷汗,黏糊糊地貼在五六半的槍托上。
彆動...他壓低聲音,眼睛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後退。
烏娜吉的箭已經搭在弦上,但手指微微發抖;二愣子握著紮槍的手青筋暴起;格帕欠和托羅布則端著槍,槍口隨著視線不斷移動。
哢嚓——一棵碗口粗的小樹突然倒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郭春海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頭體型驚人的黑熊,肩高近一米五,渾身毛發蓬亂,嘴角掛著白沫,一雙小眼睛裡泛著病態的猩紅。
更可怕的是,它的左肩有一道新鮮的傷口,血痂還泛著亮光——絕對是獵槍造成的。
受傷的倉熊...郭春海心頭一緊。
上輩子他見過這種被驚醒的熊,比普通孤熊凶殘十倍,見活物就殺。
黑熊突然像人一樣直立起來,它那巨大的身軀足足有兩米多高,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它胸口那月牙形的白毛上沾滿了猩紅的血跡,仿佛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黑熊抽動著鼻子,似乎在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突然間,它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響徹整個山林,甚至連唾沫星子都飛濺出老遠。
散開!郭春海見狀,臉色大變,他立刻高聲喊道,彆跑直線!聽到他的命令,其餘四人毫不猶豫地迅速散開,呈扇形分布開來。這是獵熊時的基本戰術——分散目標,讓黑熊無法確定該去追逐哪一個人,從而降低被攻擊的風險。
然而,這一次他們的戰術似乎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黑熊完全無視了其他四個人,徑直朝著烏娜吉猛撲過去!
烏娜吉!跑z字形!郭春海心急如焚,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舉起手中的五六半步槍,準備瞄準黑熊射擊。可是,由於烏娜吉和黑熊幾乎處在同一條直線上,他根本無法開槍,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誤傷烏娜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烏娜吉展現出了驚人的反應速度,她如同閃電一般,一個側滾翻,敏捷地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
黑熊撲了個空,但它那龐大的身軀卻展現出了超乎想象的靈活性,它迅速轉身,又是一掌狠狠地拍向樹乾。隻聽得的一聲巨響,那碗口粗的樹乾竟然被它拍得木屑四濺!
格帕欠手中的槍響了,伴隨著清脆的槍聲,子彈如閃電般疾馳而出,直直地射向黑熊的背部。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顆子彈就像打在輪胎上一樣,被彈開了。原來,冬熊的皮下脂肪異常厚實,仿佛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將子彈輕易地彈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格帕欠驚愕不已,而被激怒的黑熊則立刻掉轉頭,張牙舞爪地朝他猛撲過來。麵對如此凶猛的野獸,格帕欠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恐懼,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冷靜,一邊迅速後退,一邊連續扣動扳機,試圖用密集的火力來阻擋黑熊的攻擊。
然而,在這緊張的時刻,格帕欠的準頭卻大受影響,慌亂中射出的子彈大多偏離了目標,隻有一發擦過了黑熊的耳朵,讓它發出一聲怒吼。
就在這時,一旁的二愣子突然大喊一聲:“上樹!”他手中緊握著一支紮槍,毫不猶豫地朝著黑熊的屁股猛刺過去。這一擊猶如雷霆萬鈞,紮槍深深地沒入黑熊的皮肉之中,足足有三寸之深。
黑熊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聲,它猛地轉過身,揮舞著巨大的熊掌,帶著淩厲的風聲朝二愣子拍去。二愣子見狀,急忙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但儘管如此,他還是被熊掌帶起的強大風壓掀翻在地,摔了個跟頭。
“砰!砰!”幾乎與此同時,郭春海和托羅布也同時扣動了扳機。兩顆子彈如同流星劃過夜空,以驚人的速度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黑熊的胸口,而且恰好打在同一個位置上。
這一次,黑熊終於無法再抵擋住子彈的威力,它的身體猛地一顫,踉蹌了一下。然而,這反而激起了它更強烈的凶性,它竟然舍棄了受傷的二愣子,徑直朝郭春海猛衝過來!
眼看著黑熊越來越近,距離郭春海隻有短短二十米、十五米、十米……郭春海卻毫無懼色,他穩穩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槍口始終對準著黑熊的眼睛,仿佛在與這頭凶猛的野獸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對峙。
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一支箭地掠過他耳邊,正中黑熊鼻子!
嗷——黑熊發出淒厲的慘叫。鼻子是熊最敏感的部位,這一箭讓它疼得原地打轉。
郭春海心頭一緊,他知道烏娜吉此舉意味著什麼。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烏娜吉身上,隻見她動作嫻熟地爬上紅鬆,仿佛與樹乾融為一體。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卻透露出一種決然的堅定。
烏娜吉搭上第二支箭,手臂微微顫抖著,但她的眼神卻如鋼鐵般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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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箭法!托羅布讚歎一聲,趁機裝填子彈。
黑熊很快從劇痛中恢複,變得更加狂暴。它不再認準一個目標,而是無差彆攻擊視野內的一切活物。格帕欠躲閃不及,被熊掌擦到肩膀,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格帕欠!二愣子目眥欲裂,抄起紮槍又要上前。
彆硬拚!郭春海一把拉住他,用火!
他從懷裡掏出阿坦布給的山花椒粉,撒在身旁的枯枝上,又迅速擦燃火石。火苗地竄起,混合著刺鼻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