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肉臉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後一個瘦高個低聲說了句什麼,幾人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阿坦布不動聲色地站到烏娜吉前麵,老莫辛納甘的槍口微微下垂,但隨時可以抬起:幾位哪個屯的?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郭春海數了數,對方五個人,兩把獵槍三把刀;自己這邊七個人,五把五六半加烏娜吉的弓箭,真動起手來穩占上風。
橫肉臉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突然哈哈一笑:誤會誤會!我們是紅旗林場的,出來打點野味改善夥食。他踢了踢馬鹿屍體,這鹿你們抬走,就當交個朋友。
郭春海看了眼那頭年輕的母鹿,喉部的傷口還在冒血。他忽然覺得有些荒謬——三隻黃喉貂用命換來的獵物,轉眼就成了人類談判的籌碼。
鹿我們不要。他沉聲道,把貂皮留下,你們走。
瘦高個立刻炸了:憑啥?我們打的!
烏娜吉的弓弦已經拉滿,黑杆箭直指瘦高個的胸口:黃喉貂是省裡明令保護的,你們這是犯罪。
橫肉臉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槍!郭春海心頭一緊——這年頭能配槍的都不是一般人。
小同誌,話彆說太滿。橫肉臉晃了晃手槍,我們林業局的,執行特殊任務。你們老金溝的,管好自己就行。
郭春海盯著那把五四式,突然注意到槍柄上的編號被刻意磨花了。重生前的職業敏感讓他立刻意識到——這槍來路不正。
證件。他伸出手,林業局的都有持槍證。
橫肉臉的表情一滯,隨即獰笑起來:小子,你找死?
阿坦布的老莫辛納甘突然朝天開了一槍,震得鬆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與此同時,托羅布和二愣子已經從兩側包抄過去,五六半的槍口穩穩指向偷獵者。
把槍放下。郭春海的聲音冷得像冰,再說一遍,貂皮留下。
橫肉臉額頭滲出冷汗,他顯然沒想到這群鄉下獵人這麼硬氣。僵持了幾秒鐘後,他緩緩彎腰把手槍放在地上。
行,你們狠。他咬牙切齒地說,走著瞧。
五個偷獵者灰溜溜地走了,連馬鹿都沒敢要。烏娜吉跑過去撿起那三隻黃喉貂,小動物的身體還是溫的,金紅色的皮毛在陽光下像緞子一樣閃亮。
可惜了。少女輕聲道,它們本該是山林的精靈。
阿坦布檢查了一下橫肉臉留下的手槍,臉色更加凝重:膛線都快磨平了,黑市的貨。
郭春海點點頭。八十年代初,確實有不少流散民間的黑槍,多是當年民兵組織淘汰下來的。
他們會不會回來報複?趙衛國憂心忡忡地問。
敢來就打斷腿。二愣子滿不在乎地說,手裡還拎著那隻被飛刀刺穿的黃喉貂,海哥,這皮子咋處理?
郭春海看了看烏娜吉,少女輕輕搖頭。他明白她的意思——鄂倫春人認為這樣枉死的動物帶著怨氣,皮毛不吉利。
埋了吧。他說,連同那隻鹿一起。
眾人默默挖了個坑,把三隻黃喉貂和母鹿安葬在一起。烏娜吉從懷裡掏出一小撮煙草撒在墳頭,輕聲念了幾句鄂倫春語的悼詞。
離開時,郭春海注意到阿坦布的臉色異常陰沉。老人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張望,像是在提防什麼。
怎麼了?郭春海放緩腳步與他並行。
那夥人不是普通偷獵的。阿坦布低聲道,領頭的虎口有繭,是常年用槍的人。
郭春海心頭一凜。八十年代初,東北林區確實活躍著一些特殊背景的亡命之徒...
先回屯子。他沉聲道,明天多帶點人出來。
隊伍繼續向預定的獵熊地點前進,但氣氛已經不一樣了。烏娜吉走在最前麵,背影比往常更加挺拔警惕;二愣子和托羅布也不再嬉笑,槍始終端在手裡。
轉過一道山梁時,黑珍珠突然停下,對著前方的灌木叢低吼起來。郭春海立刻抬手示意停止前進。
怎麼了?趙衛國緊張地問。
烏娜吉已經搭箭上弦,眼睛眯成一條縫:有東西在看我們。
郭春海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遠處的樹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速度太快了,不像是熊或者鹿...
是那夥人?二愣子壓低聲音問。
郭春海搖搖頭。那影子比人小得多,動作也更敏捷。他忽然想到什麼,心頭一緊——難道是幸存的黃喉貂?
沒等他想明白,阿坦布突然大喊:趴下!
一支弩箭擦著郭春海的耳朵飛過,深深紮進身後的樹乾!
喜歡重生83:帶兄弟趕山請大家收藏:()重生83:帶兄弟趕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