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豹子崖,仿佛被一層青灰色的薄紗籠罩著,霧氣彌漫,使得整個崖壁都顯得有些朦朧不清。郭春海靜靜地蹲在一處岩縫旁邊,他的手指輕柔地撥弄著地麵上的白色粉末。這些粉末並不是普通的塵土,而是他連夜撒下的岩鹽。經過一夜的時間,岩鹽在晨露的浸潤下,微微泛著光亮,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郭春海的耳朵微微一動,他知道,是格帕欠來了。果然,格帕欠像一隻敏捷的山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鐵皮桶,桶裡的水隨著他的走動,微微晃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格帕欠的聲音簡短而低沉,他將鐵皮桶放在鹽跡的儘頭,然後直起身子,看著郭春海。桶裡的水清澈透明,水麵上還漂浮著幾片鬆針,那是從崖下溪流中打來的。
郭春海點點頭,表示明白。他和格帕欠之間似乎有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兩人對視一眼後,便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二十米外的一處掩體後麵。
這處掩體是天然形成的,是一個石凹,剛好能夠容納下四個人。托羅布已經在裡麵了,他正專注地調試著五六半的準星,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和那支槍。二愣子則抱著槍,靠在掩體的一角,緊閉著雙眼,似乎正在打盹。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印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醒醒。郭春海用槍托輕輕地捅了捅二愣子,低聲說道,太陽出來了。
二愣子像觸電般突然睜開雙眼,眼神有些茫然,仿佛還沉浸在夢境之中。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郭春海身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急忙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就在這一瞬間,東邊的山脊上,第一縷陽光像一把利劍,刺破了厚重的雲層,直直地射向豹子崖。
這道金色的光線如同破曉的曙光,瞬間照亮了整個豹子崖,將其染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
那原本籠罩在崖壁上的青灰色霧氣,也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消散,仿佛被這道光芒驅散了一般,露出了崖壁的真實麵目。
四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目光緊緊鎖定在鹽跡儘頭的那個鐵皮桶上。
根據老獵人的經驗,豹子通常會在清晨時分來到這裡補充鹽分,然後再前往水源處飲水。而這個時候,正是獵殺豹子的最佳時機。
時間在緊張的氛圍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岩壁上不時有碎石滾落,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讓眾人的神經愈發緊繃起來。
二愣子顯然有些坐立不安,他不停地扭動著脖子,身上的棉襖與皮膚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托羅布見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時將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他保持安靜。
突然間,格帕欠的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是捕捉到了什麼細微的聲音。郭春海見狀,立刻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在最高處的一個岩洞口,似乎有一抹金黃的色彩一閃而過。
郭春海心中一緊,他小心翼翼地舉起望遠鏡,將鏡頭對準那個岩洞,然後慢慢調整焦距。終於,他看清楚了——那是一頭體型健碩的遠東豹!它正站在洞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鼻翼不停地抽動著,顯然是嗅到了鹽的味道。
彆動。郭春海壓低聲音,用氣音對格帕欠說道,它在試探,看看周圍有沒有危險。
那頭豹子宛如一團流動的陽光,動作輕盈而敏捷,它悄無聲息地從上層岩台躍下,來到了下層的岩台上。然而,它並沒有直接走向鹽跡,而是繞著一個大圈,走走停停,時不時停下來傾聽周圍的動靜。
當距離鹽跡還有大約十米的時候,豹子突然停下了腳步,伏低身子,耳朵向後緊緊貼平。這是貓科動物發起攻擊前的典型姿態,意味著它已經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郭春海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將五六半的槍管架在岩石上,然後將準星穩穩地對準豹子的前胸。他的手指緊扣扳機,額頭和太陽穴上已經開始滲出汗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整個山穀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郭春海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聲清脆的槍聲突然在山穀中炸響,打破了這片寧靜。豹子應聲躍起,卻沒有倒下,而是拖著受傷的後腿向岩縫狂奔!郭春海暗叫不好,這一槍隻擦傷了它的後腿。
托羅布一個箭步衝出去,二愣子和格帕欠緊隨其後。
豹子雖然受傷,但在岩石間騰挪跳躍的速度依然驚人。四人呈扇形包抄,槍聲此起彼伏。子彈打在岩石上,濺起一串串火星。
堵住左邊!郭春海朝二愣子大喊,自己則攀上一塊凸起的岩石,試圖搶占製高點。
豹子被逼到一處狹窄的岩縫前,進退兩難。它轉過身,齜著森白的獠牙,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鮮血從後腿的傷口不斷滴落,在岩石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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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住它!托羅布端起五六半,準星牢牢鎖定豹子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