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養殖場彌漫著泥土的腥氣,郭春海蹲在新建的產房外削著一根柳木棍。阿瑪哈三天沒讓任何人靠近烏娜吉,連雙胞胎都交給屯裡的婦女輪流照看。木屑簌簌落在濕漉漉的地麵上,被滲出的血水染成淡紅色。
春海哥!二愣子跌跌撞撞跑來,解放鞋上沾滿了新鮮的泥漿。他脖子上掛的阿莉瑪送的骨串少了一顆狼牙,是昨天追捕逃跑的銀貂時弄丟的。趙衛東在舊倉庫發現了東西!
倉庫角落的鐵皮櫃被撬開了,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幾十個玻璃瓶。趙衛東的白襯衫上全是灰塵,眼鏡片裂了一道紋。是激素,他舉起一個瓶子,裡麵懸浮著某種銀色絮狀物,和銀貂腦垂體的提取物一模一樣。
郭春海用獵刀撬開瓶塞,那股甜腥味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和礦洞實驗室裡的氣味分毫不差。瓶底貼著的標簽已經泛黃,但昭和製藥的ogo依然清晰可辨。
昨晚又有三隻銀貂不見了,二愣子踢了腳鐵櫃,籠門鎖得好好的,就像它們會穿牆......
阿瑪哈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們。老人跌坐在產房門口,手裡的藥碗摔得粉碎,黑色藥汁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符號。郭春海衝進去時,看見烏娜吉抱著新生兒坐在血泊中,而本該是雙胞胎的女嬰——此刻她額頭上的月牙印完全消失了,瞳孔卻變成了詭異的銀灰色。
山神給了新的。烏娜吉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掀開繈褓,露出那個本該不存在的第三胎——是個女嬰,額頭上沒有月牙印,但後頸處有三顆排列成三角形的銀痣。
屯裡的老人們在會議室裡激烈地爭論著,聲音此起彼伏,一直持續到深夜。托羅布堅決主張按照鄂倫春族的古老禮儀來舉行淨化儀式,他認為這是對傳統的尊重和延續。然而,格帕欠卻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在地上倒了三碗酒。
郭春海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當他看到酒水滲入地縫時,突然發現地麵上泛起了一層藍色的微光,就好像有電流通過一樣。這一奇怪的現象引起了他的注意,但其他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半夜時分,郭春海起身去喂馬。當他走到養殖場外圍時,驚訝地發現鐵絲網又被破壞了。這次的破壞方式與以往不同,不是被剪斷的,而是看起來像是被某種高溫熔化了。斷口處還掛著幾縷銀白色的纖維,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燒焦後殘留下來的。
郭春海心生疑慮,決定順著這些痕跡追查下去。他沿著痕跡一路追蹤,最終來到了溪邊。在溪邊的岩石上,他看到了白樺,那個女獵手正蹲在那裡洗刀。她的鹿皮靴子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
“疤臉的人昨晚來過,”白樺頭也不抬地說道,“還帶著這個。”說著,她用腳輕輕一踢,油紙包便被打開了,裡麵露出了一隻血淋淋的銀貂屍體。令人震驚的是,這隻銀貂的額頭紅痕竟然被整個剜走了,創麵異常整齊,就像是經過了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
郭春海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默默地轉身回到屋裡,發現烏娜吉和三個孩子都已經熟睡了。
郭春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新生女嬰那細嫩的後頸。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那三顆銀痣宛如三顆璀璨的明珠,微微散發著溫熱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吱吱”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郭春海心頭一緊,他迅速轉頭望向窗外,隻見一隻獨耳灰狼正靜靜地站在院牆外,嘴裡叼著一個不斷掙紮的銀貂幼崽。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隻小貂額頭上原本鮮豔的紅痕,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消退。與此同時,狼王左耳的舊傷疤處,竟然緩緩浮現出一個嶄新的月牙形印記,仿佛是某種神秘力量的顯現。
清晨,晨霧彌漫,整個村莊都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阿瑪哈站在藥圃裡,手中拿著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進行一場莊重的焚香禱告儀式。
在老人麵前,擺放著一個陶罐,裡麵浸泡著幾株血五味子。那紫色的汁液在罐中沸騰翻滾,不時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金屬味道。
郭春海緩緩走近,突然間,罐底傳來一聲沉悶的“咚”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猛烈撞擊著罐壁,似乎想要衝破束縛,破壁而出。
“山神在平衡。”阿瑪哈用鄂倫春語低聲喃喃道。她的聲音在晨霧中顯得有些縹緲,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緊接著,阿瑪哈毫不猶豫地掀開了陶罐的蓋子。刹那間,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而罐內的景象更是讓人瞠目結舌——隻見昨晚失蹤的其中一隻銀貂,正靜靜地躺在罐底,通體雪白,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然而,與其他銀貂不同的是,這隻銀貂的額頭光潔如初,沒有絲毫紅痕的痕跡。更令人驚訝的是,它的瞳孔竟然變成了和烏娜吉第三個孩子一模一樣的銀灰色,仿佛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養殖場的廣播突然滋滋作響,播放起縣裡的晨間新聞。播音員機械地念著:昨日,中日合資昭和製藥宣布停止在東北地區的原料采集......雜音淹沒了後半句,但所有人都聽清了那個關鍵詞——a34項目永久終止。
正午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院裡的新生兒女嬰身上。小家夥突然咯咯笑起來,銀灰色的瞳孔映出無數細碎的光點,像是包含了整條星河。與此同時,養殖場的銀貂集體安靜下來,它們額頭的紅痕全部淡去,轉而對著太陽仰起頭,發出輕柔如歌的鳴叫。
白樺的驢車出現在溪對岸時,車板上放著個樺樹皮編的搖籃。女獵手今天沒帶武器,腰間彆著把嶄新的獵刀。刀身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它的鋒利。刀柄上纏著紅藍相間的繩子,與烏娜吉辮梢的一模一樣,這細微的細節似乎暗示著某種特殊的聯係。女獵手的目光落在搖籃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她輕輕地撫摸著搖籃的邊緣,仿佛能感受到裡麵孩子的溫暖。那把獵刀在她腰間顯得格外醒目,與她此刻的溫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禮物。她簡短地說,目光掃過那個特殊的女嬰。郭春海注意到她的鹿皮靴子內側沾著暗紅色的泥,像是剛從某個礦洞深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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