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卻搖搖頭:“我開自己的車。”
李曌旭聞言轉身,挑高了眉毛,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向他,目光掃過窗外街邊停著的那輛滿是歲月痕跡的老款捷達:“你那輛……不知道轉了幾道手的破車?”
“破是破了點,但保養得還行,代步足夠了。”陳陽一邊拿出鑰匙鎖上店門,一邊坦然地說著,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你在前麵帶路,我跟著你就好。”
於是,李曌旭的豪華奔馳和陳陽的老捷達一前一後駛向民政局,形成鮮明對比。
奔馳優雅流暢,捷達則時不時發出可疑的異響,引得路人側目。
民政局的大廳裡,燈光已經全部亮起,透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明亮。還有幾對看起來情意綿綿的新人正在排隊等待,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期待的笑容。
李曌旭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取號機前,取了一張號碼牌,前麵還有三對。
“來得及。”她鬆了口氣,回頭看向剛停好車從門口走進來的陳陽。
陳陽的白發在民政局的熒光燈下顯得格外醒目,黑色西裝雖然整潔但明顯有些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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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長得也很帥,但走到李曌旭身邊,兩人站在一起,一個高貴冷豔,一個樸素內斂,怎麼看都實在不像是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恩愛伴侶。
“材料都帶齊了?”陳陽問。
李曌旭從包裡取出戶口本、身份證:“你呢?”
陳陽拍拍口袋:“都在這。”
排在他們前麵的一對年輕情侶,正被工作人員引導到旁邊的紅色背景布前拍照。女孩穿著潔白的蕾絲連衣裙,頭戴小皇冠,男孩穿著嶄新的西裝,打著領結,兩人在攝影師的指導下,不斷地調整姿勢,臉上洋溢著抑製不住、發自內心的甜蜜笑容。
“新郎官再往新娘子這邊靠近一點點……對,哎,好!表情自然點,笑一笑,對啦!就是這樣!”攝影師熱情地指導著。
李曌旭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那股荒謬感再次湧了上來,她忍不住低聲對陳陽說:“我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要結婚的樣子。”
“確實不太像。”陳陽表示讚同,目光也落在那對幸福的新人身上,語氣平和地補充道,“不過,婚姻這件事,本來也就不應該隻看表麵上的登對與否,更重要的是……雙方是否清楚共同的目標,以及能否在未來的路上彼此支撐。”
很快,輪到了他們。
辦理登記的工作人員抬起頭,看到眼前這對氣質迥異、氣氛微妙的組合,臉上露出一絲職業性的困惑:“兩位是來辦理……”
“結婚登記。”李曌旭乾脆利落地接過話頭,同時將手中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工作人員接過材料,熟練地檢查起來,臉上重新掛上模式化的微笑:“好的,請兩位先到那邊的照相室拍攝結婚證照片。”
照相室裡,攝影師看著站在紅色背景布前的陳陽和李曌旭,不由得皺了皺眉。兩人之間隔著一段明顯的距離,仿佛中間有一道無形的牆壁。
“那個……兩位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對,肩膀挨著肩膀那種……表情也請儘量自然一些,對,這是大喜事……”攝影師努力地引導著。
曌旭身體僵硬地地向陳陽的方向挪動了大概半步,兩人的肩膀終於勉強靠在了一起,但依舊能感覺到彼此身體的緊繃。
“新郎可以……稍微摟一下新娘的腰嗎?這樣看起來更親密一些。”攝影師又建議道。
陳陽猶豫了一下,輕輕將手搭在李曌旭腰間。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
“新娘子……笑一笑好嗎?今天是好日子。”攝影師將目光投向李曌旭。
李曌旭聞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算得上是微笑的表情。
“哢嚓!”
閃光燈亮起,瞬間的光芒定格下了這個極其古怪、甚至有些尷尬的瞬間:一個麵無表情的白發男子,和一個勉強擠出笑容的冷豔女子。
回到登記櫃台前,工作人員遞給他們幾張表格:“請兩位分彆填寫《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
李曌旭拿起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龍飛鳳舞地在指定位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跡淩厲,帶著她一貫的果斷。
陳陽則接過筆,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緩慢,字跡工整而清晰。
“請問兩位,是自願結為夫妻的嗎?”工作人員按照程序,例行公事地詢問道。
“是。”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工作人員看了看他們之間怪異的氣氛,又低頭仔細核對了手中的材料,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李曌旭:“李小姐?您……您難道是華立的……”
李曌旭冷冷地打斷:“請儘快辦理,我們趕時間。”
工作人員被她那強大的氣場震懾,不敢再多問半句,連忙低下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很快,代表著官方認可的鋼印被舉起,然後帶著沉重的力道,“咚”地一聲落在了那兩本鮮紅色的結婚證上。
“恭喜二位,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合法夫妻了。”工作人員將兩本還帶著油墨氣息的結婚證,從櫃台窗口推了出來。
走出民政局大門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黑透。
街道兩旁的路燈次第亮起,昏黃的光線為兩人略顯疏離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模糊而柔和的輪廓。
李曌旭翻開手中那本嶄新的結婚證,目光落在照片上麵的兩個人,一個眼神平靜無波,一個笑容僵硬勉強,怎麼看都更像是被脅迫來的人質,而非沉浸在新婚喜悅中的夫婦。
“真難看。”她評價道。
陳陽笑了笑:“至少是真的。”
李曌旭將結婚證塞進包裡:“下周我會安排人把你的東西搬到李家大宅。”
“不必麻煩了。”陳陽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我還住在原來那裡,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
李曌旭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語氣帶著不滿:“陳陽,我們現在已經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你繼續住在那個合租的小洋樓裡,像什麼樣子?”
“法律上是,這一點我很清楚。”陳陽斟酌著詞句,試圖讓她理解自己的想法,“但在實際生活中……我們可以暫時維持現狀,各過各的。等到真正需要以夫妻身份共同麵對某些場合,或者需要共同行動的時候,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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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曌旭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眼神銳利,仿佛要將他看穿,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諷刺的冷笑:“各過各的?你是怕你那個小洋樓裡的……四位‘室友’知道了會不高興?會吃醋?”
陳陽沉默了一下,並沒有否認這個猜測,隻是坦誠地說道:“她們是我的朋友,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傷害到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隨你的便吧。”李曌旭似乎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爭辯,乾脆地轉過身,走向自己那輛豪華的奔馳車。
拉開車門,臨上車前,她回頭,語氣不容置疑地交代道:“明天上午十點,在黨校有一個重要的家族內部會議,你必須準時到場。作為李家的……女婿,你需要正式露麵。”
陳陽點頭:“我會準時到。”
說完,他正要轉身走向自己那輛老捷達,李曌旭卻突然又從降下的車窗裡喊住了他:“等等!”
陳陽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隻見李曌旭從她的手提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從車窗遞了出來,語氣平淡地補充道:“這個,你拿著。”
說完,他正要轉身上車,李曌旭突然喊道:“等等。”
陳陽轉身看向她。
李曌旭從包裡拿了一封入黨推薦信,遞給他:“這個拿好。”
奔馳車絕塵而去,尾燈在夜色中劃出兩道紅線。
陳陽站在原地,手中握著那本結婚證和那封入黨推薦信,久久未動。
他最終歎了口氣,走向自己的老捷達。
車子發動時發出痛苦的呻吟,但最終還是顫顫巍巍地上路了。
陳陽順手打開了車裡的收音機,一陣略帶雜音的旋律流淌出來,是一首很多年前的老歌: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他靜靜地聽了幾句,然後伸手,“啪”地一聲關掉了收音機。
車內瞬間陷入了寂靜,隻有發動機的噪音和車窗外呼嘯的風聲。
他搖下了駕駛座的車窗,讓夜晚冰涼的空氣更多地灌入車內,吹拂著他的麵頰和白發,試圖讓有些紛亂的頭腦清醒一些。
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是宋思槿發來的消息:
「晚上回來吃飯嗎?書雁今天興致好,燉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小火慢燉了兩個多小時了。」
陳陽看著這條簡單日常的詢問,胸口突然毫無預兆地湧起一股極其複雜、難以名狀的情緒。那是一種混合著溫暖、愧疚、迷茫和一絲絲疼痛的感覺。
他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懸停了片刻,猶豫著該如何回複。
最終,他還是按動了按鍵:
「大概半小時後到。」
信息發送成功後,他深吸了一口窗外冰冷的空氣,正準備在前方路口右轉,駛向回家的方向。
然而,就在車子即將到達路口,等待紅綠燈的短暫間隙,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副駕駛座上的推薦信,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他需要了解更多關於謝家,關於那位即將成為他最主要對手的謝雲山的信息。
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或者說是一種提前布局的考量,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老捷達發出抗議般的嘎吱聲,掉轉了車頭,朝著通往市郊的方向駛去。
他決定,就現在,去會一會那位傳說中深居簡出的謝家核心人物,謝雲山。
哪怕隻是在附近觀察一下,或者找個借口試探性地接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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