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陳陽準時來到三樓會議室。
厚重的紅木門前站著兩名便衣警衛,在檢查過他的身份後才放行。
會議室裡已坐了七人。
主位上坐著李玉京,兩側分彆是李家的核心骨乾,有國字臉的中年軍官,戴著金絲眼鏡的學者型官員,還有幾位氣質沉穩的部委領導。
檀香木會議桌上擺放著幾份絕密文件,煙灰缸裡積了半缸煙蒂。
“來了。”李玉京掐滅手中的香煙,“坐我旁邊。”
陳陽在眾人的審視目光中落座,能感覺到這些久居廟堂之人的氣場,像一堵無形的牆,帶著體製內特有的壓迫感。
“這位就是陳陽。”李玉京環視眾人,“我女婿,二叔臨終前欽定的接班人。”
社科院出身的金絲眼鏡男子突然發問:“聽說你精通奇門遁甲?”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學術圈特有的審視。
“略懂皮毛。”陳陽不卑不亢。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肩扛上將軍銜的國字臉男人聲如洪鐘,“但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二爺能把龍紋玉佩給你,說明你絕非等閒之輩。”
陳陽心頭微震;看來龍紋玉佩確實是李家核心信物。
李玉京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紫檀錦盒,推到他麵前:“你來打開吧。”
盒中竟然是另一枚龍紋玉佩,在會議室的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玉佩背麵“位卑未敢忘憂國”的詩句清晰可見,但陳陽注意到,詩句下方多了一行小字:“持此物者,如我親臨”。
“從今天起,你代表的是李家的意誌。”李玉京的聲音不容置疑,他環視在場要員,“在座都是家族在黨政軍係統的中堅力量,今後會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白發蒼蒼的國安委副主席突然開口:“小陳啊,聽說你昨天在郊區遇襲了?”
“是血雨閣的人。”李玉京替他回答,“王景川那個孽障派來的。”
會議室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怒斥,年過七旬的老將軍拍案而起:“反了天了!”
“必須嚴懲!”
“李家什麼時候輪到私生子撒野?”
李玉京抬手壓下議論:“這事我自有安排。今天重點是陳陽的職務安排問題。”他轉向軍方代表:“老劉,說說你們的意見。”
“按照乾部培養條例,”老將軍翻開麵前的文件夾,“先在黨校完成政治理論學習,夯實基礎。結業後擬任宗教事務局政策法規司副司長,分管民間信仰事務處。”
那位白發國安委副主席補充道:“宗教局需要既懂政策又通江湖的人才。小陳的玄門背景是優勢,但副職過渡更符合組織程序。”
“老爺子的意思是,”李玉京接過話頭,“兩年後調任玄學研究會常務副會長,統籌玄門聯絡工作,兼任南方統二局局長。”
國字臉中將補充道:“在這期間,我建議同時安排小陳進入統戰工作領導小組的專家顧問組,既能參與高層決策,又不顯得突兀。”
李玉京最後總結:“好,那就這麼定了。陳陽,黨校學習期間要低調務實,宗教局的工作要穩紮穩打。家裡會在適當時候為你提供支持,但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
“知道了伯父。”陳陽沉穩回應。
會議持續到四點半,眾人詳細討論了李家在玄門事務上的布局。
陳陽全程安靜聆聽,隻在關鍵處提出幾點專業建議,引得大佬們頻頻點頭。
散會後,陳陽直接去了第一堂黨課。
教室裡坐滿了新黨員,主講人是中央黨校的資深教授,主題是“新時代黨員乾部的使命擔當”。
陳陽選了後排靠窗的位置,攤開筆記本認真記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手背上投下細長的光斑,鋼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將那些宏大的理論轉化為自己的理解。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教授的聲音鏗鏘有力,“這不是口號,而是工作方法……”
陳陽若有所思地寫下:“江湖即群眾,術士亦人民”。這句話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八卦符號。
晚飯時分,黨校食堂人頭攢動。
陳陽端著餐盤剛找到空位,張遠舟就帶著劉誌偉和兩個陌生年輕人走了過來。
“老陳!拚個桌!”張遠舟熱情地招呼,“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謝家的青年才俊,謝成理、謝雨亭。”
兩個謝家子弟彬彬有禮地點頭致意。年長的謝成理約莫三十出頭,眉目清朗,舉手投足間透著書卷氣;弟弟謝雨亭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笑容陽光,手腕上戴著一串星月菩提。
“久仰陳教授大名。”謝成理主動握手,“您在《道藏研究》上發表的論文,我拜讀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