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洛陽機場,晨光熹微。
巨大的落地窗外,停機坪上飛機起起落落,引擎的轟鳴聲隔著玻璃變得沉悶。
柳硯卿拉著小巧的行李箱,站在安檢口前,身上那件素雅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襯得她肌膚勝雪。
“蘇州那邊,我媽媽身體不好,我得回去了。”她抬起頭,眼中映著陳陽的身影,有不舍,也有擔憂,“你……萬事小心。那些人,那些事……”她沒說下去,但很多事情,都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陳陽伸手,輕輕將她頰邊一縷被空調風吹亂的發絲彆到耳後,動作自然溫柔。“放心,我有分寸。處理完燕京的事,我會去看你。”他聲音低沉,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柳硯卿臉頰微紅,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瞥向他身後不遠處,那五個形容各異的漢子:刀疤臉、鑽地鼠、穿山甲、滾地龍、掘墓人,正縮著脖子站在一堆行李旁,眼神亂瞟,手腳都像沒地方放,與這窗明幾淨的現代化機場格格不入。
更遠處,十二位身著素雅現代改良漢服、氣質清冷的女子靜靜佇立,各自抱著或提著裝有古琴、琵琶、阮鹹等樂器的箱匣,自成一道風景。
她收回目光,踮起腳尖,在陳陽唇上印下一個輕柔而鄭重的吻。沒有纏綿悱惻,卻飽含著無需言說的牽掛與信任。
“保重。”她低語。
“你也是。”陳陽目送她轉身走進安檢通道,那抹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直到看不見了,他才轉身,臉上溫和的神色斂去,恢複沉靜。走向五陰將和幻音閣眾人時,那股無形的威壓讓刀疤臉等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又有些手足無措。
“走了。”陳陽言簡意賅。
登機,起飛。
所有人都被安排在頭等艙。
飛機平穩飛行後,商羽起身,走到陳陽座位旁,微微欠身:“陳掌門,閣主傳訊,豫省之事已妥善處理,杜家爪牙儘除,絕無後患。閣主說,待您大婚之後,她定當親赴燕京拜會。”
陳陽點頭:“替我謝過商閣主。燕京那邊,我會安排妥當。”
“掌門不必費心,”商羽微微一笑,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煙火氣,“幻音閣在燕京經營多年,自有落腳之處。東城‘清音閣’樂坊,便是本閣產業。閣主交代,掌門若有任何差遣,十二絕與清音閣上下,隨時聽候調遣。”
她遞過一張素雅的名片,上麵隻有“清音閣”三字和一個地址電話。
陳陽接過:“好,保持聯絡。”
商羽微微頷首,退回自己座位。一路無話,唯有飛機引擎的低鳴。
……
燕京國際機場,t3航站樓。
陳陽一行人剛走出國際到達口,一道明豔的身影便帶著強大的氣場迎了上來。axara羊絨大衣,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紅唇緊抿,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帶著某種不耐的節奏。
“陳陽!”她直接無視了其他人,目光精準地鎖定自己的丈夫,幾步上前,正要開口,視線卻猛地掃到他身後那五個探頭探腦、形容猥瑣的漢子。
刀疤臉那標誌性的疤痕,鑽地鼠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李曌旭瞬間認了出來!一股無名火“噌”地竄上頭頂。
“他們?!”李曌旭一把摘下墨鏡,美眸含煞,淩厲的目光如同冰錐,狠狠刺向五陰將,“這幾個雜碎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在廣和樓……”
那天在戲樓,這幾個混混下流的目光和汙言穢語,李曌旭記憶猶新!
五陰將被她這殺氣騰騰的目光一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刀疤臉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鑽地鼠更是縮到了穿山甲身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己人。”陳陽的聲音平靜響起,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李曌旭爆發的怒火。他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李曌旭和五陰將之間,隔絕了那幾乎要殺人的視線。
“自己人?”李曌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尖銳,“陳陽!你告訴我這幾個調戲過我的江湖混混是自己人?!”
她氣得胸口微微起伏,精心打理的發絲都因激動而輕顫。
周圍的目光開始聚焦過來。
幻音閣十二絕靜靜站在稍遠處,商羽眉頭微蹙,其他女子也麵露不豫。
五陰將更是麵如土色,恨不得當場消失。
陳陽抬手,輕輕按在李曌旭的手臂上,一股溫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傳遞過去,同時壓低聲音,語速平穩清晰:“此一時,彼一時。廣和樓是過去式。他們幾個在洛陽立了功,身懷地脈尋龍的獨門技藝。我已經將他們招安,以後在文物局古墓葬保護中心掛職,戴罪立功,為國家效力。過往的齷齪,一筆勾銷。”
他目光坦然地看著李曌旭:“你是我老婆,他們是我收編的下屬。孰輕孰重,我分得清。大局為重,嗯?”
“文物局?國家效力?”李曌旭像是第一次認識陳陽,目光在他臉上逡巡,想找出哪怕一絲玩笑的痕跡。但陳陽的眼神深邃平靜,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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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幾個鵪鶉似的漢子,那股被冒犯的怒火在陳陽沉穩的態度和“國家”、“大局”的字眼下,終究被強行壓了下去,化作一聲冷哼。
“哼!最好這樣!要是再讓我發現他們有任何不軌,彆怪我翻臉不認人!”她不再看五陰將,仿佛他們隻是幾粒礙眼的灰塵,重新戴上墨鏡,語氣生硬地轉向陳陽,
“趕緊走!家裡都等著你呢!婚服、流程、賓客名單,一堆事!你倒好,跑去豫省一待就是幾天,快跟我去西山,試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