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符咒館,陳陽步入那座名為“九宮衍陣堂”的環形建築。
內部空間巨大,地麵由特殊合金鋪設,刻劃著巨大的、不斷流轉著微光的九宮八卦陣圖。
一群學員在導師的指導下,正分組嘗試操控陣盤,激發小型防禦陣法。
然而,場麵混亂不堪。
能量光束忽明忽滅,陣法護罩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晃不定,甚至有幾處因能量對衝不穩而發出刺耳的爆鳴和能量漣漪。
幾個明顯是世家子弟的學員,麵對失敗和導師的糾正,非但沒有虛心受教,反而一臉不耐煩,甚至有人小聲抱怨:“搞這麼複雜乾嘛?打戰時直接用現代化武器不就行了?”
言語間充滿了對自身所學的不屑和對家世外物的依賴。
陳陽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來到那座如同鋼鐵高塔般的“古武實戰館”。
館內溫度明顯升高,空氣中彌漫著汗水和金屬摩擦的氣息。
巨大的空間被分割成數個區域,有傳統的木人巷、梅花樁,也有充滿科技感的模擬重力室、神經反應測試艙、以及全息投影的虛擬對戰平台。
在重力加倍區域,幾名學員正在咬牙堅持基礎體能訓練,汗水浸透了練功服,眼神堅毅。
陳陽微微點頭。
他的目光很快被旁邊全息對戰平台區域的景象吸引。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定製款練功服、眉宇間帶著一股驕橫之氣的年輕學員,正操控著虛擬角色,在複雜的城市廢墟地形中,被一個明顯是陪練角色的低級模擬對手逼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廢物!這破程序設定有問題!老子用的是家傳的‘破軍拳’,怎麼可能連個低級ai都打不過?肯定是你們動了手腳!”秦公子惱羞成怒,猛地摘下虛擬頭盔,狠狠砸在控製台上,指著旁邊一位穿著教官製服、麵容嚴肅的中年男子怒吼。
中年教官眉頭緊鎖,沉聲道:“秦元武!注意你的態度!程序參數完全標準!是你基礎不牢,拳法徒具其形,未得其神!破軍拳講究一往無前的氣勢與精準的發力點,你步伐虛浮,勁力散亂,連三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再練!”
“放屁!”秦元武勃然大怒,一把推開試圖勸阻的同伴,指著教官的鼻子,“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我?知道我爸是誰嗎?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明天就卷鋪蓋滾蛋?!一個破教官,也敢對本少爺指手畫腳?”
囂張的氣焰,赤裸裸的威脅,響徹在訓練館內。
周圍的學員噤若寒蟬,有的麵露憤慨,更多的則是麻木和習以為常。
那位被指著鼻子罵的教官,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指節捏得發白,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是壓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屈辱,卻最終在對方家世的威壓下,硬生生將斥責咽了回去,隻是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繼續練!”
陳陽站在陰影裡,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那教官眼中閃過的屈辱與無奈,像一根冰冷的針,刺在他心頭。
李唐一手創立、寄予厚望的國之重器,其內部竟已被門閥特權侵蝕至此!
教官連基本的教學權威都無法保障,談何培養能征善戰、守護國門的玄術精英?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陳陽胸中悄然凝聚。
離開實戰館,已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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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走向學院深處的生活區,一座提供學員和教職人員餐飲的綜合大樓。
食堂內部寬敞明亮,裝修考究,分有普通窗口和幾個環境雅致的小餐廳。
陳陽隨意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簡單的餐食。
他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注意,隻被當成了某個新來的教職人員或訪客。
然而,隔壁小餐廳半開放的隔斷內,幾個世家子弟的交談聲,卻清晰地飄入他耳中。
“……靠,這鬼地方的訓練真他媽不是人乾的!累死老子了!要不是老頭子非逼著我來‘鍍’這層金,誰特麼受這罪?”一個帶著濃重京腔的聲音抱怨道,伴隨著筷子敲擊碗碟的脆響。
“行了,蔣少,忍忍吧。就兩年,混個‘天武’的履曆,回去往檔案裡一塞,以後在軍界那就是金光閃閃的招牌!起點比那些泥腿子高到不知哪裡去了!”另一個略顯油滑的聲音勸慰著。
“就是!你看王家老三,前年從這裡‘畢業’,直接進了總參特戰局,掛個閒職,清閒又體麵!咱們熬過這兩年,回去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又一個聲音附和。
“鍍金?哼,我看是‘渡劫’還差不多!”京腔蔣少灌了口飲料,語氣不屑,“學那些破符咒、爛陣法有屁用?真遇上事兒,還得靠家裡給的法器和供奉的高手!來這裡,不過是走個過場,給上麵一個交代罷了!你們沒看連教官都不敢管我們嗎?哈哈!”
“噓!小聲點!”油滑聲音帶著一絲警惕,“聽說今天來了個持有‘客卿令’的大人物在學院裡轉悠呢,彆撞槍口上。”
“客卿令?嘁!”蔣少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再大的客卿,還能大過校黨委?還能大過我們背後的老頭子?李唐那老東西活著的時候也沒個屁用,天武學院這塊牌子,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味兒了!現在啊,就是咱們這些人的‘鍍金池’!懂不懂?”
肆無忌憚的哄笑聲響起,伴隨著杯盤碰撞的聲響。
“鍍金池”三個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紮在陳陽心上!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
碗裡的飯菜還冒著熱氣,但他已食不知味。
目光透過食堂巨大的落地窗,望向暮色中那些風格迥異、承載著李唐畢生理想與心血的建築群。
符咒館的敷衍,陣堂的混亂,實戰館的跋扈,食堂裡的“鍍金論”……一幕幕在陳陽腦海中閃過,最終彙聚成一聲無聲的歎息,沉重地壓在胸腔。
李唐,您留給我的,何止是一塊可以自由行走的令牌?
您留給我的,是一個被門閥特權蛀蝕了根基、被“鍍金”思維汙染了靈魂、被校黨委與各方勢力掣肘了改革的爛攤子!一個早已背離了您創立初心——“鑄國防玄門重器,育守護華夏棟梁”——的“天武”!
這柄本該是國之鋒刃的利器,如今已是鏽跡斑斑,華而不實!
天武學院的沉屙,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了陳陽的肩頭。
這盤死局,又該如何破開?
陳陽坐進越野車駕駛室,發動引擎,駛向暮色沉沉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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