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粘稠的、帶著鐵鏽腥氣的殺意,毫無征兆地從脊椎骨最深處炸開,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那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原始、更黑暗的東西被強行喚醒——是蟄伏的“修羅”,嗅到了鮮血與挑釁的氣息!
“呃啊——!”
陳陽猛地捂住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他指關節捏得哢吧作響,太陽穴青筋暴起如虯龍,皮膚之下,無數道暗紅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詭異魔紋瞬間浮現!
雙眼瞳孔深處,如同地獄深淵點燃的火焰,轟然暴漲,瞬間吞噬了原本深邃的黑色!
“陳陽?!”李曌旭被他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得花容失色!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他顫抖的身體,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你怎麼了?!是不是那符……”
“滾開!”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炸響!
陳陽猛地一揮手,一股沛然莫禦的暗紅煞氣轟然爆發!
李曌旭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出去!
砰!嘩啦!
她重重撞翻了幾張杯盤狼藉的桌子,滾燙的湯汁和碎裂的瓷片濺了一身!
劇痛讓她悶哼一聲,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看見陳陽那雙已經完全化為血月的瞳孔,正冰冷、暴戾、毫無人類情感地掃過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礙事的垃圾!
“擋我者死!”陳陽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鏽的鐵器,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殺意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甚至沒再多看狼狽的李曌旭一眼,猛地轉身!
嗡!
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壓縮!
陳陽的身影在原地瞬間模糊,隻留下一圈微微扭曲的空氣漣漪和刺鼻的硫磺味!
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火鍋店外冰冷刺骨的寒夜街道上。
白發在狂風中如血焰般狂舞。
“洞虛瞳·開!”陳陽心中低喝。
那雙猩紅的血月之瞳驟然收縮!眼前的世界瞬間褪去所有色彩,化為一片由純粹能量線條和冰冷氣息構成的灰白圖譜!
高樓大廈是死寂的輪廓,車流是流動的光帶,驚慌失措的路人是散發著微弱熱源的模糊人影。
而在他左前方大約三百米外,一條狹窄肮臟的胡同深處,一團極其微弱、卻如同腐肉般散發著腥臭、不斷逸散著陰冷邪氣的暗紅色光斑,正如同黑夜中的燈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視野”裡!
那氣息,與火鍋店財神像上那張「陰煞蔽目符」同源!
“找到你了!”陳陽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齒。
他足尖一點地麵,沒有驚動任何行人,整個人如同融入夜色的血色鬼魅,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無聲無息地掠向那條黑暗的胡同!
胡同深處,堆滿垃圾的角落。
一個穿著油膩道袍、身材矮小猥瑣、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術士,正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收拾著一個打開的黃布包裹。包裹裡散落著幾支畫符的劣質朱砂筆、幾疊裁剪粗糙的黃裱紙,還有幾個散發著腥臭的小陶罐。
他一邊收拾,一邊神經質地回頭張望,嘴裡不停地念叨:“媽的……嚇死老子了……符是貼上了,效果也看到了……趕緊溜……”
他話音未落!
一股冰冷刺骨、帶著濃鬱血腥味的殺意,如同無形的巨爪,瞬間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驚恐地抬頭!
隻見胡同口,一個白發如血、雙眼赤紅如鬼、周身纏繞著暗紅煞氣的身影,如同魔神般堵死了唯一的出路!
正是修羅模式的陳陽!
“饒……饒命!”刀疤術士魂飛魄散,噗通一聲癱軟在地,褲襠瞬間濕透,腥臊味彌漫開來。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那對血眸的注視下凍結、碎裂!
陳陽一步踏前,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伸出右手,五指張開,隔空一抓!
嗡!
一股無形的恐怖吸力瞬間籠罩刀疤術士!
“啊——!”他發出淒厲到非人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頭顱,硬生生從地上提了起來!雙腳離地,懸在半空,脖子被拉得哢哢作響!
“誰指使的?”陳陽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如同九幽寒風刮過。
“不……不知道……我隻是……隻是收錢辦事……啊!”刀疤術士話未說完,陳陽五指微微收攏!
哢嚓!
他左臂的肩胛骨瞬間粉碎!劇痛讓他眼球暴突,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嚎!
“說!”陳陽的聲音如同催命符。
“血雨閣……不……血雨酒館!是血雨酒館的掌櫃!他給了我三萬塊……讓我……讓我用這符去惡心……呃啊!”右臂的骨頭也在無形的力量下寸寸碎裂!
“酒館在哪?”陳陽逼近一步,血紅的瞳孔幾乎貼到對方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
“東……東城……棲鳳山莊……地下……三層……”刀疤術士涕淚橫流,屎尿齊流,徹底崩潰,“饒了我……我就是個跑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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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陳陽冰冷地打斷他。
下一秒,他那隻纏繞著暗紅煞氣的右手,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探出!
噗嗤!
五根手指如同熱刀切黃油,毫無阻礙地貫穿了刀疤術士的胸膛!滾燙的鮮血噴濺在陳陽雪白的頭發和冰冷的臉頰上!
他手腕一擰!
哢嚓!噗嗤!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和內臟撕裂聲,一顆還在微微抽搐、表情凝固在極致驚恐與痛苦中的頭顱,被陳陽硬生生從脖子上擰了下來!
斷頸處,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染紅了肮臟的牆壁和地麵。
陳陽麵無表情,提著那顆滴血的頭顱,任由溫熱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腕流淌。他舔了舔濺到唇邊的鮮血,露出一個陶醉而猙獰的笑容,如同地獄歸來的修羅,品味著複仇的甘美。
“血雨酒館……又是你們。”他低語著,聲音沙啞而充滿殺意,“很好。”
嗡!
身影再次消失!
……
燕京城東,一片被高大圍牆圈起的、鬨中取靜的豪華莊園深處。
這裡表麵上是頂級私人會所“棲鳳山莊”,雕梁畫棟,假山流水,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
然而,穿過重重安保和隱蔽的通道,地下三層,才是它真正的核心所在——“血雨酒館”。
空氣渾濁,混合著劣質煙草、烈酒、汗臭、血腥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金屬和火藥的味道。
光線昏暗,隻有吧台幾盞昏黃的射燈和牆壁上幾塊閃爍播放著地下世界懸賞令的巨大屏幕提供著光源。
巨大的空間被分割成幾個區域:
吧台區,酒保沉默地擦拭著玻璃杯;
卡座區,三三兩兩氣質陰鷙、眼神銳利的身影低聲交談,交換著情報或傭金;
中央的八角籠擂台區,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最深處,是幾間隔音極好的“洽談室”。
這裡是地下世界的十字路口,是亡命徒的驛站,是血腥交易的溫床。
一個穿著油膩工裝褲、胡子拉碴、眼睛卻亮得驚人的瘦小男人,正唾沫橫飛地跟吧台旁一個戴著金鏈子的光頭壯漢吹噓:
“老k,不是老子吹!就上回‘黑寡婦’那單,目標躲進瑞士銀行的金庫,裡三層外三層的合金門,老子就用半塊塑膠炸藥加三根銅線……”
他話沒說完,吧台另一側,一個穿著緊身皮衣、身材火辣、指尖夾著細長女士香煙的紅唇女人,對著麵前一個麵容愁苦的中年男人不耐煩地吐了個煙圈:
“定金五十萬,一分不能少。照片和地址發我郵箱。三天內,保證目標像意外猝死,查不出任何痕跡。乾我們這行,講的就是信譽。”
角落裡,一個頭發花白、穿著洗得發白唐裝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柄狹長的、寒光閃閃的苗刀,刀身映出他渾濁卻專注的眼神,口中喃喃自語:“快了……就差最後一點……‘斷水’就能成了……”
一個戴著耳機的青年,蜷縮在卡座最暗處,屏幕上幽藍的光映著他蒼白的臉,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嘴裡念念有詞:“……目標安保係統防火牆已突破76……植入木馬……三分鐘後接管監控……”
喧囂,混亂,卻又帶著一種扭曲的“秩序”和壓抑的活力。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軌跡上,為錢,為仇,為某種執念,或者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突然!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如同炮彈爆炸般的巨響,伴隨著漫天飛濺的金屬碎片和木屑,瞬間撕碎了地下空間所有的聲音!
酒館那扇厚重的、足以抵擋輕型武器的合金大門,如同被遠古巨獸的爪子狠狠拍中,向內扭曲、變形,然後整個門板帶著門框,如同紙片般被狂暴的力量轟飛進來!
沉重的合金大門裹挾著恐怖的動能,狠狠砸在中央的八角籠上,堅固的鋼筋圍欄瞬間扭曲斷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
煙塵彌漫!
整個血雨酒館瞬間死寂!
所有的交談、吹噓、交易、鍵盤敲擊聲……戛然而止!
近百道目光,帶著驚愕、警惕、瞬間升騰的殺意,齊刷刷地射向那被暴力破開的、彌漫著煙塵的門口!
煙塵緩緩沉降。
一個身影,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魔神,一步一步,踏著滿地的碎屑和扭曲的金屬,走了進來。
白發如雪,在昏暗的光線下卻反射著妖異的暗紅光澤。
一身藏青色西裝上,濺滿了星星點點、尚未乾涸的暗紅血斑。
最令人靈魂戰栗的是他的眼睛:一雙完全被猩紅血光吞噬、如同深淵漩渦般的眸子!裡麵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感,隻有無儘的冰冷、暴戾、以及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漠然毀滅欲!
濃烈到實質般的血腥味和狂暴煞氣,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地下空間!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幾度!
啪嗒。
一個圓滾滾、沾滿泥土和血汙的東西,被那隻沾滿鮮血和碎肉的手,隨意地扔在了酒館中央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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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碌碌滾了幾圈,停在吧台射燈的光暈下。
那是一個男人的頭顱。
眼睛驚恐地圓睜著,嘴巴大張,似乎凝固在臨死前無法言說的極致恐懼中。脖頸斷裂處參差不齊,顯然是被一股極其野蠻的力量硬生生撕扯下來的!
正是那個在火鍋店布下「陰煞蔽目符」的刀疤術士!
“嘶——!”
死寂的酒館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是他!霧隱門的陳陽!”有人認出了那張白發染血、如同修羅的臉,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修羅……是戰神修羅!情報裡說的……是真的!”另一個聲音充滿了恐懼。
“媽的!他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想乾什麼?!”
驚疑、恐懼、瞬間升騰的敵意,在人群中彌漫。
不少人的手已經悄然摸向了腰間的槍柄、袖中的匕首、或暗藏的毒針。
陳陽修羅)緩緩抬起頭,那雙猩紅的眸子如同探照燈般掃過一張張寫滿驚懼、戒備、或強裝凶狠的臉。他的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齒,聲音嘶啞低沉,如同九幽寒風吹過墳塋:
“血雨閣的蟲子們……膽敢用一張臭符挑釁我。”
他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碎裂的木屑發出刺耳的呻吟。
“死吧。”
話音未落!
咻!咻!咻!
三道寒光,如同毒蛇出洞,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呈品字形直射陳陽的咽喉、心臟和眉心!
角度刁鑽狠辣,時機把握精準,顯然是蓄謀已久的偷襲!
是那個剛才還在吹噓炸開銀行金庫的瘦小男人!他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貪婪!若能殺掉“修羅”,他“爆破鬼才”的名號將響徹整個地下世界!
麵對這致命的偷襲,修羅陳陽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垂在身側的右手,手腕上的「千機鎖」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哢!哢!哢!
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金屬變形重組聲!
血光瞬間凝聚、延展,化作一麵邊緣布滿猙獰鋸齒、纏繞著暗紅煞氣的圓形臂盾!
當!當!當!
三聲清脆到刺耳的金鐵交鳴炸響!
那三枚淬了劇毒、足以洞穿鋼板的合金三角鏢,狠狠釘在血色臂盾上,如同撞上鐵山的雞蛋,瞬間扭曲變形,毒液四濺,被臂盾表麵翻湧的暗紅煞氣瞬間腐蝕殆儘,冒出嗤嗤白煙!
瘦小男人臉上的瘋狂瞬間凝固,化為難以置信的驚駭!
“蟲子……就該有蟲子的死法!”
修羅陳陽的聲音冰冷無情。他左手隨意地抬起,五指張開,對著那瘦小男人隔空一抓!
「霧隱正法·禦氣·縛!」
嗡!
瘦小男人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如同無形的枷鎖將他死死禁錮在原地!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緊接著,修羅陳陽右手那麵布滿鋸齒的血色臂盾形態再變!瞬間收縮、延展,化作一柄通體暗紅、纏繞著黑色煞氣的猙獰巨斧!斧刃邊緣流淌著熔岩般熾熱的光芒!
“死!”
修羅陳陽手臂一揮!血色巨斧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死亡匹練,帶著開山裂地般的狂暴威勢,隔空斬下!
噗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隻有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的悶響!
那個被無形氣勁禁錮的瘦小男人,連同他身前的合金吧台一角,被那血色斧罡毫無阻礙地一分為二!
滾燙的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如同噴泉般狂飆而出,濺射在周圍幾個來不及躲避的殺手身上!兩片殘軀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緩緩向兩邊滑倒!
秒殺!
“啊——!”那個紅唇女人離得最近,被滾燙的鮮血濺了滿臉,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她再也顧不上什麼任務和定金,本能地拔腿就想往側門逃竄!
“吵!”
修羅陳陽猩紅的眸子掃過她,眉頭不耐地一皺。
他左手食指極其隨意地對著那奔逃的紅唇女人背影一點!
「遁甲·雷殛!」
嗤啦——!!!
一道隻有拇指粗細、卻凝練到刺目的暗紫色雷光,如同瞬移般憑空出現在女人頭頂,無聲無息地劈落!
沒有震耳欲聾的雷暴!
隻有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燈絲燒斷的“滋”響!
那奔跑中的女人身體猛地一僵,所有的動作瞬間定格。
她身上沒有焦痕,沒有傷口,但那雙原本驚恐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空洞灰白,直挺挺地撲倒在地,再無一絲生息。五臟六腑已被狂暴的陰雷瞬間震成齏粉!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懼!
所有人都被這血腥、詭異、碾壓般的殺戮手段震懾得魂飛魄散!
那個擦拭苗刀的老者,渾濁的眼睛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枯瘦的手猛地握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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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嗡鳴震顫,一股慘烈決絕的刀意衝天而起!他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