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祿口機場,公務機樓燈火通明,將停機坪的夜色切割成明暗交錯的幾何圖形。
凜冽的江風帶著濕冷,穿透厚實的大衣。
陳陽剛步出貴賓通道,目光便瞬間鎖定了前方那道身影。
商清徽來了。
她並未穿著幻音閣標誌性的素雅古裝,而是換上了一身剪裁極其精良的現代裝束。
深煙灰色的羊絨高領針織長裙,完美貼合著她起伏有致的身體曲線。那長裙的質地在燈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將胸前飽滿傲人的弧度勾勒得驚心動魄,腰肢卻收束得纖細有力,如同古希臘雕塑般流暢,再往下,豐腴挺翹的臀線在裙擺的包裹下劃出驚心動魄的弧度,直至裙擺下露出一截穿著薄薄黑色絲襪的纖細小腿,踩在一雙尖頭裸色高跟鞋中。她外麵隨意搭著一件及膝的米白色雙麵羊絨大衣,敞著懷,更顯灑脫與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張力。長發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落頸側,臉上隻化了極淡的妝容,卻越發襯得那張清冷絕塵的臉龐如同冰雕玉琢,在機場的冷光下散發著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混合著禁欲與誘惑的矛盾魅力。
她身後,靜靜侍立著兩位同樣引人注目的女子。一位懷抱一張古樸的焦尾琴,氣質清冷如霜雪,正是十二絕之首的商羽。另一位則手持一支通體碧綠、宛如凝翠的長笛,眼神靈動,是十二絕中的笛藝高手角泠。
這三人組合,如同從時尚雜誌封麵走下的頂級超模,又帶著一種古老門派的獨特氣場,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目光。
“商閣主。”陳陽走上前,聲音沉穩,目光坦蕩地迎上商清徽那雙淺灰色、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勞煩親自前來。”
商清徽微微頷首,清越的聲音在嘈雜的機場背景中依舊清晰可辨:“陳掌門相召,清徽豈怠慢?”她目光掃過陳陽身後低調的蜂鳥小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看來,此行並非隻為‘拜訪’茅山掌門。”
“路上詳談。”陳陽言簡意賅,側身引向早已等候在旁的灣流g650er專機。
商清徽沒有多言,帶著商羽、角泠,步履從容地走向舷梯,那搖曳生姿的背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驚心動魄的風景線。
機艙內溫暖如春,彌漫著頂級皮革與咖啡的淡雅氣息。
飛機很快拔地而起,刺破厚重的雲層,將金陵的萬家燈火拋在下方。
陳陽示意夜鷹彙報最新進展。
“陳先生,”夜鷹的聲音在機艙的靜謐中響起,帶著情報人員特有的冷靜,“清陽子在澳門的行蹤已完全鎖定。他於昨日大年初一下午抵達澳門,入住新葡京酒店‘禦匾豪庭’套房,化名‘張曉生’。當晚即進入酒店賭場vip廳,主要活動區域在百家樂高額區和加勒比撲克區。”
他調出平板上的監控畫麵截圖,清陽子紅光滿麵,神情亢奮,與在茅山時的仙風道骨判若兩人。
“青陽子賭注巨大,最低下注額在十萬港幣以上,最高一手曾達三百萬。截至我們起飛前,綜合其賭場籌碼兌換記錄及關聯賬戶流水初步分析,他此次澳門之行已累計輸掉約一千八百萬港幣。其名下及關聯賬戶資金已近枯竭。”
“重點在於債務。”夜鷹切換畫麵,顯示出一份複雜的資金流向圖,“正如之前所掌握,他目前最大的債主是澳門‘金利來財務有限公司’。該筆債務本金兩千萬港幣,月息高達15,利滾利至今已近兩千五百萬。然而,金利來方麵至今未對清陽子進行任何實質性的催收施壓,態度異常‘寬容’。”
“反常即為妖。”陳陽眼神銳利,“金利來的背景?”
“金利來表麵由澳門本地商人劉鴻偉注冊控股,但此人背景複雜,早年有涉黑記錄,曾是新義安在澳門的外圍成員。更深入一層,”夜鷹調出一份加密報告,“金利來的資金池有相當一部分,通過複雜的離岸公司結構,最終流向東南亞某國的一個注冊基金。該基金與活躍在東南亞、尤其擅長滲透金融及特殊行業的‘黑水基金會’backaterfoundation)關聯密切。黑水基金會,國際情報界普遍認為其是西方某大國情報機構進行非官方行動和資金運作的重要白手套之一,近年來活動範圍明顯向亞太地區擴展,尤其關注具有特殊曆史傳承和‘非傳統影響力’的組織。”
“黑水基金會……非傳統影響力……”陳陽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扶手,發出低沉而規律的篤篤聲,眼神變得無比深邃,“玄門各派,掌握著超越世俗認知的力量,無論符籙陣法、堪輿風水、還是如幻音閣的音律奇功,在特定的領域,其‘影響力’絕非金錢可以衡量。若能滲透控製一個像茅山這樣的道門魁首,就等於在華夏玄門的心臟地帶楔入了一顆釘子。通過這顆釘子,不僅可以竊取核心秘術,更能潛移默化地影響玄門風向,甚至……在關鍵時刻,製造足以動搖社會根基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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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機艙內所有人,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清陽子嗜賭如命,深陷巨額債務泥潭,自身修為雖高,但心性早已被欲望腐蝕,正是絕佳的滲透目標!金利來,或者說其背後的黑水基金會,以賭債為鎖鏈,以‘寬容’為麻醉劑,一步步將他拖入深淵,最終目的,恐怕就是徹底控製他,進而掌控茅山!這絕非孤例!我懷疑,現在被境外勢力以類似手段盯上甚至可能已經初步滲透的玄門掌門,絕不止清陽子一個!這已經是一場針對國家安全、華夏玄門根基的、無聲的戰爭!”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彌漫在溫暖的機艙內。
商清徽淺灰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閃,如同冰湖乍裂。
商羽和角泠更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古琴和玉笛。
蜂鳥小組的成員們神情肅穆,感受到了任務的重量已遠超預期。
“我們的時間窗口很短。”陳陽的聲音斬釘截鐵,打破沉寂,“必須在清陽子徹底淪為傀儡、或者在絕望中做出更不可挽回之事前,解決他,並斬斷這條滲透的觸手!所有人,做好準備,飛機落地後立刻行動。目標:新葡京酒店vip賭廳。”
他隨即轉向夜鷹,語速快而清晰,開始部署具體行動計劃,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老辣的算計和對人性的精準把握:
“第一,身份偽裝。我們所有人,包括商閣主和兩位姑娘,必須徹底融入澳門環境。蜂鳥小組準備最高級彆的偽裝身份套件。商閣主,你們三位可偽裝為來自東南亞的華裔收藏家或藝術投資人,身份背景要無懈可擊。我和夜鷹,偽裝成內地低調的實業家及其私人顧問。所有通訊設備啟用最高級彆加密和反偵察模式。”
“第二,接觸策略。夜鷹,你立刻動用我們在澳門的所有資源,尤其是與賭場管理方有良好關係的渠道,以‘內地潛在豪客’的身份,預約今晚新葡京vip廳的席位。同時,設法摸清清陽子今晚可能出現的具體賭台和時間段。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清陽子本人,儘量避免與賭場安保或金利來的人發生直接衝突,除非萬不得已。”
“第三,債務切入。這是關鍵支點。”陳陽眼中閃爍著洞悉人性的冷光,“賭徒的心理,我太清楚了。賭徒最難戒除的,是那種‘下一把就能翻盤’的虛幻希望,以及‘輸光後破罐破摔’的絕望瘋狂。清陽子現在正處於這種臨界點:巨額債務壓頂,債主卻異常‘寬容’,這既讓他心存僥幸,又讓他如坐針氈,恐懼著那不知何時落下的鍘刀。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最脆弱、最渴望‘翻盤’也最恐懼‘清算’的時刻,精準地打破他的僥幸,放大他的恐懼,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厭惡,卻又無比清醒:“我要讓他清醒地認識到,他欠下的這筆巨債,最終必須由整個茅山來償還!這是他為禍宗門必須付出的代價!茅山千年基業,不能毀在他一人之手。”
“第四,武力威懾與處置。”陳陽的聲音陡然轉寒,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清陽子混元境巔峰術法修為,符籙雷法威力不俗,困獸猶鬥時可能造成破壞。一旦鎖定他,我會親自出手,以雷霆手段瞬間將其製服,確保他連激發符籙的機會都沒有。其次,廢掉他的修為!一個擁有力量卻心術不正、且被境外勢力覬覦的賭徒掌門,比普通人危險百倍。廢其修為,斷其爪牙,讓他徹底淪為普通人,押回茅山後山思過,這是他體麵隱退的唯一出路。同時,這也是對所有被滲透或可能被滲透的玄門掌門最嚴厲的警告:背叛根基,為禍宗門,無論修為多高,此即下場!”
“第五,善後與立新。”陳陽的思維環環相扣,“製服清陽子後,立刻聯係茅山內部那位對清陽子不滿的傳功長老玄誠子。將清陽子嗜賭成性、掏空宗門、欠下巨額賭債、甚至可能被境外勢力操控的證據,以及他被廢修為、押回思過的結果告知他。強調茅山道統存續的危機,以及撥亂反正、重歸清靜正道的迫切性。玄誠子性格古板,重視道統傳承,是接替掌門之位、穩定內部的最佳人選。我們要做的,是提供強大的外部支持和‘清理門戶’的正義背書,扶他上位,並確保他理解,唯有歸附於整合玄門、匡扶正道的大旗下,茅山才能真正獲得新生和安全。至於玉璣子,其罪證由蜂鳥小組繼續深挖,待茅山內部初步穩定後,再行清理。”
“第六,對境外勢力的警告。”陳陽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針對金利來及背後的黑水基金會,我們暫不采取直接武力打擊。夜鷹,在確保自身絕對安全的前提下,設法將一份‘禮物’送到金利來負責人劉鴻偉手中。裡麵放上清陽子被廢、茅山即將易主的清晰證據,附上一張紙條,寫上幾個字:‘越界者,爪牙必斷!’用他們能聽懂的方式宣告:華夏玄門,不容染指!此後再有類似滲透,來一個,廢一個!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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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計劃,從情報利用、身份偽裝、心理戰術、雷霆行動到善後布局、勢力整合以及對敵警告,環環相扣,既利用了賭徒的致命弱點,又充分考慮了澳門特殊環境的規則限製,避免與賭場衝突,更兼顧了茅山內部權力更迭的平穩過渡和對境外勢力的精準威懾。
部署完畢,機艙內一片寂靜。
蜂鳥小組的成員們眼中充滿了震撼與信服。夜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明白!所有細節立刻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