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倚天的話語像一把重錘,敲打在陳陽的心上。她不僅點出了東瀛財閥的困境,更一針見血地剖析了華夏自身麵臨的深層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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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沉默地聽著,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他腳邊濺起小小的水花。
他沒有反駁趙倚天對李曌旭和李家動機的揣測,也沒有否認她對華夏內部問題的洞察。
他深知,趙倚天所言,雖帶立場,卻非全無道理。
“趙小姐,你看得很透。”陳陽終於開口,聲音沉穩,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包容,“然而,治大國若烹小鮮,水至清則無魚。改革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卻又急不得。門閥、豪強、官僚體係的積弊,好比千年古樹上的藤蔓,纏繞共生,強行剝離,恐傷及根本。需要的是刮骨療毒的決心,更需要抽絲剝繭的耐心和精準施策的智慧,任重而道遠。”
他的目光掃過江麵上穿梭的貨輪,又落在步道旁綠化帶中一株被風雨吹折卻依舊頑強抽出新枝的梧桐樹苗上,語氣帶著一種自然的韻律:“好比修複一件破碎的商周青銅器。如果隻看到表麵的銅鏽和裂痕,便用蠻力刮擦捶打,器物必毀。需先辨其材質,明其紋飾,知其鑄造之法,再以特製藥水軟化鏽蝕,以細小的工具一點一點剔除雜質,最後以‘失蠟法’或‘錫焊法’小心翼翼地彌合縫隙,補全缺失。每一步,都需對器物本身有最深的理解和尊重,更需對‘修複’而非‘破壞’抱有敬畏。”
趙倚天靜靜地聽著,傘下的空間裡,隻有雨聲和陳陽平緩而有力的聲音。她看著陳陽沉靜的側臉,看著他眼中那仿佛能容納山川湖海、明暗交織的深邃,心中那份因對方強大實力和智慧而產生的悸動愈發強烈。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不僅力量深不可測,其心性、格局,更遠超她的預期。他並非不懂權謀,而是不屑於玩弄低級的權謀;他並非天真,而是選擇在看清了所有黑暗之後,依舊堅守那份“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理想主義。
“陳教授,您這份‘烹小鮮’的耐心和‘修古器’的敬畏,令我欽佩。”趙倚天輕輕歎息,語氣中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真誠的感慨,“但您可曾想過,您的時間,或許並不像您想象的那麼充裕?‘黑水’奔湧,‘玄鳥’將臨,五座天字號古墓的線索已悄然浮現……那些隱藏在曆史陰影中的存在,那些覬覦‘長生界’的勢力,不會給您的國家,也不會給您,太多從容布局的時間。”
陳陽眼神微凝,看向趙倚天:“看來趙小姐對‘天墓’知之甚深。”
趙倚天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和傲然:“我的家族傳承千年,底蘊非外人所能想象。我們追尋‘黑水玄鳥’的源頭,自然也與這些上古秘辛有所交集。”
她說著,將一直提在手中的那個用深紫色錦緞包裹的細長木匣,雙手遞到了陳陽麵前。
“此物,便是我此行最大的誠意,也是我尋求合作的‘敲門磚’。”
陳陽接過木匣。入手微沉,帶著木質的溫潤和錦緞的細膩。
他解開錦緞,露出裡麵一個長約一尺二寸、寬約三寸的紫檀木匣。
木匣表麵沒有任何雕飾,隻有歲月沉澱下的深沉光澤和細密的牛毛紋。
他輕輕打開木匣上的黃銅卡扣。
匣內,鋪著一層色澤溫潤、質地堅韌的金粟箋。這種紙極其珍貴,源於唐代,以桑皮為原料,紙漿中摻有金箔碎片,在光線下會閃爍點點金芒,如同夜空中微小的星辰,是古代用於抄寫重要佛經或皇室文書的頂級紙張。
在金粟箋的中央,靜靜躺著一卷顏色暗黃、邊緣有些殘破的古老帛書。帛書非絲非麻,觸手冰涼柔韌,隱隱有金屬質感,顯然不是凡物。
帛書表麵,用極其古老的朱砂顏料繪製著一幅殘缺的地圖!
地圖筆法古樸蒼勁,線條扭曲盤繞,如同活物。山川河流的走向詭譎異常,與現世地理迥然不同。在帛書中心偏左的位置,用更加鮮豔的朱砂勾勒出一個極其醒目的火焰狀標記,旁邊用極其古老的蝌蚪文,那是一種比甲骨文更原始的文字,標注著四個小字,陳陽一眼便認出:子夜神跡!
更令他驚異的是,那火焰標記和部分山川河流的線條,並非簡單的顏料繪製,而是由一種極其微小的、散發著微弱磷光的物質鑲嵌而成!這些磷光點在昏暗的雨傘下,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仿佛蘊藏著某種沉睡的來自遠古的生命力!
“《天機玉書》下卷殘篇。據傳是西周初年,薑太公得自昆侖墟的秘典殘篇之一,記載了部分上古秘地和天機。這幅地圖,指向的便是五座天字號古墓之一的‘子夜神跡’!”趙倚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她看著陳陽專注凝視地圖的眼神,補充道:“這磷光,據家族研究,可能與古墓周圍的特殊能量場或守護陣法有關,在特定條件下會顯現或增強。殘卷不全,隻有‘子夜神跡’的入口區域和部分外圍路徑,核心區域缺失。但我想,以陳教授之能,或許能從中窺得更多玄機。”
陳陽的手指輕輕拂過帛書上那散發著微弱磷光的“子夜神跡”標記,指尖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能量脈動,仿佛在回應他的觸碰。他心中了然,這絕非贗品。趙倚天拿出此物,誠意不可謂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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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太過貴重,趙小姐所求,恐怕不止於破解甲骨文和擺脫美國鉗製吧?”陳陽合上木匣,目光如炬地看向趙倚天。
趙倚天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眼神熾熱而坦誠:“陳教授慧眼。我趙倚天,或者說,我藤原千夜fujiarachiya),作為藤原北家當代嫡長女,肩負著家族存續與崛起的重任。我傾慕於您,欣賞於您,此情不假。但我也深知,情愛在家族利益與時代洪流麵前,太過渺小。我今日所做一切,最終目的,是希望借助您和您所代表的這股正在東方崛起的力量,在未來的大變局中,為藤原家,為東瀛那些不願徹底淪為附庸的家族,爭取一個……相對獨立自主、有尊嚴、有話語權的生存空間!”
她的話語,將個人情感、家族利益、國家民族困境,赤裸裸地擺在了陳陽麵前。沒有矯飾,隻有基於現實考量的近乎冷酷的坦誠。
陳陽看著她,這個在雨中依舊光彩照人、氣場強大的女子。她的野心、她的智慧、她的困境、她的坦誠,都如此真實。
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趙小姐,或者說,藤原小姐。你的坦誠,我收到了。這《天機玉書》殘卷,我暫且收下。至於‘黑水玄鳥’之秘,待時機成熟,我自當與你共同參詳。”
他沒有做出任何具體承諾,但“收下殘卷”和“共同參詳”八個字,已然表明了態度:他接受這份合作的可能,但主導權,在他手中。
趙倚天眼中瞬間爆發出明亮的光彩。她明白,這已是陳陽此刻能給出的最大回應。她微微欠身,行了一個更加鄭重的東瀛古禮:“千夜,謝過陳教授。”
雨,不知何時小了些,從密集的銀絲變成了細碎的霧靄。
趙倚天直起身,將手中的黑傘再次向陳陽的方向傾斜了一些,確保他能完全被傘庇護。她看著陳陽依舊沉靜的眼眸,忽然展顏一笑,那笑容褪去了所有算計和鋒芒,如雨後初霽的陽光,帶著一種純粹的驚心動魄的美麗。
“陳教授,您這一身……實在有礙觀瞻。”她目光掃過陳陽破損的衣衫,語氣帶著一絲促狹,卻並無輕視,“我車上備有乾淨的衣物,或許……您需要換一身?”
陳陽低頭看了看自己,啞然失笑,倒也不矯情:“如此,有勞藤原小姐了。”
趙倚天藤原千夜)笑著頷首,轉身,姿態優雅地向路虎車走去。傘麵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轉動,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短暫的水簾。
陳陽握著那裝著《天機玉書》下卷殘篇的紫檀木匣,望著她走向豪車的背影,又看了看煙雨朦朧中奔流不息的長江。
新的風暴,已在雨幕中悄然醞釀。而手中的殘卷,如同指向未知海域的古老羅盤,散發著誘人而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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