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讓我們將曆史的時鐘撥回兩千多年前,聚焦於一位用雙腳丈量世界、用信念打通東西文明的偉大先行者——
博望侯張騫。
他並非攻城略地的將軍,卻完成了比軍事征服更偉大的功業;
他是一位外交官,更是一位人類探險史上的巨人。
公元前2世紀,雄才大略的漢武帝劉徹即位,麵對北方強敵匈奴的不斷侵擾,他決心結束漢朝長達七十年的和親屈辱。
然而,匈奴鐵騎來去如風,漢軍主力出擊,往往疲於奔命。
漢武帝急需一個全新的、顛覆性的戰略來打破僵局。
就在這時,他從匈奴降人口中得知一個關鍵情報。
原本居住在河西走廊的大月氏部落,被匈奴擊敗,月氏王的頭顱甚至被做成飲器,部落被迫西遷,對匈奴恨之入骨。
一個大膽的“戰略外包”構想,在漢武帝腦海中形成:派遣使節,遠赴西域,尋找大月氏,說服其與漢朝東西夾擊,共滅匈奴!
這無疑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計劃。
當時,漢朝對西域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河西走廊被匈奴牢牢控製,西行之路充滿未知與死亡。
這是一場以國家命運為賭注的“戰略投資”,需要一位膽識過人、意誌堅定的執行者。
時年25歲,擔任郎官的張騫,挺身而出,接下了這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公元前138年,張騫率領一支百餘人的使團,手持漢節使者憑證),從長安出發,踏上了西行之路。
他的身邊,有一位忠誠的匈奴向導——
堂邑父。
使團剛剛走出隴西,就不幸遭遇匈奴騎兵,全軍覆沒。
張騫被押送到單於王庭今內蒙古一帶)。
軍臣單於得知他欲通月氏,譏諷道:“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
月氏在我北邊,漢朝怎麼能派使者過去?我想派人出使南越,漢朝會答應嗎?)
然而,單於並未殺他,而是采取懷柔政策,為他娶妻生子,企圖消磨其意誌。
這一扣留,就是漫長的十年。
十年間,張騫從未忘記自己的使命。
他“持漢節不失”,將代表漢朝使臣身份的旌節看得比生命還重。
他在等待,在觀察,在了解匈奴的地理、民情、兵力部署。
這段囚徒歲月,反而成了他深入了解對手的“沉浸式調研”。
公元前129年,張騫趁匈奴監視鬆懈,毅然拋下妻兒,帶領隨從堂邑父等人成功逃脫。
他沒有選擇東歸長安,而是繼續西行,完成使命!
擺在他麵前的,是“上無飛鳥,下無走獸”的死亡之地——
塔裡木盆地。
他們穿越戈壁荒漠,靠著射殺禽獸充饑,九死一生,終於首先到達了一個富庶的國度——
大宛。
大宛國王早聞東方漢朝之富庶,見到張騫喜出望外。
張騫說明來意,希望大宛能送他們去大月氏。
大宛王欣然同意,派向導護送張騫先後抵達康居,最後終於到達了朝思暮想的目的地——
大月氏。
然而,此時的大月氏已遷至媯水今阿姆河流域)北岸,這裡土地肥沃,外無強敵,百姓安居樂業。
月氏王早已失去了向匈奴複仇的念頭。
張騫在此逗留一年多,反複遊說,但月氏王始終婉言謝絕。
聯合攻擊匈奴的初始使命,宣告失敗。
但張騫此行,絕非徒勞。
他詳細考察了西域各國的山川地貌、城邑方位、物產人口、兵力強弱、風俗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