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沙元禿心裡也明白,剛才沒有救出胡莊主,現在要去汀州救人,可謂是自入虎口,談何容易?
一想到浩木大師的安危,心裡十分著急,除了暗暗埋怨胡莊主固執和自己不爭氣外,也懊惱不已。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自我安慰:胡莊主落到官府手中,雖也凶多吉少,但總比落到龍雲道長手中要好得多。至少不會立即處死,隻要他活著一天,便有解救的一線希望,至於用什麼辦法解救,他也不知道。
沙元禿由於心情緊張和近日過度疲勞,倒在草叢堆裡便睡著了。
一覺醒來,他發覺自己清醒了許多:“我答應曲老盟主去追殺浩木大師,本意是手下留情,放浩木大師一條生路,誰想事與願違,反而弄巧成拙,將胡莊主送上了絕路,施姑娘知道我追殺胡莊主後,不知會怎樣傷心。
寧可身敗名裂,也要冒險去汀州解救浩木大師,否則今後還有何顏麵去見施姑娘?況且宮文達將胡莊主押到汀州後也可能送進牢獄,重兵把守,不至於親自看守胡莊主吧!總有疏漏之處。
隻要自己小心翼翼,多留心,不會碰上宮文達便無性命之憂。”
主意一定,沙元禿養足精神,翌日一早便匆匆去汀州。
他這次去汀州,連他自己也覺得救出浩木大師的希望渺茫,感到荒唐之至。如果自己在宮文達來到之前幫助浩木大師打退龍雲道長逃走,還用多此一舉麼?都是自己優柔寡斷惹的禍。不過他還是要儘力而為,盼望出現奇跡,隻有將胡莊主解救出來,才不失他在胡鬥雲墳前立下的誓言。
三日之後,沙元禿來到汀州,不禁感到幾分失望,胡莊主關押在何處暫且不說,僅大小街頭巡邏的官差就令他心驚肉跳。他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然後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到街頭閒逛,希望能打探到有關胡莊主的消息。
一連兩天過去了,沙元禿仍一無所獲,不由得暗暗著急,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束手無策之際,他想到了施範曄,自言自語道:“施姑娘和宮文達交情匪淺,讓她向宮文達求情,即使不行,隻要打聽到浩木大師被關押在何處也可以呀!”
心念及此,頓時豁然開朗,欣喜不已,恍如黑暗中見到了一絲曙光。但在欣喜之餘,又感到無限的沮喪,轉念又想道:“是我將胡莊主逼上絕境的,以前我曾向施姑娘表示過決不為難胡莊主,現在還有何麵目去見施姑娘?應該由我親自救出胡莊主才對。況且施姑娘向宮文達求情,成功則罷,如失敗,讓宮文達警覺起來,豈不是更糟糕?”
“可是以自己的能力,要在武功強我數倍的宮文達眼皮下救出胡莊主,難度之大,可想而知。”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於是他隻好橫下一條心,決定冒險夜探牢獄。先探出胡莊主關被押在何處,再另想辦法。
他辛苦了一夜,不僅連個牢獄也沒找到,自己還迷失了方向險些被人疑為劫匪被抓起來,幸虧他武功高強才化險為夷。
在失望中,這時沙元禿又想起一人,自己曾救過她的性命,就是宮文達的千金小姐宮玄翡,想道:“宮姑娘是宮文達唯一的女兒,一定非常寵愛,我於她有救命之恩,如果求她幫助,她一定賞臉。”
不過一想到宮文達,就禁不住毛骨悚然,宮文達千方百計追捕自己,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為了救浩木大師,也隻好如此,不管成功與否,也要試一試!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於是他向店家打聽好宮府的住址,便去拜訪宮玄翡。
沙元禿當然有所顧慮,害怕碰上宮文達,等到中午時分,他才來到宮府門前,惴惴不安地走上去笑著問看門的侍衛:“官爺,宮大人在嗎?”
此刻他心裡特彆緊張,一旦發覺有異,他便準備逃走。
那侍衛道:“宮大人回家去了,你找他有事?”
沙元禿這才稍稍心寬,心中大喜,一來看樣子那侍衛還沒認出自己,對自己也沒起疑心。二來宮文達不在,正是找宮玄翡的絕好機會。便笑道:“請問宮姑娘在嗎?”
那侍衛仔細打量他一番後,問道:“你是誰?”
沙元禿心中嚇了一跳,認為對方在盤問自己,趕忙答道:“是他親戚。”他沒想到歪打正著,真騙住了那侍衛。
原來那侍衛以為沙元禿是來巴結宮大人的,既不便追問,也不敢得罪,笑道:“宮大人和宮小姐從不住官邸,我知道你見不著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去他家找他吧!”
沙元禿驀然一驚,問道:“宮大人不住官邸,那他住什麼地方?”
那侍衛詳細地給他指點好路徑,沙元禿謝過他之後轉身要走,那侍衛道:“且慢,如果宮大人問起是誰告訴你他家的住址的,你可不能說是我呀!不然宮大人會責怪我的。”
沙元禿點了點頭,不禁怦然心動:“宮文達武功蓋世,原來也怕仇家找他尋仇,連官邸也不敢住,真是自作自受。”他當然不敢按那侍衛指點的路徑去找宮文達的家,隻是記清方向,繞道而去,磨蹭到下午,他估計宮文達去了官邸,才去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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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宮家大門口,他仍有點心虛,在門前徘徊了半天也不敢進去。
此刻,宮府一位當差的老頭發覺他行跡異常,便走了出來,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閣下是找人還是投親?”
沙元禿連忙說道:“找人,找人,宮大人在嗎?”
那當差的老頭‘哦’了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對這事已司空見慣,略一躊躇,道:“老爺不在,他去官邸了。”停了一停,又道:“我家老爺官位雖然不高,卻是清正廉潔,他曾立下一條規矩,從不在自己家中接待客人,連親戚朋友也不例外,我在他家當差近五年之久,幾乎每天都有客人拜訪,還沒見他破過例呢。閣下如有事找他,請去官邸見他吧!”
沙元禿並不在意那當差的老頭絮絮叨叨地說了什麼,隻要宮文達不在家中,他就放心了,忍不住暗自好笑:“聽他這口氣,還以為我是來攀親道戚呢?宮文達是什麼人物?彆說我不會高攀他,他多次勸我為他效力,我還沒答應呢。”
當即笑道:“我不找宮大人,找你家小姐,他可在府上?”
那當差的麵露難色,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暗道:“找不到宮大人找小姐,幾乎已成規律,沒用!”便問道:“閣下與小姐相識?”
沙元禿道:“是呀!有過一麵之緣。”
那當差的道:“小姐雖身在官家,卻不願束之高閣,性喜在江湖上行走,與閣下相識也屬正常。小姐雖是宮大人唯一的女兒,卻從不嬌縱她。”話中之意,不言自明。
沙元禿大失所望,神情沮喪,正要離去,但又想,既來之,則安之,我沒見到她怎麼知道不行呢?於是鼓足勇氣,和顏悅色地道:“大爺,讓她出來見見我好嗎?”
那當差的經不住他苦苦哀求,猶豫了一陣,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沙元禿當然不敢自報姓名,說道:“我姓張名順,是受清池山莊施姑娘之托來見他的。”
這話無疑是他編造的謊言,那當差的也沒疑心,但失去了剛才的熱情,淡淡說道:“你想見小姐,隻是你一廂情願,小姐肯不肯見你,我也不知道啊!”說完極不情願地通報去了。
沙元禿並不在乎那當差的對他態度如何,隻要能見著宮玄翡他已心滿意足,於是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門口耐心等待。
沒過多久,那當差的老頭領著宮玄翡奔了出來。
沙元禿心中大喜,趕忙迎了上去,笑道:“宮姑娘,你還認得我麼?那日在···。”
沒等他把話說完,宮玄翡接著盈盈笑道:“怎麼會忘記呢?你要說你那天救了我一命,對不對?”
沙元禿臉上一紅,低頭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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