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冷冷道:“杜幫主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一幫之主,何等身份?怎麼也熱衷於對彆人的家事評頭論足?江湖上傳聞很多,很難理解,杜幫主怎麼對一些道聽途說如此信任?你對施姑娘的好意,我替她向你表示感謝。
既然你關心施姑娘,就不應該對她評頭論足,即算我這幾根老骨頭不中用了,無法保護她,也還有施大俠和沙少俠。他們與施姑娘的交情都不錯,相信有能力關照她。
如果施姑娘被武林同道誤認為秘密與貴幫有來往,後果如何恐怕無人說清了。我素來處事公正,決不會因為她是我未來的兒媳而偏袒她。”
杜伯熙自知難以爭執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了看身後的施、沙二人,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但願如此,也省得我為施姑娘費心了,還出力不討好,惹得武林同道對我意見重重。但我素來言重如山,對自己的承諾決不失言。”
停了停,又道:“龍雲道長等人屢屢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害得不少無辜傷亡,罪大惡極,若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日後江湖上仍永無寧日。如果你對他們無可奈何,在下可以替你懲罰他們。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否則愧對自己的良心和一身技業。”言辭之強硬,連曲三河都驚得目瞪口呆。
沙元禿和施安田思緒十分複雜:原來窮凶極惡的大魔頭並不可怕,而且一身俠氣。
曲三河心裡明白,杜伯熙不登上盟主寶座是不會甘休的,不久的將來,江湖上難免會卷起一場災難。不知又有多少人將慘遭不幸。不過他也不示弱,針鋒相對:“杜幫主對當今武林的關心連我也自愧不如,著實讓人欽佩,值得仿效。不過,正人一定要先正已呀!我還是奉勸杜幫主不要多管閒事為好,否則事情鬨大,那時便不是武林中小小的恩怨紛爭了,至於後果如何,你我無法預料,至少我們都不願看到,望杜幫主三思而後行。”
杜伯熙感到幾分無奈,臉上露出迷惘的神情,怔怔地望著對方。他倆話不投機,且越爭執火藥味越濃。
過了片刻,杜伯熙便揮手向曲三河道彆,此刻二人都習慣性地笑了笑,不過施安田已察覺到,他倆都笑得很勉強,是皮笑肉不笑。
送走杜伯熙後,曲三河回來對施、沙二人說道:“他剛才胡言亂語,二位彆放在心上,彆看他文質彬彬,道貌岸然,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其實他心懷鬼胎,野心勃勃,做夢就想稱霸天下,被當今武林視為第一大禍患。他武功深不可測,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連我和宮文達都自愧不如。”
沙元禿道:“杜幫主真很厲害?”
曲三河道:“習武之人,武功高強,固然可喜可賀,但把高深的武功用著爭霸天下的工具,則不足取了。行為不端,同樣會被武林同道所唾棄和憎恨,彆看他武功雖高,在江湖上卻是寸步難行,扮演的是縮頭烏龜的角色。因此即不要恐懼他的武功,也不可低估他,處處防著他就是了。日後你們在江湖上行走,若不小心碰上他,儘量逃避為妙,不必和他爭強好勝。”
施、沙二人連連點頭。
曲三河笑道:“你們年紀輕輕,武功都很高強,容易驕傲自滿,更容易爭強好勝,不思進取,因此你們一定要引以為簽,時刻自己管好自己,不可重蹈他的覆轍,更不可與他來往,否則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施、沙二人還是連連點頭。
曲三河道:“當然,他也並非無一是處,他那孜孜不倦,刻苦練功,永無止境的上進精神值得我們,尤其是你們年輕一代借簽和學習。如果他不為禍武林,一定會受到大家的尊重。”
施安田笑道:“多謝盟主教誨,晚輩一定銘記在心,隻是杜伯熙武功深不可測,且野心勃勃,如果任其所為,早晚要禍及江湖,為何不將他誅滅,免除後顧之憂?”
有關杜伯熙的是是非非,江湖上傳聞頗多,他跟隨曲三河已久,自然對曲三河的話信以為真,他見杜伯熙對施範曄不錯,並立誓要保護施範曄,不免對他產生感激之意,因此想試探曲三河對杜伯熙的態度。
曲三河淡淡笑了笑,仰天歎道:“杜伯熙雖然武功深不可測,但不得人心,隻要略施小計對付他很容易,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以武功高低的標準而論,他在武學上能有今天的成就,簡直是奇跡,令人傾慕。更是當今武林的榮耀。隻可惜他不知自重,不入邪道。
我身為武林盟主,不能將他引入正途,已經深感慚愧,如果再率眾將他誅滅,豈不更讓人痛心?因此我暫且寬容他,並盼望他早日大徹大悟,痛改前非,棄去稱霸天下的念頭,這樣豈不是一件美事?
如果他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不思悔改,仍我行我素,作惡多端,自己毀滅自己,我也無法幫助他了。”
施、沙二人聽他言之有理,連連點頭稱是。
沙元禿想道:“我和杜伯熙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至於杜伯熙的所作所為是善是惡,僅憑江湖上的傳言和曲老盟主的一麵之辭還難以斷定,不過還是防著他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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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三河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倒不是為杜伯熙而歎氣,而是對自己的處境憂心忡忡:“宮文達這次大肆搜捕武林中人,已人心惶惶,若不及時救人,穩定民心,讓杜伯熙乘機而入,自己的盟主位恐怕不保。但上汀州救人,又談何容易?
杜伯熙想爭自己的盟主之位,路人皆知,但今天他明言要自己退位讓賢還是第一次,可見他與自己的矛盾已經公開,還看得出他得不到盟主之位是難以甘休。因此自己腹背受敵,要渡過這難關,恐怕不易。”
他躊躇良久,最後毅然決定去汀州救人,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武林同道麵前樹立威信。他當眾宣布這消息後,當然得到大家的支持,接著他說道:“上汀州救人,與宮文達相比,我們並無憂勢,難免有傷亡,能否成功,也尚難知,隻要大家儘心儘力,即使失敗,也要將汀州鬨個天翻地覆,宮文達要我們不得安寧,我們也讓他識得咱們的厲害,今後不敢再輕易欺辱咱們。”
話音一落,便贏得了陣陣掌聲。
就在他們高興之際,忽聽得一聲驚呼:“宮文達來了。”大家見勢不妙,頓時驚慌起來。
曲三河這一驚非同小可,宮文達大肆搜捕武林中人已令他頭痛不已,而這次居然敢帶人到至尊堡挑釁,頓時有如一盆冷水迎頭潑下,心裡涼了半截,心想這下可完了。
但他畢竟江湖閱曆豐富,久經大風大浪,豈肯輕易在宮文達麵前屈服?心上雖也驚慌,但他深知宮文達的為人,當下眉頭一皺,便計上心來,朗聲道:“大家不要慌亂,咱們不是相約要去汀州救人麼?宮文達來得正好,我們正好與他一見高低,再去汀州救人。”
儘管如此,他還是難以控製慌亂的局麵。
施安田也是憂心忡忡:“曲老盟主真是禍不單行,杜伯熙剛走,宮文達卻又找上門來。如果大家不能同心協力對敵,隻怕會讓宮文達占了便宜。”
不一會兒,宮文達已率人氣勢洶洶地攻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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