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玄翡也從叢林中笑盈盈地走出來,看著沙元禿製服的兩名劫賊,喜不自禁,後又見沙元禿和李清池親熱的樣子,笑問道:“原來你們認識呀!”
李清池點點頭道:“真巧啊!今日若不是碰上你們,我們還不知怎麼辦呢?”
沙元禿道:“李莊主,你我都不是外人,何須客氣,這兩名劫賊武功低微,卻肆無忌憚地在鄺家地盤上行劫大名鼎鼎的飛滕鏢局,真讓人不解,你知道他們來曆嗎?”
李清池搖了搖頭,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似有苦衷。
宮玄翡道:“要想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曆還不容易?隻要略施酷刑就行了。”
沙元禿從地上抓起一位壯漢,喝問道:“快說,是誰主使你們行劫的?不然我一掌劈死你。”
那壯漢冷冷道:“我說出來恐怕會將你們嚇個半死。”
沙元禿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綠林劫匪的頭目嶽幫主還被我逼得稱我叫大爺呢。”
正要施刑,先挫挫他的傲氣再逼供,此刻滕俊鬆卻走過來,說道:“不要難為他們了,放他們走吧!”
沙元禿不禁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滕總鏢頭,你說什麼?他們要打劫你,好容易才將他治服,怎麼可輕易將他們放了?”
滕俊鬆喟然歎道:“即便他們如實招供,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呢?放了他們吧!”
沙元禿道:“怎麼就拿他們無法呢?他招供了,我們可以將他們和幕後主使人一同製服呀!”
滕俊鬆道:“看在我的份上,放了他們吧!”
沙元禿道:“不是我不肯放他們,他們想加害你們,你怎麼還向他求情呢?”
滕俊鬆麵色凝重,搖頭不答。
宮玄翡看出滕俊鬆似有苦衷,輕聲對沙元禿道:“恭敬不如從命,你就放了他們吧!你不知道這兩人來曆,滕總鏢頭也許知道,他們之間或許有什麼隱情不便讓外人知道。”
鄺掌門已得到有劫賊行劫的消息,率領一隊人馬赴了過來。
滕俊鬆道:“沙少俠,放了他們吧!”沒等沙元禿答應,他又衝著那兩名壯漢喝道:“還不快走,想等死麼?”
沙元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呆呆地目送那兩名壯漢一瘸一拐地離去,心裡難過之極。
鄺掌門帶領一隊人馬來到滕俊鬆跟前,高聲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滕俊鬆道:“一場誤會,鄺掌門不要放在心上。”說完,將鄺掌門拉到一旁,遞上一封書信請他過目。
鄺掌門接信閱後,頓時臉露喜色,趕忙請滕俊鬆及眾鏢師回莊。
此刻,鄺掌門才發覺背後站著的沙元禿,怔了怔,再過兩天就是女兒的婚嫁之期了,女兒對他卻是一往情深,他如果在女兒麵前出現,很不合適。於是冷冷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真是不幸,大喜的日子也有人到家門口鬨事。”他這話自然是衝著沙元禿去的。希望沙元禿明白,他是鄺家不歡迎的人。
宮玄翡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隻以為被鄺掌門誤會了。正想解釋,沙元禿一把拉住他就走,同時也說道:“彆跟他們解釋了,我們走吧!”
宮玄翡見沙元禿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啦?同是習武之人,你應該和鄺掌門打聲招呼才不失一個後輩的禮節呀!”
沙元禿道:“我看他那神氣模樣就生氣,靠彆人風光,算什麼英雄好漢,想當初他被仇家徐旺遲所逼,不惜舉債攜重金前往陪罪,是何等的丟人···。”他話沒說完,忽聽得李清池也喊道:“沙少俠,等一等。”
沙元禿轉頭一看,隻見李清池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待他來到跟前止住腳步,沙元禿問道:“李莊主,還有何事?”
李清池道:“前邊不遠有個小鎮,我陪你喝酒去。”
沙元禿笑道:“你不品嘗鄺家的山珍海味了。”
李清池道:“鄺掌門身份變了,哪還看得起我們這些浪跡江湖,且處處受辱的鏢師呀!還是到前邊鎮上掏錢買酒喝得痛快,儘管沒有山珍海味,但心裡踏實,不會遭人白眼。”
沙元禿連連讚道:“好,有骨氣,鄺掌門看不起我們,我們還看不起他們呢?”於是和李清池來到一個鎮上找了一家客棧向店小二要了幾個道菜,一壇老酒便一杯一杯地痛飲起來。
宮玄翡知道沙元禿心情不好,過量飲酒非醉不可。但她也沒有阻攔,隻希望沙元禿借酒消愁,真正從酒中清醒過來。
沙元禿和李清池久彆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沙元禿道:“李莊主,我真不明白,滕總鏢頭為何將劫賊放了。”
李清池一臉的無奈,歎道:“過去之事,就彆再提他了,你想過沒有?這兩名劫賊武功低微,卻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鄺家門前行劫鏢局,可見他們並非獨腳大盜,背後一定有人主使。如果他們真看中了我們的鏢銀倒也罷了,如果他們故意製造事端,麻煩可大了。乾走鏢這一行,難免得罪一些人,有人對我們懷恨在心,想找借口難為咱們也就不足為怪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主使人就在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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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道:“原來你們是懼怕他們?但是你們懼怕他們,我可不懼怕他們呀!隻要他們倆招出主使人是誰,我可以找他們算帳呀!即便怕連累你們,不去找他們算帳,但你們知道暗算你們的主使人是誰,日後才好防備呀!”
李清池搖了搖頭道:“這兩名劫賊行劫未遂,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須窮追不舍?走鏢這一行,寧肯與劫賊交朋友,也不願與劫賊結下冤仇,至於主使人是誰,還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最好,就讓它成為一個謎吧!”
沙元禿道:“李莊主,你變了,以往豪情萬丈的李莊主已經變得軟弱無能了。人家欺負到頭上,居然連對方和身份都不敢知道。”
李清池搖頭歎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呀!一方水養一方人,我們在江湖上飄零,為求生存,就得適應不同的環境。不然,寸步難行。”
沙元禿既為李清池變得軟弱無能感到惋惜,也深深為他們的處境深表同情。自己武功高強,尚且處處遭人白眼,李莊主武功低微,又無權無勢,受人欺辱也不足為怪了。說道:“李莊主,我很想幫你們,卻也幫不了你們。因為是你們不想接受我的幫助。”
李清池道:“沙少俠,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江湖險惡,不是以武功高強就能應付的。”沙元禿頓生一種懷才不遇的惆悵,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李莊主,你剛才說那兩名劫賊想打劫你們的鏢銀,原來你是押鏢的?不是向鄺掌門獻賀禮?”
李清池點點頭,喝了一懷酒後帶著幾分醉意說道:“鄺掌門如今身份不同了,胃口也大了,我們哪有金銀去高攀他呀!此次到靈祥派是替彆人獻賀禮的。”
沙元禿道:“替彆人獻賀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送賀禮居然還有請彆人代替的。請鏢局代送賀禮,這禮一定不輕吧!主人是誰?”
李清池沉默了一陣,道:“主人是一位官爺,至於這位官爺是誰,你就彆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沙元禿愕然不解,李清池又道:“根據形勢的需要,為求得更多的生意,我們鏢局又多了一條規矩,就是為雇主保守秘密。我作為鏢局的一員,會遵守這條規矩。”
沙元禿道:“你們有苦衷,我不會追問。不過我猜測,你的這位雇主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會拍馬屁。”
李清池苦笑道:“為求生存,雇主是什麼角色,我們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我們需要的是他們的酬金,不然怎麼養家糊口?不過你也猜得不錯,這雇主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送給鄺掌門的五千兩銀子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說完,眼圈紅了。
沙元禿也有些忿忿不平,說道:“這官爺倒是很闊氣,一出手就是五千兩兩銀子。”接著又對宮玄翡笑道:“宮姑娘,這位官爺是誰,我們尊重李莊主。但他既然對鄺掌門如此‘孝敬’,想來不是什麼大官。宮大人曾是知府大人眼下的大紅人,家中應該藏金萬兩了吧!你好福氣呀!”
宮玄翡見他有幾分醉意,也笑道:“是呀!等著你去享受呢。不過你也彆做夢了,我爹逃出汀州時是什麼模樣,你難道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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