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熙沉默不答。在沙元禿和宮玄翡的悉心照料和杜伯熙的精心調養下,半月之後,他的傷便已痊愈。
這天,宮玄翡把沙元禿叫到防山洞很遠的地方,對他說道:“杜幫主的傷已痊愈,看得出他將要回花刺穀,你真想跟他一起去嗎?”
沙元禿已經決定投奔花刺幫,助杜伯熙登上盟主之位為施範曄報仇,便點了點頭。
宮玄翡又問道:“花刺幫已岌岌可危,你不覺得投奔花刺幫是玩火自焚嗎?”
沙元禿聽宮玄翡言語反常,不覺為之一怔,道:“我助杜幫主登上盟主之位後便勸他歸順官府。”
宮玄翡沉默了一陣道:“沙大哥,你能不能放棄投奔花刺幫的念頭?和我一道去投奔遊伯伯?”
沙元禿心裡更是吃驚,想道:“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有一番作為才對呀···。”便道:“玄翡,待杜幫主登上盟主之位後再去投奔遊伯伯如何?”
宮玄翡頗感失望,心裡難過之極,幽幽說道:“半月前在陽公廟發生的事至今想來還如一場惡夢。以往我對爹的所作所為很不理解,可現在我卻明白了,他年紀也不小了,自從娘死後他也沒有再娶,隻要他在官場中能獲得樂趣,做女兒的為什麼不支持他呢?為什麼要處處與他作對讓他在朋友麵前沒有麵子呢?以前施大俠對施姐姐的安危充耳不聞,我對他是嗤之以鼻的,但現在我卻非常羨慕和嫉妒雪玲妹。”說話語帶雙關,沙元禿當然聽得出來宮玄翡已對自己有了厭倦之感,不由得心頭一震,醋意大發,想道:“施安田除武功比我高強之外,連自己妹妹的生死都置之不理,沒有絲毫的男子陽剛之氣,且胸無大誌,整天沉迷於女色之中,善惡不分,連自己妹妹的仇都無勇氣去報,枉他學了一身高深的武功,哪成得了大器,又怎能和我相比。”正想辨駁,又聽得宮玄翡道:“施大俠看上去雖庸碌無能,但他卻在默默地進取,武功深不可測就是證明,至於他的誌向也跟他的武功一樣,和人比武,看不到他有任何優勢,而是穩穩重重,不和對手爭強鬥勝,避其鋒芒,善於將劣勢化為優勢,後發製人,足以戰勝任何對手。有些人武功雖也高強,整天嚷著要乾一翻事業,很讓人敬慕,但他目標不明,用心不專,甚至還有些是非不分,到最後總是功虧一簣。無所作為。”
雖沒指名道姓,但沙元禿也聽得出宮玄翡是在說自己,心裡很不高興,淡淡說道:“玄翡,你怎麼拿我和施大俠相比呢?施大俠在曲三河的栽培下中規中矩,早已名震江湖,而如今他又深得童宏凡寵愛,有權有勢,而我隻不過一個無名小卒罷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宮玄翡道:“以前施姐姐答應曲公子的婚事時,我曾勸過她,她對我說,人無論武功多高,畢竟他的能力有限,主宰不了一切,當初我不以為然,現在想來確有道理。杜幫主和爹都曾風光一世,論武功或當今世上無人可與他們匹敵,但他們都曾有遭人暗算的經曆,甚至連不可一世,傳你‘混元一煞功’的裴蓮琛也不例外,那些自以為是,自認聰明,自以高人一等的人往往難逃失敗的命運,而那些謙虛謹慎,平平凡凡的人往往會做出驚人的業績來。···”
沙元禿見宮玄翡拿自己的缺點和施安田的優點相比,本就心煩,又聽他婆婆媽媽地數落自己,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更是生氣,但又不便和宮玄翡爭吵,隻好走為上策。
望著沙元禿遠去的背影,宮玄翡悲從中來,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沙元禿氣咻咻地回到了山洞,杜伯熙見狀頗為驚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吵架了?”沙元禿神情沮喪,默默地點了點頭。杜伯熙笑道:“年輕人在一起,爭爭吵吵在所難免,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將它放在心上,快去將宮姑娘找回來。”
沙元禿也覺得自己一氣之下扔下宮玄翡不管有些失禮,況且玄翡為了自己已與宮大人鬨翻,於是便急急返回原地,可是哪還有宮玄翡的蹤影?
沙元禿以為宮玄翡心中有氣有意躲著自己,便口喊著宮玄翡的名字四下尋找,半個時辰過去了仍無宮玄翡的消息他才意識到不妙,看了看山崖,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想道:“難道玄翡一時想不開跳崖自儘了?女人真小器。”趕忙和隨後而來的杜伯熙下穀尋找,還是沒有宮玄翡的蹤跡。
沙元禿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說道:“玄翡到哪兒去了呢?她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宮大人及死去的施姑娘交待?”
杜伯熙心裡也是著急,便安慰道:“在穀底沒有發現宮姑娘應該是一件好事。”
沙元禿愕然不解。
杜伯熙接著又道:“山穀高數十丈如果我們在穀底發現宮姑娘,即便不是宮姑娘的屍身也是殘廢的宮姑娘了。恕我多嘴,你們爭吵了些什麼?”
沙元禿隻好垂頭喪氣地將他和宮玄翡爭吵之事托盤而出。
杜伯熙不由得心中一喜,說道:“你儘管放心吧。為此等小事宮姑娘最多生你氣而躲著你罷了,她不會跳崖自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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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道:“何以見得?玄翡可是官家小姐,身份不同一般,平時都是彆人順著她,受了委屈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杜伯熙神秘一笑道:“你和宮玄翡相處這麼久連宮姑娘的為人都不了解,難怪她會負氣躲著你了。由於我和宮大人的特殊關係,對宮姑娘我也略有知聞,她雖是官家小姐,卻喜歡在江湖上行走,並且與施女俠關係密切,應當說她並非柔弱得受不了一點挫折的女子,況且她還有牽掛的人,怎麼會受了一點點委屈就自尋短見呢?
公正地說,宮姑娘負氣躲著你確實是你的錯,宮姑娘和你關係非比尋常,並且指望托附終身給你,她用挑剔的目光看你也就不足為怪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就沉不住氣呢?至於你和施安田,也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誰優誰劣,更無法用一個適合的標準來評判,我也不便對你們妄加評論。
不過對於識透了人與人之間勾心鬥角且幾經磨難的宮姑娘而言,她喜歡上穩重平凡的施安田也是人之常情,且不論將來施安田能有多大業績,但他有一身高深的武功,且不驕不躁,至少能給她以安全感。且不論宮姑娘用挑剔的目光看你是否正確,但她年紀輕輕便有這翻見識,足以見她乃非平凡之人,你若能和她喜結良緣,真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反之你將後悔莫及。
婆婆媽媽是女人的通病,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找到她一定要誠心誠意向她道歉,宮姑娘有句話說得很對。人無論本事有多高,他的能力畢竟有限,與這世界相比,還非常渺小。你武功雖高,至少在我麵前還沒有驕傲的本錢,因此你必須放下架子,擺正好自己位置,勤勞奮進,將來才有作為,
一個人自己把自己看得很偉大那不叫偉大,真正的偉大要體現在平凡中,不要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如果被心上人指責幾句委屈就受不了,又談何乾事業?人生的道路很漫長,不可能一帆風順,將來還有很多挫折和不如意之事要你去麵對。”
這類勉勵他的話沙元禿早已從李清池、胡莊主、曲三河、宮文達甚至裴蓮琛口中聽得多了。因此也沒有在意,如今又聽杜伯熙‘老話重擺。’依然不以為然,當下眉頭一皺,想道:“都倚老賣老,誰都想教導自己一番,自己勤勤懇懇練功,並以事業為重,不近女色,何錯之有。”儘管如此,他還是頻頻點頭稱是。
杜伯熙道:“閒話少說,我們還是趕快回山洞吧!說不定宮姑娘早已在那兒恭候我們了。”說完便邁步前行..沙元禿緊跟在他身後,回到山洞,依然沒有宮玄翡的蹤影,二人均感失望,杜伯熙道:“宮姑娘雖婆婆媽媽了些,但並非任性女子,她即便離開你也會設法讓你知道她的去向,你仔細找找,她留下什麼信物沒有?”
沙元禿心情也是慌亂之極,依言在山洞中四處看了看,果然在一醒目處發現了一張字條,頓時喜出望外,杜伯熙笑道:“我猜得沒錯吧!她一定告訴你她在什麼地方。女人都非常愛麵子,隻要你去將她找回來向她認過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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