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石家在江湖上人緣極好,但他的俠義之舉並沒有得到多少人的讚賞和支持,相反更多的友人對此卻不以為然。他們認為,石家精明絕頂,怎麼會不知道要在劫匪如毛的江湖上替人找回鏢銀的難處?隻不過是借此在江湖上出出風頭而已,結果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
常以名門正派自居的呼風派掌門人徐旺遲自從龍雲道長為避官府追捕而悄然失蹤後便受到曲三河的寵愛,在江湖上已名聲大震,他豈能容得石家在江湖上大出風頭而掩蓋呼風派的光芒?但他要顧及自己的身份以及礙於和石家的情麵,也不便對石家的俠義之舉說三道四,想道:“曲老盟主久久不歸,山中無老虎,猴子想稱霸王,憑石家那點微薄之技居然也想打抱不平,以此揚名天下,真是自不量力!信誓旦旦的如果替人找不回鏢銀讓天下英雄豪傑恥笑不說,而且為此得罪了劫匪也將有他苦吃,聰明反被聰明誤,石家想在江湖上出風頭就隨他去吧!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心念及此,不由得沾沾自喜。
此刻,門下弟子忽然來報,穆三清求見。
徐旺遲微微一怔,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趕忙出門相迎,在見到穆三清後不禁大吃一驚,隻見穆三清勁裝結束手持兵刃,領著嶽世寒等綠林頭目,個個滿臉的殺氣騰騰,站在自己房外,大有來者不善之勢,不免感到幾分緊張,沉聲問道:“穆兄,你想乾什麼?”說話聲音發顫,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畢竟他和穆三清曾有過一段不共戴天之仇,雖在曲老盟主的幫助下已化敵為友,但如今曲老盟主和龍雲道長都相繼失蹤,不排除他再度翻臉成仇。
穆三清怒道:“今天我要替天下綠林弟兄討回公道!”
徐旺遲頓時臉色陡變,以為穆三清衝著自己來的,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問道:“穆兄,你要討回什麼公道?”
穆三清道:“石家那賊婆娘四處散布謠言,說我劫了滕總鏢頭的鏢銀,徐掌門,你做個見證,近些日我們跟隨曲老盟主左右,哪有時間和精力組織劫鏢?”
徐旺遲這才鬆了口氣,心裡感到一陣竊喜和得意,想道:“我猜得不錯吧!石家果然從此將麻煩不斷。”沉思片刻,微微笑道:“穆兄,還是冷靜些為好!樹正不怕影子斜,隻要你是清白的,何須懼怕彆人說三道四?石家不僅和曲老盟主關係密切,還有官府中的童大人撐腰,不是好欺負之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為了這些區區小事鬨得滿城風雨?”
言語中看似在奉勸穆三清冷靜,實則是火上澆油,挑動穆三清與石家的對立情緒。
穆三清果然被他激怒,罵道:“石家有錢有勢,有曲老盟主和童大人撐腰難道我就懼怕他不成?他胡言亂語,毀我聲譽我決不會放過他,我要讓他明白我穆某也並非軟弱可欺之輩?”
徐旺遲點點頭道:“穆兄威名江湖上人人皆知,石家沒把你放在眼裡確實是他的錯,不過冷靜想一想,天底下凡有錢有勢的人都會自高自大,目中無人。你既然是清白的,要我見證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穆三清道:“既然徐掌門不肯賞臉,穆某也不便勉強,但我決咽不下這口惡氣,一定要向石家討個公道。不過穆某深知徐掌門和石家關係密切,但穆某不想再和徐掌門翻臉成仇。”
徐旺遲正求之不得他們鬥個兩敗俱傷,當下哈哈笑道:“穆兄多慮了,呼風派和石家雖關係密切,但我也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既然你不聽我的勸告,那麼你和石家的恩恩怨怨我也不便多管閒事了。”
穆三清頓時大喜,當下率領嶽世寒諸人氣勢洶洶地向石家住處撲去。
徐旺遲心想:“自己和石家關係密切,如今石家有難,即便不想助拳,也應當去看看才說得過去。”過了一炷香時刻,他估計穆三清和石夫人已經鬨得不可開交才動身前往石家的住處。誰料來到石家的住處一看,又不禁令他感到幾分失望,隻見石家的房屋大門緊閉。
穆三清帶領綠林眾兄弟雖在門前叫罵個不停,屋內卻無人響應,想必石家的人見勢不妙已經逃走。而且不少英雄豪傑正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心裡明白,隻要圍觀的人多了,就有人多管閒事,穆三清想鬨事也很困難。
果然待圍觀的人多起來,石夫人才領著親友們開門出來,徐旺遲見石夫人神色自若,麵對穆三清氣勢洶洶的挑釁毫無懼色,依然傲氣十足,忍不住暗暗好好笑,想道:“石夫人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大禍臨頭還不明白自己是誰。”
石夫人厲聲喝道:“穆三清,你彆欺人太甚,石家什麼地方招惹你了。”
穆三清也不示弱,罵道:“石夫人,你彆裝腔作勢了,你也彆自恃有錢有勢便得意忘形,今日你不當眾拿出證據來,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石夫人哈哈笑道:“你要我拿什麼證據?為何不會善罷甘休?你以為石家是任人宰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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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三清怒道:“你四處散布謠言,說我劫了飛騰鏢局的鏢銀,如今江湖上人人皆知,今天你不拿出證據來我決不會放過你們?”
石夫人冷冷笑道:“這倒奇了,我幾時說你劫滕總鏢局的鏢銀了?我現在隻是打抱不平,在為滕總鏢頭尋找丟失的鏢銀,你既然沒有劫鏢,為何做賊心虛?怕我追查到你身上便先發製人想嚇唬住,我石家好歹在江湖上是有名有姓,能被人嚇倒嗎?誰是江湖上的害群之馬,天下英雄好漢都心知肚明。”
穆三清也明白自己在江湖上名聲欠佳,石夫人的言行無疑揭他的短處,頓時氣得麵色慘白,急切間找不到理由和口齒玲俐的石夫人爭辯,怒道:“你這賊婆娘放什麼狗屁?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劫了鏢銀,那我隻好用兵刃替自己討回清白了。”一招手便帶領眾兄弟衝過去要和石夫人決個勝負。
徐旺遲眼看他們矛盾惡化,一場惡戰將難以避免,暗自歡喜,心想自己身為名門正派中人,並且和石家關係密切,如果不去勸架不僅有失身份,而且還會被人嗤笑,便躲藏起來。
石家門前頓時一片混亂,眾英雄豪傑幾乎齊心協力攔住穆三清諸人去路,勸他冷靜。
石夫人喝道:“穆三清,至尊堡是什麼地方?豈能容得你胡鬨!大家齊心協力將他轟出至尊堡,免得他沾汙了至尊堡的聲譽。”
眾好漢聽了都不禁一呆,他們隻是勸架,哪敢將穆三清諸人轟出至尊堡?
石光漢,鄺鐵青夫婦以及他的眾親友都趕緊勸石夫人不要將事情鬨大。徐旺遲又是忍不住好笑,穆三清雖聲名不好,連曲三河都對他尊敬三分,石夫人卻想將他趕出至尊堡,真是不可思議。
穆三清見眾好漢阻攔,心想自己名聲不好,再鬨下去也占不到便宜,隻好作罷。但他哪能就此心服?繼續罵道:“石光漢,你們彆得意,你們若不還我清白,我不會罷休的。今日有天下英雄好漢勸阻,對你無可奈何,但總有一天我要踏平磐石莊,等著瞧吧!”
石夫人也不示弱,朗聲道:“大家都聽清楚了,將來也好作個見證。將來磐石莊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直接找穆老賊算帳。光漢,你馬上派人把並普和童大人、施大俠找回來,讓並普帶上幾十萬兵士回來。鄺大哥,你替我把好友徐掌門請過來,我就不相信製不服一個藏身草莽的劫賊。”
徐旺遲真忍不住大笑起來,自言自語道:“石夫人真會吹牛嚇唬人。且不說童大人和施大俠會不會幫你胡鬨,並普能否動用官府幾十萬兵士。就是自己雖和她關係密切,但也不沒有答應她並且也沒打算要幫助她呀!”
他怕鄺鐵青在這兒發現他引起尷尬,於是趕緊溜回自己的住處。
剛回到住處,鄺鐵青果然找上門來。
徐旺遲故意問道:“鄺掌門登門不知有何見教?”
鄺鐵青道:“石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她家出事了。”
徐旺遲故作一驚,問道:“出什麼事了?”
鄺鐵青深深地歎了口氣,將事實真相如實相告。
徐旺遲道:“這麼說來,是石夫人自討麻煩了。她在沒有足夠的證據麵前怎能胡亂猜疑人呢?穆三清是什麼人物?還是少惹他為好。他們鬨得怎麼樣了?”
鄺鐵青滿臉憂慮的道:“在眾好漢的勸說下總算沒鬨出事來。但我預料得到,穆三清是不會罷休。因此石夫人差遣我來請你過去共商大事。”
徐旺遲明白石夫人請他去助威的,感到十分為難。拒絕去吧,石家確實和呼風派關係不錯,在情麵上說不過去。如果前去助威,石家則名揚天下,呼風派的名聲從此再難壓過石家,在彆人眼裡,呼風派有依附石家之嫌。而且穆三清也非等閒之輩,要鬥過他談何容易?
於是說道:“石夫人不是有童大人和施大俠撐腰嗎?與他們相比,我徐某算得了什麼?”
鄺鐵青淡淡笑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徐旺遲怫然不悅,冷冷道:“什麼遠水解不了近渴?根本就沒有遠水,石夫人總是吹牛蒙騙武林同道,好象這世上隻有她才是聰明人,彆人都是笨蛋。拿官場和江湖上的名人來炫耀其家世,鼓吹什麼童大人和施大俠是並普的生死之交啦,並普受到童大人的重用,做了什麼大官雲雲。官場上我也有不少朋友,他們連並普的名字都沒聽說過,談何做什麼大官?事實上並普隻是在童大人身邊當差而已。”
鄺鐵青頗感尷尬,勉強笑道:“人無完人嘛。”後來徐旺遲還是經不住鄺鐵青的盛情邀請,隻好隨他去了石家。
石夫人早已帶領門下弟子在門口等候多時,顯得分外熱情,聽她說道:“徐掌門,又有事要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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