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室回響_地下骨笛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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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暗室回響(1 / 1)

皮影戲的鑼鼓聲在鎮子上空蕩了半宿,《白蛇傳》裡斷橋相會的唱詞剛落,周野兜裡的衛星電話就響了。是考古隊的李教授,聲音壓得極低,像被什麼東西掐著喉嚨:暗室裡的嬰兒屍骨...手裡的玉佩,和劉夢那半塊對上了。

周野捏著電話走到巷口,月光把他的影子釘在斑駁的磚牆上。劉夢跟出來時,正聽見他問:還有彆的?電話那頭的雜音突然變得刺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話筒,李教授的聲音碎成了渣:骨...骨笛...在嬰兒...喉嚨裡...

一聲,電話斷了。劉夢摸向胸口的玉佩,那半塊刻著字的玉片燙得像塊烙鐵,她突然想起檔案室照片裡梳麻花辮的姑娘——張念的前世阿月,當年攥著的玉佩也是這般溫熱。

去礦洞。周野的聲音裹著寒氣,軍靴踩過皮影戲散場的紙屑,他們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陳默正幫林硯秋把糖葫蘆的竹簽扔進垃圾桶,聽見動靜回頭時,看見周野手裡的折疊刀已經彈開,刀鞘上的銀疤在燈籠光裡泛著冷光。怎麼了?他下意識把林硯秋往身後拉了拉,左手虎口的紗布又滲出了血。

李教授說,嬰兒屍骨的喉嚨裡有骨笛。劉夢的指尖在發顫,玉佩的溫度順著皮膚往骨頭裡鑽,張念的乳牙裡藏著阿月的影子,那骨笛...會不會是用阿月的骨頭做的?

林硯秋突然想起磁帶裡老張的話:始骨母本即可大成。始骨...難道就是阿月的骨頭?她胃裡一陣翻湧,陳默趕緊扶住她的胳膊,軍用水壺裡的水晃出了幾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我去開車。陳默往鎮口的停車處跑,帆布背包上還沾著穴洞的泥點,跑起來時,裡麵的艾草枝發出沙沙的響。林硯秋望著他的背影,後頸的皮膚又開始發燙,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那是昨晚在穴洞深處,爺爺脛骨上的編號燙在她腦子裡時,同樣的感覺。

礦洞入口被考古隊拉了警戒線,黃色的帶子在月光裡像條扭曲的蛇。周野用折疊刀挑斷繩子時,劉夢突然了一聲,她看見警戒線的樁子上,纏著圈暗綠色的根須,根須末端結著個指甲蓋大小的肉瘤,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是穴洞裡的骨繭根須。周野用刀把根須挑下來,肉瘤被割開的地方流出乳白色的漿汁,和他揣在兜裡的銀戒上殘留的涼意一模一樣,它們順著地脈爬出來了。

林硯秋突然抓住陳默的胳膊,手指掐進他的皮肉裡:你看那邊。礦洞上方的懸崖上,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影,個個穿著破爛的礦工服,腦袋耷拉著,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風一吹,人影晃了晃,竟化作無數紙人,紛紛揚揚地飄了下來。

是老張當年做的替身紙人陳默從背包裡掏出艾草,用火柴點燃,青煙升起的瞬間,紙人像是被燙到般往後縮,日記裡寫過,他用礦工的頭發和指甲摻在紙裡,能引冤魂附在上麵。

艾草的煙味混著礦洞深處飄來的腥氣,林硯秋突然聽見有人在耳邊吹氣,一個細弱的聲音反複說:骨笛響了...媽媽在哭...她猛地回頭,看見個穿紅肚兜的小孩蹲在警戒線旁,手裡拿著半塊玉佩,正是考古隊說的嬰兒屍骨攥著的那半塊。

彆碰他!劉夢撲過來把林硯秋拉開,那小孩抬起頭,臉是透明的,能看見後麵的岩壁,那是嬰兒的魂魄,被骨笛鎖在這兒了。她解下自己的玉佩,兩半玉片剛碰到一起,突然發出刺眼的白光,小孩的身影像被水衝刷般淡了下去,隻留下一聲模糊的。

玉佩合二為一,上麵的二字融成了個字。劉夢摸著發燙的玉佩,突然想起張念說的找到媽媽了——原來阿月的孩子,一直等著有人把玉佩拚起來。

礦洞深處傳來骨笛的調子,咿咿呀呀的,像女人在哭。周野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隧道壁,那些昨天還平整的岩石上,突然布滿了細密的孔洞,每個洞裡都嵌著隻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們。

是礦難死的礦工。陳默把林硯秋護在身後,左手背上的字疤痕突然浮現,紅得像要滴血,他們被骨笛引醒了。他從背包裡掏出礦難記錄冊,撕下幾頁點燃,紙灰飄向那些眼睛,孔洞裡傳來嗚咽聲,眼睛漸漸閉上了。

暗室藏在礦洞最深處,入口被塊偽裝成岩壁的石板擋著,石板上刻著和周野銀戒上一樣的字。周野用銀戒貼上去,石板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移開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湧了出來。

暗室中央擺著具礦警骸骨,胸前的徽章和陳默父親留下的令牌能拚在一起。骸骨懷裡抱著具嬰兒屍骨,小小的手骨裡卡著半塊玉佩——現在正躺在劉夢的掌心。而嬰兒的喉嚨裡,插著支青銅骨笛,笛身上的紋路在手電筒光裡扭動著,像無數條細小的蛇。

始骨母本。林硯秋的聲音發顫,她終於明白老張說的是什麼意思——用阿月的骨頭做骨笛,再用她孩子的魂魄養著,就能讓阿月複活。可嬰兒屍骨的肋骨上,刻著個字,和爺爺脛骨上的編號開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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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突然蹲下身,在礦警骸骨的褲腿裡摸出個小鐵盒。打開時,裡麵掉出張泛黃的紙條,是用鉛筆寫的,字跡已經模糊:正國兄用自己的骨血護住嬰兒,我守著暗室,等阿月的魂魄歸來...骨笛不能響,一響,所有被養在骨繭裡的冤魂都會出來...

他們不是祭品。林硯秋的眼淚掉在紙條上,暈開了墨跡,爺爺是自願的,他用自己的處子心脈鎮壓骨笛,不讓它響...

話音剛落,骨笛突然自己響了起來。調子淒厲得像指甲刮過玻璃,暗室的岩壁開始滲出血水,那些昨天被他們在穴洞裡見過的根須,正從四麵八方鑽出來,根須末端的肉瘤裂開,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

是老張的魂魄在吹笛!周野掏出銀戒扔給陳默,用你的血!你手背上有守繭人的印記,能鎮住它!

陳默沒多想,抓起骨笛就往自己手背上按。骨笛的尖端刺破皮膚,字疤痕突然爆開,暗紅色的血順著笛身流進去,骨笛的調子戛然而止。可那些根須卻像瘋了樣撲過來,劉夢突然把合二為一的玉佩貼在岩壁上,字發出金光,根須碰到光就化作黑煙,發出淒厲的慘叫。

暗室裡的血腥味漸漸淡了,骨笛上的紋路慢慢褪去,露出裡麵潔白的骨頭——那是阿月的腿骨,上麵還留著小時候摔斷過的痕跡,和檔案室照片裡她瘸著腿跑的樣子對上了。

林硯秋蹲在嬰兒屍骨旁,輕輕把骨笛取出來。小手裡的半塊玉佩已經和劉夢的拚在了一起,現在正躺在她的掌心,溫溫的,像有心跳。他們終於能安息了。她把骨笛放在嬰兒屍骨旁邊,再也不會有人用你們養骨笛了。

陳默的手背還在流血,林硯秋掏出老板娘給的碘伏,小心翼翼地給他塗傷口。棉簽碰到皮膚時,他瑟縮了一下,卻沒躲開。疼嗎?她抬頭問,看見他的耳朵又紅了,和剛才在鎮上給她買糖葫蘆時一樣。

不疼。他低頭看著她的發頂,聲音很輕,我爸說,守繭人的血能鎮邪,原來真的有用。他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塊用紅布包著的東西,剛才在老中醫那兒,看見這個覺得好看,就買了。

是個桃木小梳子,梳齒上刻著簡單的花紋。林硯秋接過來時,梳子柄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她突然想起穴洞裡他撲向骨繭裂縫的樣子,黑血濺在他臉上,他卻死死拽著礦難記錄冊,說這是證據。

周野靠在暗室門口抽煙,煙卷的火光在黑暗裡明明滅滅。劉夢走到他身邊,看見他手裡捏著張照片,是剛才在骸骨口袋裡找到的——周明的父親和陳默的爺爺站在礦洞門口,手裡各舉著串糖葫蘆,背景裡有個梳麻花辮的姑娘,正踮腳往礦洞裡看。

周明說,他爹臨終前讓他找字玉佩。周野把煙掐滅,現在找到了,他應該能放心了。他突然笑了笑,我爸還說,當年我爺爺總搶陳默爺爺的糖衣吃,搶了一輩子,最後把命也搶著給他擋了塊落石。

劉夢摸著胸前的玉佩,字的紋路裡似乎有水流聲,像黑水河的水正順著地脈淌過來。她想起旅館老板娘說的,今晚的月亮是圓的,而老張的磁帶裡說明日月圓,始骨母本即可大成——原來他們剛好趕在骨笛大成的前一夜,阻止了這一切。

走出礦洞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黑水河的晨霧又開始彌漫,石橋上的青苔沾著露水,踩上去軟軟的。陳默把最後一點艾草點燃,青煙飄向礦洞入口,像在給那些安息的魂魄引路。

回去睡一覺吧。他對林硯秋說,把桃木梳子塞進她手裡,睡醒了,皮影戲說不定還能再看一場。

林硯秋握著梳子,突然想起他昨晚踮腳給她夠紅燈籠的樣子,燈籠晃啊晃的,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突然笑了,聲音很輕,卻像驅散了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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