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秋是被骨笛的震顫驚醒的。
窗外的月光正斜斜地滲進病房,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慘白的光帶。她猛地坐起身,右手下意識地摸向枕頭下——那支曾封印過邪祟殘魂的骨笛正發燙,螺旋紋裡的淡金芒變得異常刺眼,像是有團火焰在紋路深處燃燒。更讓她脊背發涼的是,眉心的印記也同步灼熱起來,指尖觸到皮膚時,竟能感覺到紋路在快速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皮膚下鑽爬。
“怎麼了?”隔壁病床的劉夢被動靜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到林硯秋攥著骨笛的手在發抖,瞬間清醒,“是不是骨笛又出問題了?”
林硯秋沒說話,隻是把骨笛遞過去。月光下,笛身的螺旋紋正泛著詭異的紅光,原本斂去的邪氣竟重新凝聚,紋路裡隱約能看到黑色的絲線在遊動,像是之前被封印的殘魂在掙紮。“不對勁,”她的聲音發顫,“封印水妖本體時,我明明把所有殘魂都吸進骨笛了,怎麼會……”
話音未落,病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濃鬱的腐味順著門縫鑽進來,混雜著黑水河特有的腥氣,嗆得劉夢劇烈咳嗽起來。林硯秋立刻握緊骨笛,眉心的印記燙得更厲害,她抬頭看向門口,隻見一道黑影正貼在門框上,身形佝僂,手裡拖著一根濕漉漉的黑色藤蔓,藤蔓頂端的花苞半開著,露出沾著血絲的細小牙齒。
“誰?”林硯秋厲聲喝問,骨笛的紅光朝著黑影直射過去。黑影卻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音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守護者的後人,果然敏感。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
黑影猛地撲進來,藤蔓朝著林硯秋的方向揮來。劉夢下意識地擋在林硯秋身前,卻被藤蔓纏住手腕,倒刺瞬間刺破皮膚,黑色的汁液順著傷口滲進去。劉夢隻覺得一陣眩暈,眼神開始渙散,嘴角不受控製地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劉夢!”林硯秋立刻吹奏起淨化旋律,骨笛的紅光直射劉夢的眉心。劉夢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的黑色紋路快速退去,她鬆開被藤蔓纏住的手,踉蹌著倒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黑影見狀,轉身就往門外跑。林硯秋抓起骨笛追出去,走廊裡的燈光忽明忽暗,黑影的速度極快,拖著藤蔓在地麵上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很快就消失在樓梯口。林硯秋追到樓梯間,隻聞到一股濃烈的腐味,樓梯扶手上纏著幾根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正對著她,緩緩張開。
“小心!”陳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拿著一把瑞士軍刀,快步衝過來,一刀砍斷纏在扶手上的藤蔓。藤蔓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黑煙,掉在地上變成了黑色的粉末。“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人闖進來,就立刻趕過來了。”陳默喘著氣,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周野去查監控了,很快就過來。”
林硯秋看著地上的粉末,眉頭緊鎖:“那黑影身上的邪氣,和之前的鬥篷人一模一樣。而且他的目標很明確,像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她摸了摸骨笛,笛身的紅光漸漸收斂,隻剩下微弱的震顫,“更奇怪的是,骨笛裡的殘魂好像被什麼東西喚醒了,一直在掙紮。”
就在這時,周野的聲音從樓梯下方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慌:“林硯秋!陳默!你們快下來!監控室出事了!”
兩人立刻衝下樓,監控室的門虛掩著,裡麵透出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監控室的值班護士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根黑色的藤蔓,藤蔓的頂端已經鑽進她的心臟,黑色的汁液順著傷口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護士服。而監控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一段畫麵:淩晨三點,一道黑影潛入醫院的停屍間,打開了存放之前浮屍的冰櫃,將一根黑色的藤蔓插進了屍體的胸口。
“他在利用屍體培養殘魂。”林硯秋的聲音發冷,骨笛再次發燙,“之前的浮屍雖然被處理過,但體內還殘留著邪氣,隻要有藤蔓作為媒介,就能重新喚醒殘魂,變成傀儡。”
陳默蹲下身,檢查護士的屍體,指尖剛碰到藤蔓,就被藤蔓的倒刺劃破皮膚。他立刻縮回手,看著指尖滲出的黑色血珠,臉色驟變:“這藤蔓的毒素比之前更強,一旦接觸,就會被快速感染。”
周野突然指向監控屏幕的角落,那裡有一個模糊的標記,像是用血液畫的符號:“你們看這個,是不是和水下宮殿石棺上的圖案一樣?”
林硯秋湊近屏幕,心臟猛地一沉。那個符號正是水妖圖案的一部分,也是“守棺人”用來召喚殘魂的標記。“他是在挑釁我們,”她握緊骨笛,眉心的印記再次灼熱,“而且他肯定還在醫院裡,我們得儘快找到他,不然會有更多人被感染。”
三人立刻分成兩組,林硯秋和陳默去病房區排查,周野去地下停車場守住出口。林硯秋拿著骨笛,沿著走廊往前走,笛身的震顫越來越明顯,紅光也越來越亮,像是在指引方向。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時,骨笛突然劇烈發燙,紅光直射病房門,門內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像是有東西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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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秋推開門,隻見之前被救回來的老板正躺在病床上,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有黑色的紋路在快速遊動,雙眼渾濁,嘴角溢著黑色的泡沫。而在病床旁邊,那道黑影正站著,手裡拿著一根鑲嵌著青銅麵具殘片的權杖,權杖上的藤蔓正對著老板的眉心,像是在注入殘魂。
“住手!”林硯秋吹響骨笛,紅光直射黑影。黑影轉身,兜帽下的臉終於露出一角——那是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皮膚像是被水泡爛了一樣,潰爛處還在往外滲黑色的汁液。“守護者的後人,”黑影的聲音沙啞,“你以為封印了本體就沒事了?我告訴過你,殘魂已經擴散到整個黑水河,隻要有屍體,我就能培養出無數傀儡!”
黑影揮動權杖,藤蔓朝著林硯秋襲來。陳默立刻衝進來,用瑞士軍刀砍斷藤蔓,卻沒想到藤蔓剛被砍斷,又有新的藤蔓從黑影的袖口裡鑽出來,纏住了陳默的腳踝。陳默用力掙紮,卻被藤蔓拖倒在地,藤蔓順著他的腿往上爬,倒刺刺破皮膚,黑色的汁液滲進去。
“陳默!”林硯秋立刻吹奏起淨化旋律,紅光直射陳默身上的藤蔓。藤蔓發出“滋滋”的聲響,開始枯萎,陳默趁機掙脫,踉蹌著站起身,臉色蒼白如紙。
黑影見狀,冷笑一聲,轉身就往窗外跳。林硯秋立刻追過去,卻隻看到黑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窗台上留下一根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正對著她,緩緩張開,露出沾著血絲的牙齒。
“他跑了。”陳默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夜色,語氣凝重,“而且老板的情況很不好,他體內的殘魂已經擴散,恐怕……”
林硯秋回頭看向病床,老板的身體已經停止抽搐,皮膚下的黑色紋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灰白色的屍斑。她走過去,摸了摸老板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他變成傀儡了。”林硯秋的聲音帶著疲憊,“而且殘魂已經占據了他的身體,隻要有機會,就會醒過來攻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