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花海成為城市新地標後的第一個雨季,連續一周的陰雨讓空氣裡都浸著潮氣。林硯秋撐著傘站在河邊,看著雨水落在花瓣上,濺起細小的水花。骨笛在口袋裡微微發涼,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以往哪怕是陰雨天,骨笛也總帶著一絲陽光般的暖意。
“又在擔心?”陳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提著兩個保溫桶,裡麵是剛煮好的薑茶,“周野剛發來消息,說上遊的水位比往年同期高了三成,不過防汛隊已經在加固河堤,應該沒什麼問題。”
林硯秋接過薑茶,指尖觸到溫熱的桶壁,心裡卻沒踏實多少:“不是水位的問題。”她指向花海深處,“你看那些向日葵,最近幾天它們的花盤總是朝著西北方向,可西北邊是陰山,不是太陽升起的方向。”
陳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成片的向日葵花盤齊刷刷地偏向西北,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他蹲下身,撥開土壤,發現花根比正常情況長得粗壯許多,根須相互纏繞,竟在地下織成了一張細密的網,網眼間還滲出淡淡的金色汁液,落在泥土裡,發出極輕的“滋滋”聲。
“這不對勁。”陳默的臉色沉了下來,“之前種的向日葵根須不會這樣,像是在……感知什麼。”
兩人正說著,周野的車停在了路邊。他拿著一張航拍圖跑過來,圖紙上用紅筆圈出了花海的輪廓:“你們看,從空中看,整個花田的形狀變成了一個陣法!和秦教授筆記裡畫的‘聚陽陣’不一樣,這個陣法更複雜,像是在……傳遞信號。”
林硯秋接過圖紙,指尖剛碰到紙頁,口袋裡的骨笛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笛身的金色紋路變得格外明亮,甚至在雨幕中透出微弱的光。她突然想起陰山古墓裡的那支骨笛——自從上次關閉骨門後,那支骨笛就被留在了古墓深處,用來鎮壓可能殘留的邪氣。
“會不會是古墓裡的骨笛在回應?”林硯秋抬頭看向西北方向的陰山,“連續的陰雨讓地下水位上升,可能影響到了古墓的封印,那支骨笛在通過花田傳遞消息。”
周野立刻拿出手機,聯係駐守在陰山的隊員,卻發現電話始終打不通,隻有一陣刺耳的忙音。“不好!”他收起手機,臉色凝重,“駐守的隊員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不可能不接電話,說不定古墓那邊出了問題。”
三人來不及多想,立刻驅車前往陰山。雨越下越大,山路泥濘難行,車子好幾次差點打滑。快到古墓入口時,遠遠就看到駐守隊員的越野車翻倒在路邊,車窗玻璃碎成了蛛網,車門上還留著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像是被什麼野獸襲擊過。
“人呢?”陳默握緊了腰間的匕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林硯秋則握緊骨笛,金芒順著指尖擴散,在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她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邪氣,比之前的骨魂和骨魔更淡,卻更隱蔽,像是藏在每一滴雨水中。
古墓入口的藤蔓被人強行劈開,地上散落著幾枚空彈殼,還有一隻沾著黑色黏液的手套,正是駐守隊員的裝備。林硯秋走進洞內,骨笛的震顫越來越強烈,笛身的金芒照亮了通道,她看到地麵上有一串奇怪的腳印——不是人類的,也不是之前見過的邪祟留下的,腳印很小,呈梅花狀,卻在泥土裡留下了細小的藤蔓痕跡。
“這是……‘引路藤’的痕跡。”陳默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腳印旁的黏液,“秦教授的筆記裡提到過,這是一種能被邪祟操控的植物,專門用來引導獵物走向陷阱。”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像是駐守隊員的聲音。三人加快腳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卻在主墓室前停住了——主墓室的石門被打開,裡麵的石棺翻倒在地,原本放在白骨胸口的那支骨笛不見了蹤影,地上隻留下一道黑色的拖痕,延伸向通往骨門的暗門。
“骨笛被偷走了!”周野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而且他們還帶走了駐守的隊員,應該是想用人質要挾我們。”
林硯秋走到石棺旁,發現棺壁上刻著一行新的文字,是用某種尖銳的東西刻上去的,字跡潦草:“想要回骨笛和人,就來黑水河下遊的廢棄水廠,記住,隻準林硯秋一個人來,否則……”後麵的字跡被黑色的黏液覆蓋,看不清內容。
“廢棄水廠?”陳默皺起眉頭,“那裡三年前就停產了,因為靠近黑水河,常年積水,早就成了荒宅,怎麼會有人選在那裡交易?”
林硯秋握緊骨笛,心裡清楚,對方是故意選在有水的地方——邪祟的力量在潮濕的環境中會更強,而且廢棄水廠結構複雜,很容易設下陷阱。“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有我手裡的這支骨笛。”她看向陳默和周野,“我必須去,否則駐守的隊員會有危險。”
周野立刻反對:“不行!太危險了,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你一個人去就是送死!”
“我有辦法。”林硯秋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信號器,“這是之前張隊給我們的緊急信號器,隻要我按下按鈕,附近的特警就能收到信號,立刻趕來支援。而且我手裡的骨笛能保護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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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知道林硯秋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小小的向日葵吊墜,吊墜的背麵刻著聚陽陣的圖案:“這個你帶上,裡麵裝了金蕊向日葵的花粉,遇到危險時,捏碎吊墜,花粉會和骨笛的力量結合,能暫時壓製邪祟的力量。”
林硯秋接過吊墜,戴在脖子上,指尖傳來吊墜的涼意,心裡卻暖暖的。她深吸一口氣,朝著通道外走去:“你們就在水廠附近接應,記住,沒有我的信號,不要輕易行動。”
廢棄水廠位於黑水河下遊的一處河灣旁,常年的積水讓廠區裡長滿了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鏽和腐臭混合的味道。林硯秋走進廠區大門,就看到駐守的隊員被綁在中央的水塔下,身上纏著黑色的藤蔓,藤蔓的末端鑽進隊員的皮膚裡,像是在吸收他們的生命力。
“林硯秋,你果然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水塔上傳來,林硯秋抬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站在塔頂,手裡拿著的正是古墓裡失竊的那支骨笛,“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鬥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竟是之前被骨笛淨化的養蠱人!她的臉上還留著之前被火焰燒傷的疤痕,眼神裡滿是怨毒:“你以為我真的會被淨化嗎?我早就把自己的一縷魂附在了腐骨蟲身上,藏在黑水河的淤泥裡,等的就是今天!”
“是你偷走了古墓裡的骨笛,還綁架了隊員!”林硯秋握緊骨笛,金芒在掌心凝聚,“你到底想乾什麼?”
養蠱人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骨笛,吹奏起一段詭異的旋律。隨著旋律的響起,廠區裡的積水開始劇烈晃動,黑色的藤蔓從水裡瘋狂鑽出,像毒蛇一樣朝著林硯秋纏來。“我要的是你手裡的骨笛!”養蠱人的聲音帶著瘋狂,“隻要兩支骨笛合璧,我就能控製黑水河的水脈,喚醒沉睡在河底的‘水煞’,讓整個城市都變成一片汪洋!”
林硯秋立刻吹奏防禦旋律,金芒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藤蔓撞在屏障上,發出淒厲的尖叫,卻依舊不肯退縮,反而越來越多,將屏障圍得水泄不通。她看向被綁在水塔下的隊員,發現他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藤蔓鑽進皮膚的地方,已經開始滲出黑色的血液。
“不能再等了!”林硯秋心裡一急,突然想起陳默給她的向日葵吊墜。她用力捏碎吊墜,金色的花粉瞬間散開,與骨笛的金芒結合,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朝著藤蔓射去。藤蔓碰到光柱,瞬間枯萎,化作一灘黑色的黏液,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養蠱人看到藤蔓被摧毀,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她將手中的骨笛扔向空中,兩支骨笛在空中相遇,竟自動纏繞在一起,發出一陣刺耳的共鳴聲。廠區裡的積水突然掀起巨浪,浪頭中,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浮現——那是一個由水和藤蔓組成的怪物,頭部是一顆巨大的骷髏頭,眼眶裡冒著黑色的霧氣,正是養蠱人所說的“水煞”。
“哈哈哈!水煞醒了!”養蠱人瘋狂地大笑,“林硯秋,你和你的朋友們,都要成為水煞的食物!”
水煞張開嘴,噴出一股黑色的水柱,朝著林硯秋射來。林硯秋立刻側身躲開,水柱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大坑。她看著空中纏繞的兩支骨笛,突然明白,養蠱人根本無法控製骨笛,她隻是想利用骨笛的共鳴喚醒水煞。
“必須分開兩支骨笛!”林硯秋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量注入手中的骨笛,吹奏起“破魂”旋律。金芒化作一道光箭,朝著空中的骨笛射去,正好擊中兩支骨笛的連接處。骨笛瞬間分開,一支朝著林硯秋飛來,另一支則掉落在地,滾到水塔下。
水煞失去了骨笛的共鳴,動作變得遲緩起來,發出一陣憤怒的咆哮。林硯秋接住飛來的骨笛,立刻吹奏起淨化旋律,金芒擴散開來,落在水煞身上,水煞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黑色的霧氣也漸漸淡去。
養蠱人看到水煞在消散,氣急敗壞地朝著林硯秋衝過來,手裡拿著一把淬了黑色黏液的匕首。林硯秋側身躲開,同時用骨笛擊中養蠱人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養蠱人疼得大叫,想要撿起匕首,卻被突然衝進來的陳默和周野按住。
“彆動!”周野掏出手銬,將養蠱人的雙手銬住,“你以為我們真的會讓硯秋一個人冒險嗎?我們早就聯係了特警,繞到了水廠的後門。”
駐守的隊員也被救了下來,雖然有些虛弱,但沒有生命危險。林硯秋撿起地上的另一支骨笛,兩支骨笛再次靠近時,金芒變得柔和起來,不再有之前的共鳴,反而像是在相互安撫。
“這次,不能再把骨笛留在古墓了。”林硯秋看著手中的兩支骨笛,“我們得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既能讓它們發揮力量,又能防止被人偷走。”
周野點頭:“張隊已經同意,在市博物館的地下展廳專門開辟一個展區,用聚陽陣的原理布置防護措施,既能保護骨笛,也能讓市民了解它們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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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笑著說:“等雨停了,我們再去黑水河看看,那些向日葵應該也會恢複正常了。而且我還準備了新的向日葵種子,是特意培育的品種,能更好地吸收陽光的力量,以後就算是陰雨天,也不用擔心花田出問題。”
林硯秋看著身邊的兩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骨笛,心裡充滿了安心。雨漸漸小了,天空中透出一絲微弱的光,雖然沒有太陽,卻讓人覺得格外溫暖。她知道,這次的危機又一次被化解了,但未來或許還會有新的挑戰。可隻要他們還在一起,隻要骨笛還在,隻要那片向日葵花田還在,就沒有什麼能打敗他們。
幾天後,雨徹底停了。林硯秋、陳默和周野再次來到黑水河,發現向日葵花盤已經恢複了正常,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花田下的根須也不再纏繞,金色的汁液消失不見,隻有肥沃的土壤,孕育著新的生機。
市博物館的地下展廳也很快布置完成,兩支骨笛被放在特製的展櫃裡,展櫃周圍鑲嵌著金色的紋路,正是聚陽陣的圖案。每天都有許多市民來參觀,聽講解員講述骨笛的故事,講述他們守護城市的經曆。
林硯秋偶爾也會來展廳看看,看著玻璃展櫃裡的骨笛,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它們的溫度。她知道,骨笛不再隻是守護邪祟的武器,更成了這座城市的象征,象征著勇氣、希望,還有他們之間不變的友誼。
周野依舊在刑警隊工作,隻是多了一項任務——定期檢查骨笛的安全,還有黑水河的情況。陳默則專注於培育新的向日葵品種,他培育的向日葵不僅在黑水河沿岸種植,還被推廣到了城市的各個公園和廣場,讓整座城市都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劉夢也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她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還利用業餘時間加入了誌願者團隊,經常去博物館做講解員,向更多人講述骨笛和向日葵的故事。
林硯秋站在博物館的展廳裡,看著來來往往的市民,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心裡充滿了滿足。她知道,這場關於黑水河、骨笛和向日葵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而他們,會一直守護著這座城市,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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