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的手剛碰到林硯秋的衣角,銀霧突然從他七竅裡湧出來,化作無數根細針,直刺林硯秋的眉心。她下意識偏頭躲開,細針卻擦著臉頰劃過,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銀色的痕——那痕跡剛落下,就順著血管往太陽穴爬,和手臂上的鏡紋連成了片。
“彆碰他!他的身體被鏡氣控住了!”陳默突然掙脫銀線,將向日葵根須粉朝老鄭扔過去。粉粒落在老鄭身上,銀霧瞬間冒起黑煙,可老鄭的眼睛依舊蒙著銀霧,身體像提線木偶般被黑影操控著,又朝林硯秋撲過來。
劉夢趁機從背包裡翻出之前收集的青銅鏡碎片,拚在一起對準黑影:“用碎片反射骨笛的金芒!說不定能傷到它!”林硯秋立刻會意,將骨笛的金芒對準碎片,折射出的金光像利劍般刺向黑影的胸口。黑影發出一聲悶哼,胸口的位置裂開道縫,縫裡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無數道細小的鏡影,像被困住的螢火蟲般亂撞。
“你們以為這點伎倆能贏我?”黑影怒吼著揮手,水庫底的淤泥突然翻湧,十幾塊引魂鏡碎片從泥裡鑽出來,圍成個圈將四人困住。碎片發出的銀光交織成網,網眼裡爬滿黑色藤蔓,藤蔓頂端的尖刺泛著綠光,正是之前在雙生棺裡見過的邪祟藤蔓。
林硯秋的心臟又開始疼,鏡紋已經爬到了脖頸,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陽氣正被慢慢抽走。骨笛裡的嫩芽突然劇烈晃動,像是在提醒她什麼。她低頭看向骨笛,突然發現笛身的向日葵花紋裡,藏著一行極小的向陽族文字——“鏡主懼骨血,更懼‘魂祭’”。
“魂祭?”林硯秋猛地想起爺爺的話,向陽族的“魂祭”不是獻祭他人,而是用自己的魂魄為引,喚醒血脈裡的守護之力。可她剛要開口,就被陳默打斷:“不行!魂祭會傷你的根基,說不定還會被鏡主趁機奪舍!”
“現在沒彆的辦法了!”林硯秋看著被藤蔓纏住的劉夢,看著還在和老鄭周旋的陳默,又想起鏡影裡掙紮的周野,突然握緊骨笛,“你們幫我守住身體,彆讓鏡氣趁虛而入,我去喚醒血脈之力!”
她閉上眼睛,將骨笛貼在胸口,意念剛集中到血脈上,脖頸的鏡紋突然瘋狂扭動,像是要阻止她。黑影察覺到她的意圖,立刻操控引魂鏡碎片,將銀光聚成一道光柱,直刺她的胸口:“想搞魂祭?我先讓你魂飛魄散!”
就在光柱即將碰到胸口時,老鄭突然掙脫黑影的控製,撲到林硯秋身前。光柱穿過老鄭的後背,他悶哼一聲,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可還是緊緊護著林硯秋:“當年……是我幫施工隊埋了青銅棺,這債……該我還了……”話音未落,老鄭的身體化作一道銀煙,飄向引魂鏡碎片——銀煙碰到碎片的瞬間,碎片竟裂開了道縫。
“老鄭!”林硯秋的眼淚掉下來,眼淚落在骨笛上,笛身的嫩芽突然開出一朵小小的向日葵花,金色的花粉飄落在她的脖頸,鏡紋瞬間停止了扭動。她趁機集中意念,胸口的金紋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血脈裡的守護之力像潮水般湧出來,順著骨笛傳遍全身。
黑影被金光刺得連連後退,引魂鏡碎片開始劇烈震顫,像是要碎裂。可就在這時,水庫底的鏡城大門突然完全打開,一道更濃的銀霧湧出來,銀霧裡站著個穿白衣服的人影,這次終於能看清臉——那人的臉,竟和林硯秋的爺爺一模一樣!
“爺爺?”林硯秋愣住了,守護之力瞬間弱了幾分。黑影趁機冷笑:“沒想到吧?你爺爺早就被我奪舍了!當年他封印我,不過是演給你看的戲,就是為了等你長大,用你的骨血幫我徹底覺醒!”
“不可能!”林硯秋的聲音發顫,可她看著那人的眼神,看著他指尖熟悉的動作,又想起夢裡爺爺的樣子,心臟像被揪著疼。骨笛裡的向日葵花突然蔫了,像是也在懷疑眼前的真相。
“怎麼不可能?”白衣人影慢慢走近,手裡拿著半塊引魂鏡碎片,碎片裡映著二十年前的畫麵——年輕的爺爺正將邪祟的魂魄封進自己體內,旁邊站著個穿白衣服的人,正是之前的黑影,“當年我和他做了交易,他幫我藏雙生棺,我幫他保住向陽族的血脈,可他後來反悔,想把我徹底封印,我隻能奪了他的舍!”
林硯秋的大腦一片空白,可就在這時,骨笛裡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老鄭的魂音:“彆信他!他在騙你!你爺爺的魂魄還在碎片裡,我剛才看到了!”
林硯秋猛地清醒過來,看向白衣人影手裡的引魂鏡碎片。果然,碎片的角落藏著一道微弱的金芒,正是爺爺的魂魄!她立刻吹響骨笛,這次用的是“歸魂曲”,專門召回迷失的魂魄。金芒順著旋律飄出來,慢慢聚成爺爺的樣子,隻是身形很虛弱。
“硯秋,彆信他的鬼話!”爺爺的魂影看著白衣人影,“他當年奪我的舍沒成功,隻能困在我的身體裡,現在想借你的骨血徹底占據我的身體,還想打開鏡城,讓所有鏡奴都出來害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白衣人影被戳穿謊言,頓時惱羞成怒,操控引魂鏡碎片,將所有銀光聚成一把劍,直刺爺爺的魂影:“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就先滅了你,再奪林硯秋的骨血!”
林硯秋立刻擋在爺爺身前,骨笛裡的向日葵花突然爆發出金光,金光化作一麵盾牌,擋住了銀劍。可她的鏡紋又開始扭動,體內的陽氣幾乎要被抽乾,視線也漸漸模糊。她能看到陳默和劉夢已經掙脫藤蔓,正在幫她抵擋黑影的攻擊,也能看到鏡城大門後,無數道沒有臉的人影正蠢蠢欲動,還能看到周野的魂影在鏡影裡朝她伸手,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時,骨笛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響,笛身的向日葵花紋裡,又鑽出一根嫩芽——這次的嫩芽是黑色的,上麵還纏著一道金紋,像是……忠烈魂的氣息!
“是忠烈魂!”林硯秋突然明白過來,爺爺當年把忠烈魂的一部分藏在了骨笛裡,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幫她。她立刻將黑色嫩芽對準白衣人影,嫩芽瞬間長成藤蔓,纏住了他的手臂。
白衣人影掙紮著,卻發現藤蔓正在吸收他體內的鏡氣:“不可能!忠烈魂不是早就消散了嗎?”
“他沒消散,他一直在護著向陽族!”林硯秋握緊骨笛,將所有守護之力都注入藤蔓,“今天,我要讓你和所有鏡邪祟,一起消失!”
藤蔓越纏越緊,白衣人影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引魂鏡碎片也接二連三地裂開。可就在他即將消散時,突然狂笑起來:“你們贏不了的!鏡城最深處,還藏著‘鏡母’!我不過是鏡母的分身,等鏡母醒了,你們所有人都要變成鏡奴!”
話音未落,白衣人影化作一道銀煙,消散在金光裡。引魂鏡碎片紛紛碎裂,水庫底的鏡城大門開始慢慢關閉,黑色藤蔓也跟著枯萎。林硯秋終於撐不住,腿一軟坐在地上,鏡紋開始慢慢消退,隻是體內的陽氣還很虛弱。
陳默和劉夢立刻跑過來扶她,劉夢指著水麵:“你們看!周野回來了!”
水麵翻湧,周野的身體從水裡浮出來,隻是還沒醒,臉色蒼白得像紙。林硯秋立刻用骨笛給他吹“安魂曲”,金芒落在周野身上,他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四人將周野扶上岸,清理完水庫底的引魂鏡碎片,天色已經亮了。林硯秋摸著骨笛裡的向日葵花,突然想起白衣人影說的“鏡母”——鏡主的分身就這麼難對付,真正的鏡母,又該有多可怕?
她低頭看向水庫,水麵恢複了平靜,可她能感覺到,水下深處,還有一道微弱的鏡氣在湧動。骨笛裡的嫩芽突然晃動起來,像是在提醒她,危險還沒結束。
當天夜裡,林硯秋做了個夢。夢裡她站在鏡城最深處,麵前是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棺裡躺著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女人的臉被一層銀霧遮住,手裡拿著一塊完整的引魂鏡。女人突然睜開眼睛,聲音像冰一樣冷:“林硯秋,我在鏡母棺裡等你——你的骨血,是打開棺蓋的唯一鑰匙。”
第二天清晨,林硯秋醒來時,發現枕邊放著一塊透明的水晶碎片,碎片裡映著鏡城最深處的畫麵——水晶棺的棺蓋,已經裂開了一道縫。她握緊水晶碎片,骨笛又開始了輕微的震顫,這次的震顫裡,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知道,下一場較量,即將在鏡城最深處展開。而這次,她們要麵對的,是真正的鏡主——鏡母。
喜歡地下骨笛請大家收藏:()地下骨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