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暗影商會”的追擊艦隊，“星梭號”在光怪陸離的“寂靜航道”中又艱難航行了數日。依靠著林硯對空間規則的日益精熟和“秩序之核”的穩定能力，他們總算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處致命的天然陷阱，逐漸靠近了航道的另一端出口。
然而，預想中通往寶藏或秘密的終點並未出現。航道的儘頭，並非什麼古代遺跡或者資源星球，而是一片……更加廣闊、更加破碎、充滿了毀滅氣息的虛空戰場遺跡！
無數戰艦的殘骸，如同恒河的沙數，密密麻麻地漂浮在虛空之中。這些殘骸風格各異，有的與之前那艘遠古戰艦類似，有的則明顯屬於其他未知文明，甚至還有一些殘骸上殘留著與幽冥力量同源的腐蝕性能量痕跡！
這裡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星際墳場，記錄了一場波及多個文明、慘烈到無法想象的遠古戰爭！
“這裡……就是‘寂靜航道’隱藏的秘密？”歐文看著探測器上傳回的景象，喃喃自語，臉上寫滿了失望，“隻是一片古戰場？”
卡洛琳也皺緊了眉頭：“‘暗影商會’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就為了尋找一片古戰場？這說不通。”
維克多沉默地觀察著全息星圖，沙啞地開口：“不，沒那麼簡單。探測到戰場中心區域，有異常強烈的空間波動殘留，以及……一種非常隱晦的、類似於‘秩序之核’的能量簽名，但更加微弱和破碎。”
林硯心中一動，立刻感應懷中的“鎮界”斷劍。斷劍確實傳來了一絲微弱的共鳴，指向戰場的最深處，但那共鳴斷斷續續，仿佛目標已經支離破碎。
難道……這裡曾經也存在過一塊鎮界石碎片，但在那場遠古大戰中被摧毀了？或者，這塊碎片並非以完整的形態存在？
“過去看看。”林硯說道。
“星梭號”小心翼翼地駛入這片死亡的星域，穿梭在巨大的戰艦殘骸之間。越是深入，那種毀滅與死寂的氣息就越是濃鬱，甚至能看到一些殘骸上依舊閃爍著不穩定的能量電弧，或者飄蕩著詭異的、沒有實體的能量生命——那是遠古戰死者不甘的怨念在規則影響下的具現。
最終，他們抵達了共鳴的源頭。
那並非一塊完整的碎片，而是一片漂浮在虛空中的、由無數暗金色碎石組成的“星雲”。這些碎石大小不一，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表麵依舊殘留著鎮界石特有的紋路，但光芒極其黯淡，仿佛風中殘燭。它們環繞著一個無形的中心點緩緩旋轉，散發出微弱卻依舊頑強的“秩序”與“穩固”之力，勉強維係著這片核心區域的空間，沒有徹底崩塌。
這是一塊……已經崩碎的鎮界石碎片！其核心規則雖然尚存，但形體已然毀滅，散落成了這片碎石帶！
“‘基石’……碎了……”維克多看著那片碎石帶，鬥篷下的身體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林硯的心也沉了下去。一塊碎片的毀滅，意味著修複完整“鎮界”之力的難度又增加了一分。而且，從這片戰場的規模來看，那場遠古大戰的慘烈程度，遠超他的想象。幽冥聖主及其背後的存在，其威脅也比他預估的還要可怕。
“看來，‘暗影商會’的目標，可能就是這些碎石。”卡洛琳分析道，“即便破碎，這些碎石蘊含的規則力量依舊價值連城，尤其是對於他們那種試圖進行危險空間跳躍的組織來說。”
歐文卻有些沮喪：“可是……這些碎石的能量層級太低了，而且如此分散，收集起來既危險又麻煩，根本得不償失啊。”
就在這時，林硯的“鎮界”斷劍再次傳來一絲異動。並非指向那些碎石，而是指向了碎石帶中心那片無形的區域！
他凝神感應，隱約捕捉到了一點極其微弱的、不同於碎石能量的信息流——那是一個坐標！一個被這塊碎片在毀滅前，以最後的力量記錄並隱藏起來的坐標！
這個坐標，指向了一個林硯從未聽說過的、位於已知星海邊緣之外的陌生星係！
這或許是這塊碎片留下的最後線索，指向了另一塊完整的碎片，或者……其他重要的東西？
林硯默默記下了這個坐標。這是他在此地的唯一收獲。
探索似乎走到了儘頭。古戰場的秘密或許驚天動地，但對於他們這支臨時小隊而言，已經沒有了繼續停留的價值。這裡除了危險，隻剩下曆史的塵埃。
“我們該離開了。”卡洛琳做出了決定，“這次行動雖然沒能找到預期的財富，但至少摸清了‘寂靜航道’的部分真相，以及‘暗影商會’的一些動向。歐文，你的研究資金，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歐文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維克多則看向林硯，沙啞地問道：“林先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硯看了一眼那片破碎的碎石帶和記下的坐標，平靜地說道：“我自有去處。”
他的道路，與歐文尋找資金、卡洛琳賺取傭金、甚至維克多那未知的目的，已然不同。他肩負著收集碎片、直麵歸墟的使命，注定是孤獨而危險的旅程。這支臨時小隊，也是時候解散了。
卡洛琳似乎也明白這一點，她伸出手：“雖然時間不長，但合作愉快，林。保重。”
歐文也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林先生，兩次救了我們。”
維克多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短暫的同盟，在完成了最初的探索目標後，於這片遠古的戰場遺跡中，平靜地畫上了句號。
“星梭號”調轉方向，朝著航道出口駛去。它將載著歐文、卡洛琳和維克多，返回“暗影星域”，回歸他們各自的生活。
而林硯，則在飛船即將駛出航道時，選擇了獨自離開。他開啟了一艘小型救生艇，與“星梭號”分道揚鑣，朝著那未知坐標指引的方向，駛向了更加浩瀚而危險的未知星海。
他的背影，在光怪陸離的航道背景下，顯得堅定而孤獨。
新的坐標，新的征途。距離集齊碎片、直麵最終宿命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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