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選擇。”
“你，留下來。”
“你將成為新的‘引路人’，是‘歸墟’秩序的一部分。你將擁有永恒的生命，但也意味著永恒的……囚禁。你將永遠地，被困在這裡，鎮守這柄鉤子，直到下一個‘交易’的出現，或者，直到你被它徹底同化。”
陳九的那縷念頭，感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
永遠。
這個詞，比死亡，更讓人恐懼。
“第二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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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的聲音，變得更輕了，也更……悲傷了。
“我，留下來。”
“我將用我新生的力量，徹底修複‘歸墟’的法則，將這柄鉤子，永遠地封印在歸墟的最深處。而我，也將與這片法則融為一體，重新陷入永恒的沉睡。”
“而你……可以回去。”
“回到你的世界。回到那條江上。繼續做你的……撈屍人。”
陳九，愣住了。
他沒想到，她會給出這樣的……選擇。
讓她，一個剛剛蘇醒的、至高無上的“歸墟之主”，為了他，一個卑微的、渺小的……“撈屍人”，重新陷入永恒的沉睡？
一股巨大的、複雜的、難以言喻的情感，像潮水般，衝擊著他那縷微弱的念頭。
那不是感動。
那是一種……被救贖的、沉甸甸的……愧疚。
他憑什麼？
他憑什麼，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他看著她，看著她那張神聖而威嚴的臉上，那一絲屬於“林瑤”的、悲傷的……決然。
他突然，笑了。
那笑聲，不是從他喉嚨裡發出的。
而是從他那縷微弱的、不屈的念頭中，散發出的……一種……情緒。
一種……在絕望中，找到了新的出路的……決然。
他，對著她，用一種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意念的方式，問出了那個……問題。
“有沒有……”
“……第三個選擇？”
林瑤那雙倒映著永恒星空的眼眸，猛地，一縮。她臉上那古老的、冰冷的威嚴，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她看到了。
她看到，那尊被釘死在原地的、通體漆黑的雕塑，那雙純黑色的、沒有任何光澤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然後，他，動了。
他無法移動身體，無法開口說話。
但他，抬起了他那隻沒有被煞氣完全覆蓋的、依舊保持著乾癟形態的……左手。
他先是指了指，自己。
然後，他指了指，她。
最後，他用儘全部的意誌，指向了那柄穿透他胸膛、釘死在王座殘骸上的……鎮龍鉤。
一個全新的、瘋狂的、卻又符合“歸墟”最根本法則的……“交易”，在他的這個動作中，緩緩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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