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世豪,是她男朋友。”
周世豪說著,下巴微微揚起,嘴角勾出一抹篤定的笑,眼裡透著幾分藏不住的自信,像是在宣告什麼重要的事。
於瀾正和身旁的吉姆低聲討論著戰術,眉頭緊鎖,顯然沒太聽清。他側過頭,臉上帶著幾分歉意,語氣也放緩了些:
“你說什麼?不好意思,剛才沒聽清。”
周世豪臉上的自信頓時淡了些,他撓了撓頭,笑得有些靦腆:
“沒事兒,我就是說我叫周世豪。”
“哦,”
於瀾點點頭,轉頭看了眼球員通道的方向,隨即認真地對他說,
“你這樣,一會兒我帶你去更衣室,那裡有個套頭人偶。原本負責這個的人臨時有事來不了了,你看看方便頂替一下不?就是比賽休息時在場上溜達溜達活躍氣氛,比賽開始了你就能摘下來去看台上坐著。”
周世豪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穿著人偶套裝在場上晃悠?
聽起來實在有點滑稽。可轉念一想,這樣就能留在場館裡,還能時不時看到林慧慧,他咬了咬牙,用力點頭:
“方便,沒問題!”
跟著於瀾走進更衣室,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孩正坐在長椅上係鞋帶,見他們進來,隨手抓起旁邊一個毛茸茸的吉祥物套裝丟了過來,語氣隨意:
“喏,就是這個。最好彆中途脫下來,不然被哪個鏡頭掃到臉,視頻發到網上,可有你尷尬的。”
那套裝剛一靠近,一股濃重的汗臭味就直衝鼻腔。周世豪皺緊眉頭,強忍著嫌棄接過來,慢吞吞地往身上套。
剛把腦袋鑽進頭套,一股熱浪就瞬間包裹了全身,像是鑽進了個密不透風的蒸籠。
汗臭味混著悶熱的空氣在裡麵發酵,酸溜溜的氣息嗆得他差點咳嗽出來,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攥緊拳頭,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忍!為了能留在這兒,這點罪算什麼。
他周世豪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關鍵時刻,該低頭時能低頭,該硬氣時也絕不含糊——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怎麼在慧慧麵前站穩腳跟?
這麼想著,他挺直了腰板,跟著前麵的於瀾,一步一步往場地走去。
透過頭套狹小的觀察孔,周世豪的目光忽然定住了——走在前麵的於瀾,身形挺拔,側臉的輪廓在通道燈光下格外清晰,不正是林慧慧朋友圈裡偶爾出現的那個身影嗎?
一股火氣猛地從腳底竄上頭頂。
難怪……難怪林慧慧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相處時總帶著點說不清的疏離。
原來她心裡早就有了人!合著自己這段時間的掏心掏肺,在她眼裡不過是場笑話?
她跟自己虛與委蛇,是不是就等著和於瀾這邊理清關係,然後讓自己當個不明不白的接盤俠?
周世豪越想越覺得心頭發涼,連帶著吉祥物套裝裡的悶熱都變得刺耳。
於瀾一看就是家境不凡的樣子,她林慧慧是打著嫁入豪門的算盤吧?
那自己算什麼?一個用來過渡、用來應付的工具人?一個跳梁小醜?
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頭套裡的酸臭味似乎更濃了,嗆得他眼底發澀。
林慧慧,你要是真這麼耍我,那你們林家就太過分了。
他在心裡咬著牙,一股從未有過的憋屈和憤怒,像潮水似的將他淹沒。
休息區裡,萊克教練站在戰術板前,雙手撐著桌麵,聲音洪亮得像敲鐘: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半決賽不是鬨著玩的,對手比弗利兄弟那倆小子,這次是帶著狠勁來的!”
他用馬克筆重重圈住戰術板上的幾個箭頭,“記住,進攻端還是以丹尼爾為核心,你倆——”
他抬手指向吉姆和鮑勃,
“側翼掩護要快,籃板卡位彆偷懶,一點疏忽都可能讓對方鑽空子,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