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辦公室門口的人群已經被徐誠帶人疏散,但空氣中仍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躁動。
靳北宸下頜線條繃緊,徑直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內的景象讓他的心臟猛地收縮。
周以寧蜷縮在角落的單人沙發上,白大褂皺巴巴地裹在身上,平日裡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肩頭。
她雙手緊握著一部手機,指節發白。
周以寧像受驚的小獸般猛地抬頭,紅腫的雙眼在看清來人後瞬間蓄滿淚水。
“北宸哥...”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靳北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來了。”
周以寧的眼淚終於決堤,她撲進靳北宸懷裡,渾身發抖。
“我明明按照規程...可是家屬的女兒拒絕手術簽字…”
她語無倫次地呢喃,淚水浸濕了他的西裝前襟。
靳北宸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自己的氣息中。
他能感覺到她的崩潰,那種專業尊嚴被當眾撕碎的痛苦。
“不是你的錯。你儘力了。我已經讓人封鎖手術室,所有參與搶救的醫護都會建檔,專家團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周以寧在他懷中搖頭,眼淚無聲流淌。“是我的責任...我是主刀...”
靳北宸脫下西裝外套裹住她單薄的肩膀,“我們從後門通道走。你還能走嗎?”
周以寧試圖站起來,雙腿卻一軟。靳北宸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周以寧下意識地掙紮:“放我下來!彆被人看見——”
“都清場了。”靳北宸的聲音冷硬如鐵,“不想被拍到就彆亂動。”
他的懷抱堅實而溫暖,周以寧聞到了熟悉的雪鬆香氣,混合著一絲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突然鼻子一酸,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無聲地顫抖。
靳北宸抱著她快步穿過走廊,徐誠和幾名保鏢在前方開路。
醫院的後門通道已經被封鎖,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安靜地停在那裡,像一頭蟄伏的野獸。
將周以寧放進副駕駛,靳北宸對徐誠簡短交代:“處理乾淨,彆留痕跡。”隨後繞到另一側上了駕駛座,親自開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周以寧終於崩潰了。
靳北宸聲音低沉,“現在回淺水灣,那裡最安全。”
周以寧無力地靠回座椅。“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喃喃自語。
靳北宸反手握住周以寧的手,“手術錄像我已經看過了。你沒做錯。”
周以寧猛地抬頭,眼中終於有了焦點:“你...看了?”
“嗯,彆怕,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來處理。”靳北宸邊安撫她,邊快速向淺水灣方向駛去。
車子駛入淺水灣彆墅區,高大的鐵門緩緩關閉,將外界的喧囂隔絕。
二人進門,王媽看到周以寧的樣子,急忙詢問:“太太這是怎麼了。”
王媽在和傭人收拾花房,並沒有看手機。
“給太太準備熱水和換洗衣物,不要打擾她。在做些開胃的午餐。”靳北宸親自扶著周以寧上樓。
臥室的門關上後,周以寧終於支撐不住,跪坐在地毯上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