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變現需要一些瘋狂的想法』
『不必問起我的目的,因為我的初衷並不光鮮』
『無論史書如何敘述,此舉功在千秋』
身著白大褂的人聽著幾人的話,麵色如常,他指著自己收集的資料和做出的各種數據表格:“可以預料事件的發展,不是嗎?”
“哎呀……這種場合就不要留影了吧。”
攝影機還沒到他的臉就被摁下:“畢竟我並不是英雄。”
“哢——”燈光打在中央石塑上,並沒有雕刻他的麵孔,臉的部分看上去像一副光滑的麵具,石像下刻著一些實驗數據和一些文字敘述記錄。
距離大災變還有三年的時候,我們發現汙染的載體是情感、記憶,尤其喜歡寄生於有思想的物種,一個瘋狂的想法被提出——我們是否可以通過某種裝置收容汙染,用另一種手段抵抗汙染?
理論已經成立,實踐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次的實驗材料是——人類。
『你知道的,任何革新都少不了一個有力的領導組織』
『所以,野火成立了』
畫麵逐漸播放到三人在上城區宣傳的場景。
關野看著一行行字在眼中展開、倒映在眼裡,也讓心臟如雷鳴,但是他說:“會失敗。”在上城區宣傳這些還不如說他是個心理醫生可以幫忙治病更實在。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一直沒和他說話的鄭觀棋問。
“去下城區。”
『相較於有議院掌控輿論的、醉生夢死的上城區,他們選擇了更好勸導——或者說引導的下城區人民』
中央雕塑中的敲鐘人被人群圍住,他們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生存條件,願意加入野火。
人群中,鄭觀棋捕捉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有一個人離關野格外得近,小孩破衣爛衫、麵無表情——李自珩。
關野身邊是一個圈,另一邊,兩位青年也沒有放棄上城區,她們背對彼此,交付真心。
滿天紙稿落下,每一麵都寫著“自由、人權、公正、法治”,黑發青年說議院的弊端,說局勢的殘酷。
灰發青年手持槍械,雷厲風行地攻占了議院,她的槍械是由關野提供的。
好人壞人她都殺了不少,也並不為之感到愧疚,她唯一在乎的是目的是否達成。
圍著她們的人群和敲鐘人身邊的人群恰好相切,從頂上看居然形成了∞的符號。
『於是,他們有條件嘗試一切』
『也有機會失去一切』
『人類迎來了第一場災變——此時局勢尚為可控』
『洪流裹挾中的所有人都無法置身事外』
場館模擬出的巨大水流聲轟轟作響,燈光向前走,像鐘表倒計時的聲音,伴隨一聲鐘聲落下,整個場館亮得奪目。
走到這裡的人回首走過的路,以為終於要迎來改變或者勝利。
卻在這一刻看見石塑記錄的、人們互相廝殺的場景。
哀嚎聲震耳欲聾,無數失去理智的人在遊蕩,和他們決一死戰的、被殺掉的是他們的朋友、親人、老師、鄰居……所有熟悉的和陌生的——人。
“你做好選擇了嗎?”白大褂的投影再次出現,“救世主關野,彆意外,那些汙染告訴我的……怎麼,對我能保持清醒很意外?”
『災變元年,0號誕生』
『0——一切的開始,敲鐘人舍棄了他屬於人類的心臟,把自己變成最大的汙染儲蓄器』
『以人類的身軀、情感和記憶來抵禦災變中的汙染』
『他的確做到了——延緩汙染的進度,保存了人類的希望』
“砰——”槍響之後,白大褂的人倒下,他選擇了自殺——在一切看起來都在好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