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振海沒死?”秦雨的聲音發顫。
“他把自己做成了活容器。”林媛的眼睛轉向洛羽,瞳孔裡映出他肩膀的血跡,“用血親的血澆灌,能讓‘血月’母本保持活性。洛羽,你以為你藏起母本是為了銷毀它?其實你一直在替你父親喂養它。”
洛羽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手術台上,金屬罐掉在地上,抑製劑灑了一地,在月光下冒著白煙。
“不可能……”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我明明……”
“你明明按照他日記裡的方法處理了母本。”林媛的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但你不知道,日記的最後幾頁是假的,是他故意寫給你看的。真正的喂養方法,藏在19號的手環裡。”
秦雨突然想起洛羽給她的黑色手環,內側刻著的“19”旁,還有串微小的數字,當時以為是生產編號,現在想來,那或許是某種密碼。
走廊的門被撞得咚咚作響,木屑飛濺中,刀疤臉的吼聲越來越近:“洛羽!把73號交出來!你父親的遺願,該由我們來完成了!”
“遺願?”洛羽猛地抬頭,眼底的震驚被一種決絕取代,“他的遺願就是把我們都變成容器!”他拽起秦雨的手腕,將血月佩按在林媛的梅花胎記上,“隻有秦家的血脈能徹底淨化它,秦雨,快!”
玉佩接觸到胎記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紅光。林媛發出淒厲的尖叫,身體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的赤鱗蛇紋路瘋狂遊走,卻被紅光死死困在體內。秦雨感覺有股強大的力量順著手臂湧入身體,奶奶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血月佩合璧,罪孽皆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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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突然震動起來,中央的地毯裂開道縫隙,露出下方的金屬艙體。艙蓋緩緩打開,裡麵躺著的人穿著民國時期的西裝,麵容竟和洛羽有七分相似,隻是額頭嵌著塊紅色的晶體,和林媛後頸的胎記一模一樣——正是洛振海。
“他真的沒死。”周晨的聲音帶著寒意,“他用‘血月’寄生體延續了生命,成了活的母本容器。”
洛振海的眼睛突然睜開,瞳孔是渾濁的白色。他的嘴唇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卻和林媛如出一轍:“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血月升到了正空,月光透過天窗灑在金屬艙上,洛振海額頭的紅色晶體開始發光,與林媛後頸的胎記遙相呼應。秦雨的血月佩在紅光中劇烈震動,斷裂處的紋路逐漸對齊,仿佛要重新合為一體。
“快阻止他們!”刀疤臉撞開了房門,槍口對準秦雨。
夏侯峰突然撲過去抱住他,兩人翻滾著撞在金屬艙上。洛振海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額頭的晶體迸發出更強的紅光,林媛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她抓住秦雨的手大喊:“毀掉晶體!那是寄生體的核心!”
洛羽沒有絲毫猶豫,撿起地上的手術刀衝過去,狠狠刺向洛振海的額頭。紅色晶體破裂的瞬間,刺耳的尖嘯響徹整個地下三層,林媛的身體軟倒在地,皮膚下的赤鱗蛇紋路迅速消退,恢複了正常的膚色。
刀疤臉趁機掙脫夏侯峰,舉槍對準洛羽的後背。周晨飛身撲救,子彈擦過他的胳膊,打在金屬艙的控製台上。屏幕瞬間黑屏,所有的儀器都停止了運轉,血月的紅光漸漸褪去,隻剩下皎潔的月光靜靜灑落。
當一切平息下來,秦雨癱坐在地上,看著手裡合二為一的血月佩,斷裂處的紋路完美契合,像從未分開過。林媛躺在洛羽懷裡,呼吸平穩,後頸的梅花胎記變成了淡粉色,像朵真正的梅花。
洛振海的身體在金屬艙裡迅速乾癟,最後化為一捧灰燼,隻有那塊破碎的紅色晶體,在灰燼裡閃著微弱的光。
“結束了。”夏侯峰靠在牆上,手背上的月牙形疤痕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洛振海的實驗,洛振濤的野心,還有‘血月’的詛咒,都結束了。”
周晨包紮著胳膊上的傷口,目光落在暗門後——那裡有個通風管道的入口,邊緣的灰塵有被蹭過的痕跡。他想起剛才混亂中,似乎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一閃而過,手背上沒有任何疤痕,隻有塊淡青色的印記,形狀和胚胎冷凍管上的標簽一模一樣。
“還有一個人沒找到。”他低聲說。
秦雨的血月佩突然又熱了起來,這次不再是灼燒感,而是種溫暖的悸動。她看向通風管道的方向,那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本該在醫院的陳醫生。
“我就知道你們能做到。”陳醫生摘下口罩,露出張清秀的臉,後頸有塊和洛羽一樣的淡青色印記,“我母親是19號受試體的妹妹,當年是她把我藏在孤兒院,讓我伺機毀掉‘血月’母本。”
她的手裡拿著個微型記錄儀,屏幕上是洛振濤和幾個神秘人的對話,提到了“日軍遺留的生化武器”、“新的宿主人選”等字眼。“這是能讓洛家徹底垮台的證據,也是……給所有實驗體的交代。”
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透過天窗照進地下三層,照亮了滿地的狼藉,也照亮了每個人臉上的疲憊與釋然。洛羽抱著林媛走向電梯,女孩的手指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像隻找到歸宿的小貓。夏侯峰站在金屬艙前,看著洛振海化為的灰燼,手背上的月牙形疤痕在晨光中漸漸淡去。
周晨走到秦雨身邊,看著她手裡合二為一的血月佩,玉佩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赤鱗蛇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玉麵上緩緩遊走。
“陳醫生說,寄生體徹底淨化後,林媛會忘記所有事,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秦雨的聲音很輕,“洛羽打算帶她離開這裡,去沒人認識的地方。”
“那我們呢?”周晨的目光落在她後頸,那裡的皮膚光滑如初,再也沒有紅色的印記。
“李局說,404調查科要新增一個檔案櫃了。”秦雨笑了笑,將血月佩小心翼翼地放進證物袋,“記錄從1943年到2025年,所有關於‘血月’的故事。”
通風管道裡最後一絲陰影散去,周晨知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終於要在陽光下晾曬。洛振海的罪孽,洛家的野心,還有那些被當作容器的無辜生命,都將在這份檔案裡,得到應有的審判。
隻是他偶爾會想起那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想起陳醫生後頸的淡青色印記。或許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還有“血月”寄生體的碎片在沉睡,還有未被揭開的血緣之謎,等待著下一次覺醒。
但至少此刻,秦雨的笑是真實的,血月佩的溫暖是真實的,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也是真實的——那是正義遲到了二十七年的聲音,雖然晚了些,卻終究沒有缺席。
當周晨和秦雨走出洛家老宅時,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廣場。洛振濤的殘餘勢力被隨後趕到的特警製服,跪在地上的人群裡,沒有洛羽和林媛的身影。夏侯峰站在警戒線旁,手裡捏著半塊燒焦的金屬片,看到他們出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秦雨的手機收到條匿名短信,隻有一張照片:洛羽牽著林媛的手,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女孩穿著新買的紅裙子,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後頸的梅花胎記已經淡得看不見了。
發送者附了行字:“新生。”
周晨握住秦雨的手,她的指尖還帶著血月佩的溫度。他知道,這場橫跨三代的恩怨,終於在這個清晨畫上了句號。但那些在實驗中逝去的生命,那些被改變的命運,那些深埋的血緣羈絆,都將成為他們記憶裡永不褪色的印記,提醒著他們——正義或許會遲到,但從不會缺席,就像血月過後,總會迎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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