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山腳下的空地上，村民們正圍著李俊成的越野車收拾行李，孩子們拿著剛摘的野山楂，追著彼此在槐樹林間跑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們身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周晨靠在一棵老槐樹上，手裡還攥著那杯沒喝完的熱茶，壺身上的纏枝紋被陽光曬得發燙，耳邊是隊友們說笑的聲音——鄒曉婷在跟陳德山打聽往生村的老故事，羅飛正拿著手機給徐成發消息，肖煥和洛羽在檢查裝備，林陽則站在不遠處，望著望溪山的方向出神。
就在這時，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聲從省道方向傳來，車輪碾過碎石路，停在空地邊緣。騎車的人摘下頭盔，露出一頭略顯淩亂的黑發，深藍色t恤的袖口卷到小臂，下巴上一圈不修邊幅的胡茬，左眼角那道淺疤在陽光下格外顯眼，腰間係著個巴掌大的黑色緞布口袋，隨著他下車的動作輕輕晃動。
“喲，各位‘礦洞探險家’，這趟副本通關夠順利啊？”來人笑著走近，聲音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調調，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周晨身上，“小周，你掌心那點藍光總算穩了，沒白費我上次在鬼樓幫你搭的‘時光橋’。”
周晨心裡一動——是神棍。上次鬼樓案結束後，他就沒再見過這位鎮樞司的外勤，沒想到會在這裡碰麵。秦雨湊過來，小聲問：“晨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搭時光橋’的人？看著跟普通大叔沒兩樣啊。”
“彆小瞧人。”神棍耳朵尖，接話比誰都快，拍了拍腰間的緞布口袋，“這裡麵裝的可不是零食，是能鎮住‘蝕骨魂’的符紙，上次要不是它，你晨哥還回不來三十年前呢。”
李俊成這時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空的保溫壺，看到神棍時愣了一下，禮貌地點點頭：“這位也是警官同誌？”他顯然不認識神棍，眼裡隻有對陌生人的客氣——畢竟一個普通旅館老板，怎麼會知道藏在幕後的鎮樞司。
“我啊，算是他們的‘技術顧問’。”神棍沒多解釋，免得露了鎮樞司的底，轉頭對林陽挑眉，“林科，李局沒跟你們說？這次市郊團建，本來是鎮樞司安排的‘預演’，結果你們倒好，直接撞上了東溝的真案子，差點把演習道具換成了真家夥。”
“預演？”林陽皺起眉，之前李局隻說過會有特殊訓練，沒提過團建就是預演，“你的意思是，望溪旅館、東溝礦區，本來都是訓練用的場景？”
神棍點點頭，從緞布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地圖，展開鋪在石頭上——上麵標注著望溪山、東溝礦區，還有一個被紅圈重點標出的“廢棄古觀”。“本來計劃是讓你們在旅館熟悉‘怨氣感應’，到礦區模擬‘封印加固’，結果陳硯這孩子的事是真的，掌怨會也是真的，算是給你們加了場‘突擊測試’。”他指了指地圖上的紅圈，“不過現在測試結束，該去真訓練場了——廢棄古觀，那裡才是針對‘寄生型空間’和‘空間殘影’的訓練地。”
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周晨想起本卷開頭，自己因為能力被封躲在旅館房間裡懊惱的樣子，原來從一開始，林陽提議的團建就藏著訓練的目的，隻是被意外的案件打亂了節奏。他抬頭看向林陽，發現對方正盯著地圖上的紅圈，眼神複雜，像是想起了什麼。
“其實……在來望溪之前，我和洛羽去見過李局。”林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走到石頭旁，指尖拂過地圖上的“廢棄古觀”，“那是鬼樓案結束後第三天，我們去局裡交‘蝕骨魂’的案件報告，李局跟我們提了鎮樞司的訓練。”
隨著林陽的話，一段回憶緩緩展開——
安平市公安局三樓，局長辦公室的百葉窗拉著，陽光透過縫隙在文件櫃上投下長條的光斑。林陽把一疊厚厚的案件報告放在李敬民的辦公桌上，封麵上寫著“‘蝕骨魂’案結案報告”，旁邊還放著幾張鬼樓案的現場照片：牆壁上的黑色殘影、地麵上的符紙灰燼、還有周晨在時光橋裡拍下的三十年前的案發現場。
洛羽站在旁邊，手裡拿著一份補充材料：“李局，這次案件能破，多虧了周晨在神棍的幫助下回到三十年前，找到年輕時的您留下的線索，不然‘蝕骨魂’的寄生空間根本破不了。”
李敬民拿起報告翻了幾頁，眉頭漸漸皺起，翻到“案件暴露問題”那一頁時，手指在“404調查科對寄生型空間、空間殘影應對不足”那行字上停了下來。“你們也發現了。”他放下報告，語氣變得嚴肅，“這次‘蝕骨魂’隻是小角色，真正麻煩的是我們的老朋友‘觀察者’組織——他們擅長利用空間殘影製造混亂，之前幾起跨省的異常案件，都有他們的影子。”
林陽心裡一緊：“您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還會對安平市下手？”
“可能性很大。”李敬民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印著“鎮樞司”字樣的信封，遞給林陽，“所以鎮樞司會在近期給404安排一次‘特殊訓練’，專門針對寄生型空間和空間殘影。訓練內容、地點確定後，我會讓神棍通知你們——他是鎮樞司的外勤，上次幫周晨搭時光橋就是他的任務。”
林陽接過信封，指尖觸到信封上的燙金紋路，眼睛一亮：“謝謝李局！我們正好需要這樣的訓練，上次應對‘蝕骨魂’的空間時，周晨因為能力被封差點出意外，徐成還被抓了，要是再遇到類似情況……”
“沒有下次。”李敬民打斷他，語氣堅定，“訓練就是為了避免下次。記住，404調查科不是單打獨鬥，是守護安平市的第一道防線。”他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好了，去吧，陳曦還在技術科等著你們的報告，她要根據這次的空間數據調整探測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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