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憶結束，林陽把信封從背包裡拿出來，遞給眾人看——信封上的燙金紋路和神棍腰間緞布口袋上的圖案一模一樣。“當時我以為訓練會等一段時間，沒想到李局直接把預演融進了團建，大概是想讓我們在放鬆的狀態下適應‘異常場景’。”
“何止是適應。”神棍接過話，靠在槐樹上，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放進嘴裡，“李局還跟鎮樞司的高層專門彙報了你們在鬼樓案和之前黑礁島的表現——尤其是林科你。”
這話讓洛羽來了興趣：“我說神棍，你竟然知道李局和高層的對話？”
“你忘了麼，李局也是鎮樞司的人，”神棍挑眉，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我碰巧在鎮樞司總部送文件，聽到了幾句——當時我就在現場。”
伴隨著神棍的講述，一段更隱秘的回憶浮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鬼樓案結束後的第五天，李敬民和神棍去了位於安平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的鎮樞司臨時密室。密室建在地下，牆壁是特製的合金，上麵刻著能屏蔽信號的符文，正中央放著一張圓形的會議桌，桌旁站著三個穿著黑色的長袍的背影，其中一人手指上戴著一枚刻著“樞”字的戒指，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藍金色光芒，竟然和林陽在地下麵對複製體吳天德和林嶼舟時用的那股力量一樣——那是空間能量的氣息。
李敬民走到桌前，遞上一份文件：“這是404調查科在‘蝕骨魂’案和黑礁島中的詳細表現，尤其是林陽，他在破解寄生空間時，無意識觸發了不歸林的空間能量。”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他知道嗎？”
“他知道自己觸發了能量，但是還沒有完全掌握。”李敬民說，“上次在不歸林，他為了救周晨，接觸過空間裂縫，能量應該是那時候留在他體內的，現在隻是沒覺醒而已。”
“挺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聲音笑了笑，指尖劃過文件上林陽的名字，“那股藍金色的空間能量，是不歸林獨有的‘界域之力’，能對抗‘觀察者’組織的空間殘影。等他經曆更多異常空間案件，能量自然會覺醒，到時候他會成為404不可或缺的戰力。”
他繼續說道，語氣變得十分嚴肅。“至於404的訓練，就交給神棍吧。他懂鎮樞司的訓練方法，也熟悉404的人，不會像其他教官那樣死板。訓練地點選在安平市郊的廢棄古觀，那裡有天然的‘空間褶皺’，能模擬寄生型空間和空間殘影，正好針對性彌補他們在鬼樓案中暴露的不足。”
李敬民點頭：“我明白，會讓神棍提前去古觀布置，確保訓練安全。”
“安全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明白‘團隊協作’。”另一個沉穩的聲音說，“周晨的靈能、林陽的空間感應、秦雨的技術支持、鄒曉婷的檔案分析、肖煥和洛羽的外勤能力、羅飛的行動力——他們每個人都是拚圖的一部分，少了誰都不行。上次周晨因為能力被封自責，就是沒意識到這一點。”
回憶到這裡，神棍停下話，看向周晨：“當時高層特意提到了你，說你太在意‘個人能力’，卻忘了團隊的力量。這次東溝的案子，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沒有秦雨幫你穩住靈能，沒有陳硯的守護者之血，沒有大家一起攔著掌怨會，光靠你一個人，也守不住鎮邪石。”
周晨攥緊了手裡的平安符，銅片硌得掌心有點疼，卻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想起鬼樓案時的場景——自己在神棍的幫助下，穿過時光橋回到三十年前，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裡遇到了年輕時的李敬民，對方穿著警服，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案件記錄，上麵記著“蝕骨魂”的第一個受害者信息。正是靠著那些信息，他才找到破解寄生空間的關鍵，抵消了boss的力量。
可當時，他因為剛被“蝕骨魂”封了部分靈能，在最後的對決中沒能及時支援徐成，導致這位副隊長被boss抓住，差點成為下一個“寄生容器”。案子結束後，他躲在分局的休息室裡，看著徐成被推進手術室的背影，心裡滿是懊惱——他覺得是自己的無能害了隊友，甚至想過暫時退出404。
“其實我那時候……挺怕的。”周晨輕聲開口，聲音有點沙啞，“怕自己再也用不了靈能，怕下次遇到危險，還是保護不了你們。所以林科提議團建的時候，我心裡是抵觸的，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你要是累贅，我們早就把你丟在礦洞裡喂黑霧了。”羅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大大咧咧，卻帶著真誠，“上次在主洞，你掌心的藍光擋住那麼多黑霧，要是沒有你，我們早被怨氣裹成粽子了。”
秦雨也點頭：“晨哥，你忘了？你教我怎麼感應怨氣，怎麼分辨黑霧的強弱，這些都是你幫我們的地方。團隊不是隻有一個人厲害就行，是大家互相幫襯。”
神棍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從緞布口袋裡掏出幾張卡片，分給眾人：“好了，煽情的話留到訓練結束再說。這是廢棄古觀的資料卡，上麵寫著古觀的曆史、空間褶皺的分布，還有訓練的注意事項——比如‘彆碰觀裡的青銅鐘’‘晚上彆在廂房待著’，都是保命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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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接過卡片，上麵印著廢棄古觀的照片：青瓦已經部分坍塌，朱紅色的大門上爬滿藤蔓，院子裡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樹，樹下放著一口青銅鐘，鐘身上刻著模糊的符文。卡片背麵寫著“空間褶皺主要分布在大殿、東廂房、後院井台，模擬場景包括‘重複回廊’、‘時間殘影’和‘鏡像空間’”。
“這些場景，都是‘觀察者’組織常用的手段。”神棍的語氣變得嚴肅，“他們能利用空間殘影製造出‘過去的敵人’，也能讓你們困在重複的回廊裡，找不到出口。這次訓練，就是要讓你們在安全的環境裡適應這些，下次真遇到‘觀察者’，才不會慌。”
林陽看著卡片上的“時間殘影”，想起自己在不歸林遇到的空間裂縫，當時他能隱約看到過去的畫麵——那應該就是空間能量的初步覺醒。“神棍，訓練的時候，能幫我看看那股藍金色的能量嗎？我想知道怎麼控製它。”
“沒問題。”神棍點頭，“不過急不來，空間能量需要‘契機’，可能是一次危險的場景，也可能是一次徹底的領悟。上次你在礦道裡，為了保護村民觸發了一點能量，隻是你沒察覺而已。”
這時，李俊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打包好的布包，遞給周晨：“周警官、林警官，這是我早上烤的饅頭，你們去古觀可能沒地方吃飯，帶著墊肚子。”他看了看神棍，又看了看眾人手裡的卡片，沒多問，隻是笑著說，“你們是警察，要去辦正事，我就不打擾了。村民們我會送到望溪山的親戚家，等往生村的槐樹加固好，再讓他們回去。”
“謝謝您，李老板。”周晨接過布包，心裡暖暖的，“等我們忙完，一定回望溪旅館喝您泡的新茶。”
“好啊，我等著。”李俊成點點頭，轉身走向村民，開始安排車輛——他自始至終都沒問神棍是誰，也沒問“廢棄古觀”是什麼地方，在他眼裡，這些年輕人隻是一群負責的警察，辦完案子還要去下一個地方，至於那些“怨氣”“空間”，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神棍看著李俊成的背影，小聲對林陽說：“這個中年大叔是個實在人，不知道鎮樞司也好，省得卷進這些麻煩事。”
林陽點頭，轉頭對眾人說：“大家收拾一下，十分鐘後出發去廢棄古觀。羅飛、肖煥，你們負責開車；秦雨、鄒曉婷，把資料和裝備再檢查一遍；洛羽，你跟我一起研究古觀的空間分布圖；周晨，你……”
“我沒問題。”周晨接過話，掌心的藍光閃了閃，雖然微弱，卻充滿力量，“這次訓練，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鑽牛角尖了。團隊需要我，我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神棍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對嘛。走了，去看看那座廢棄古觀——聽說裡麵的空間褶皺，比鬼樓的寄生空間還有意思，正好讓你們練練手。”
眾人收拾好裝備，跟李俊成和村民們告彆後，分乘兩輛車往安平市郊的方向駛去。周晨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拿著李俊成給的布包，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望溪山，心裡一片平靜。
他想起神棍剛才說的話——“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個人，是來自團隊”。以前他總覺得，靈能是他的依仗，沒了靈能，他就什麼都不是。可這次東溝的案子讓他明白，隊友的信任、彼此的扶持，比單獨的靈能更重要。徐成在醫院裡說“彆自責”，林陽刻意安排團建幫他解開心魔，秦雨、羅飛他們一直照顧他的情緒，這些才是他真正的力量來源。
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槐樹林變成了荒地，遠處隱約能看到一座廢棄的古觀，青瓦在陽光下泛著陳舊的光澤。周晨握緊掌心的平安符，銅片貼著皮膚，暖暖的。他知道，接下來的訓練會很艱難，“觀察者”組織的威脅也還在，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身邊有隊友，有朋友，有所有他想守護的人。
而廢棄古觀的大殿裡，一口青銅鐘靜靜地立在角落，鐘身上的符文在陽光的照射下，隱約泛起淡淡的光芒，像是在等待著這群年輕人的到來，等待著一場關於勇氣、團隊與成長的訓練，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與“觀察者”組織的真正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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