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滲入符文的刹那,冰層崩裂如蛛網蔓延。那道被壓製的血光猛然暴漲,順著岩縫竄出數十條猩紅脈絡,如同活物般在地麵遊走,所過之處砂石化作黑灰。主帳殘垣間,三名正為傷者包紮的丹靈弟子指尖剛觸及傷口,鮮血尚未滴落,便被地麵符文吸噬,化作一道血線直衝天際。
柳搖瞳孔一縮,劍氣自掌心迸發,三道寒芒橫掠而出。三名弟子手腕齊齊一涼,劍氣削斷了他們遞出的藥紗,鮮血濺在地麵,瞬間被符文吞噬,發出刺耳的嘶鳴。
“禁療。”她聲音冷得如霜刃出鞘,“血是陣引。”
幽冥伏在她肩頭,金瞳映出整片峽穀的異變。地脈深處傳來沉悶搏動,仿佛有巨獸在岩層下睜開了眼。那些血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織成網狀,將整個峽穀納入其中。他低吼一聲:“地下密室——陣眼在下麵。”
柳搖指尖一壓,歸墟印自袖中飛出,清光如水灑落。她並指為劍,引印光沒入地縫。刹那間,一股逆向靈流自地底衝上,與歸墟印清光相撞,激起一圈漣漪。她眸光一凝,已鎖定了靈流源頭。
“謝無涯!”她側首,聲音未落,人已疾掠而出。
他早已立於主帳殘門之前,玄色勁裝染血,白狐裘一角撕裂,殘玉黯淡如死灰。聽到呼喚,他抬手按住腰間劍柄,未出鞘,卻有一縷魔氣自指縫溢出,纏繞臂骨,強行壓下體內翻湧的躁動。
“斷後。”柳搖掠過他身側,劍氣在身後織成一道霜幕,“林風控獸,蘇靈隨我。”
主帳深處,血衣衛副將猛然睜眼。雙目赤紅如燃血,喉間滾出低沉咆哮。他五指插入胸膛,撕開鎧甲,一團漆黑凶魂自心口衝出,纏繞周身,將他身軀撐至兩丈高,四肢扭曲成獸爪,獠牙外露,血霧繚繞。
他朝著柳搖背影狂撲而來,所過之處,地麵符文儘數亮起,血流逆空,彙入其軀。
謝無涯橫身一擋,手中長劍仍未出鞘。他以劍柄迎擊,魔氣自經脈逆行,震得五臟欲裂。副將自爆般的衝擊撞上劍身,發出金鐵交鳴的巨響,謝無涯雙足陷入岩地三寸,嘴角溢出一線黑血,卻死死將人釘在原地。
“走。”他咬牙吐出一字,魔氣自殘玉裂痕中噴湧而出,纏住副將雙臂,硬生生拖回三尺。
林風立於火場邊緣,玉笛橫唇,音波如刃劃破空氣。三頭沙狐伏地低吼,毛發驟然轉為墨黑,雙眼泛起銀芒,四肢筋肉暴漲,化作影狼撲向鎖鏈鐮刀組成的血陣。鎖鏈交錯成網,正欲拖拽兩名瀕死弟子投入符文中心,影狼利爪撕裂鏈節,血霧四濺。
蘇靈疾步上前,指尖銀針連閃,刺入兩名弟子肩井與曲池。青色醫氣封住血脈,血流頓止。她抬手一引,將兩人推向安全區域,轉身追向柳搖。
柳搖已衝至主帳地底入口,石門緊閉,表麵刻滿吞噬符文,正隨陣法脈動微微起伏。她抬手,劍氣凝於掌心,正欲劈落,石門卻自行開啟一道縫隙。腥風撲麵,九枚傳令符懸於密室中央,呈環形排列,每枚符上皆滲出猩紅液體,彼此牽引,形成共鳴。
那是血引祭壇。
歸墟印清光掃過,九符同時震顫,血珠懸浮半空,如心跳般搏動。若強行破壞任意一枚,必引連鎖爆裂,整座峽穀都將塌陷。
柳搖並指一劃,劍氣將歸墟印清光分作九縷,精準纏繞每枚傳令符。幽冥低吼一聲,自她肩頭躍下,化作黑貓撲上祭壇,以劍靈之軀承受反噬。黑毛瞬間焦裂,金瞳溢出血絲,卻仍死死按住祭壇邊緣。
“封脈。”柳搖低喝。
蘇靈已立於祭壇外圈,指尖凝出九根冰魄銀針,針尖微顫,鎖定九符連接點。她深吸一口氣,銀針齊射,刺入符文交彙處。刹那間,血光凝滯,共鳴脈絡凍結。
柳搖劍氣暴漲,霜環擴散,一劍斬落。
祭壇崩塌,九符碎裂,猩紅液體倒流回地縫,峽穀震動驟然停止。血絲退散,地麵符文如灰燼剝落。
然而戰局未歇。
主帳殘垣之後,數十名血衣衛從暗道湧出,手持重弩,箭頭泛著幽藍毒光。他們不攻他人,專射劍修經脈,箭矢破空之聲尖銳刺耳。
柳搖劍氣一卷,鐵閘殘片騰空而起,化作盾牆橫攔後陣。三名劍修弟子被護在後方,卻見箭雨偏轉,竟繞過盾牆,直取要害。
謝無涯踉蹌上前,單膝跪地,掌心按入地麵。魔氣自經脈滲出,順地脈蔓延,汙染箭矢靈流。箭頭在空中扭曲,偏離軌跡,釘入岩壁,發出“嗤嗤”腐蝕之聲。
林風玉笛再響,灰狼群自地下穿行,爪牙破土而出,直撲弩陣後方。血衣衛陣型大亂,重弩倒轉,自相殘殺。
蘇靈穿梭於傷者之間,銀針封穴,止血而不引陣。她指尖微顫,醫氣已近枯竭,卻仍不肯停手。
柳搖立於廢墟之巔,劍指天穹。冰霜劍氣如網鋪開,封鎖空中退路。她目光掃過殘存敵軍,聲音冷徹如北境寒風:
“此戰——”
一名血衣衛頭領猛然抬頭,麵甲碎裂,露出扭曲麵容。他手中斷刀高舉,嘶聲吼出一句:
“你以為破了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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