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嬈再次恢複意識時,耳邊隻有持續不斷的‘咚咚’聲。
沉重的眼皮掀開,刺眼的陽光從門板縫隙裡直射過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刺激下,眼眶瞬間溢出淚水。
喉嚨乾啞,饑腸轆轆。
身體完全動不了,就好像意識與軀殼完全分離。
結果,居然沒死啊。
她闔上眼簾,將淚水擠出眼眶,絕望和憤怒再一次籠罩心頭。
仙門百家!!!金光善!!!
既然我魏嬈生機未絕,那日後你們將永無寧日!
木門被推開,吱呀一聲輕響。
暴虐的氣息瞬間收斂,表情也變得平靜無波。
一進門,李蓮花便察覺到了那與平日不同的呼吸聲。
目光落到她臉上,果不其然看到了那自眼角溢出的淚水。
他沉默了一瞬。
眼下這種情況,他是進去呢,還是退出去呢?
好像不管怎麼做都有點不合適啊。
嘖,以前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從來不會有這種顧慮,所以他也不太擅長處理這些事情。
好在,床榻上的人替他做出了決定。
她睜開眼睛,被淚水粘濕的睫毛輕顫,轉過頭看向他。
“你醒了。”
他抬腳來到床邊,將手裡盛滿清水的小碗和毛筆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感覺怎麼樣?”
她張了張唇,可乾啞的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
李蓮花自然也明白,便自顧自地開口:“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幾乎是滴水未進。”
他拿過小碗,用毛筆沾滿水之後,放在了她乾裂的唇瓣上。
“大夫開的傷藥效果對你來說微乎其微,基本上都是靠身體自行愈合。”
一個人一月水米未進還能活下來,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無意探究。
“不過,能醒來便是好事。”
他笑了笑,周身溫潤的氣息愈發平和。
一個很溫和的人。
魏嬈心想。
.
她醒了之後,李蓮花的心情也慢慢轉好。
他還總擔心這人醒不來該怎麼辦呢,且不說生活負擔,他還有事要做,總不能一直帶個昏迷的姑娘在身邊。
人醒了,湯藥也能喂進去了。
李蓮花將她身後的蕎麥枕頭墊高,拿著藥碗遞到她麵前。
碗裡插著麥秸,不用他一勺一勺喂藥。
這幾日她的臉色好了許多,雖然依舊瘦骨嶙峋的,但臉色到底沒那麼慘白了。
喝完藥,他放下藥碗,三指並攏摸上她的脈。
虛弱疲軟,後繼無力。
果然,這具身體還是如此,外表看著尚好,內裡破碎不堪。
眉頭微蹙,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兩分焦慮。
“謝...謝你。”
嘶啞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李蓮花有些欣喜。
“嗓子好些了?”
她點點頭。
雖然還是很疼,可是,能說出話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這治療嗓子的藥是他單獨添進藥方裡的。
雖然是自己在書坊裡琢磨的醫書,也是第一次嘗試,但有曾經天才的自信托底,他也認為自己這幾味藥加的極好。
這不,效果這就出來了。
我果然是有幾分學醫的天賦。
李蓮花想著。
“這是哪裡?”
“東海。”
“東海?”
莫不是那偏遠的東海之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