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拎起放在一旁的包袱轉身就要出門。
李蓮花連忙放下筷子,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
“嗯,回鎮上。”
“要下雪了。”
“我帶了傘。”
魏嬈掙開他的手給自己裹上厚實的披風,大步踏出門口。
“等等!”
李蓮花眉頭微蹙。
“我今日就將它送走,你彆走了。”
他伸手拽住魏嬈的披風,眉眼間竟有幾分委屈之色。
這幾日的生活實在令他心情鬱鬱。
沒想到魏嬈對狗竟厭惡至此,甚至都不願意回家住了。
狗崽子雖然可憐,可他覺得被拋下的自己也同樣可憐。
天氣嚴寒,菜園子裡早已鋪上了防凍的稻草,他白日裡也無事可做。
一個人在這樓裡,連灶都不想點燃,更遑論吃飯。
冷鍋冷灶,食不下咽。
這一年身邊都有個人陪伴吃飯,陡然間變成自己孤身一人,他又覺得不太習慣了。
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勁。
在狗和魏嬈之間,他當然是選魏嬈。
這房子,她出錢建的。
這人,她救的。
將狗送去村子裡麵,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前些時日還聽方娘子說想抱隻狗養著看門。
魏嬈則是有些不解,沒明白自己要去鎮上和狗有什麼...
她腦子一向轉的快,很快就明白了個中緣由。
他的猜想倒是讓她有幾分哭笑不得。
她可不像她哥,就算是長大以後還是會被狗嚇掉半條命,隻知道躲閃。
擁有自保之力後,她便將所有對狗的恐懼轉化為嫌惡。
毫不掩飾的嫌惡,也是一種精神武裝。
怕嗎?
當然是怕的。
幼時與野狗搶食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小腿肚上那兩個被狗牙貫穿留下的疤痕即使祛除以後依舊清晰地印在她腦海裡。
還有哥哥明明怕的要命,卻還是流著淚將她從狗嘴裡搶出來護在身後時喉間嘶啞的哭喊。
那樣淒慘絕望的哭聲,常年在她夢境裡回響。
江氏族人隻知道她討厭狗,畢竟她哥怕狗的名聲,在雲夢也算是人儘皆知。
卻不知她也會怕。
隻是她不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人前罷了。
隻有被她殺死的狗,沒能將她逼走的狗。
更何況,還是隻毛都沒長齊的狗崽子。
“不必。”
她側身:“我在鎮上有事要做,不是因為這個。”
“什麼事?”
“我不能知道?”
李蓮花不依不饒。
但語氣裡有幾分氣弱。
話才出口便有些懊惱,這樣胡攪蠻纏,實在太不穩重了,太冒昧了。
他默默鬆開了手裡的披風。
魏嬈臉上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
“學手藝。”
“學什麼手藝?都這麼多天了。”
“...”
她不是個愛解釋的性格。
所幸李蓮花也不是個愛追問前因後果的性子。
可今日怎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已經開始飄落零星的雪花,她有些著急。
冬日天本就黑得早,再拖下去,怕是還要遇上大雪。
看她急匆匆想走,李蓮花也不放心。
她練功不得其法,內力也沒有。
大晚上一個容貌驚人又無自保之力的姑娘走夜路,實在讓人無法放心。
“太晚了,你一個人去不安全,我送你去。”
她今日本就沒打算留下來吃晚飯的,是李蓮花非得讓人家嘗嘗自己的創新菜式才留下了人。
“不必,我自己可以。”
送她過去自己再回來,還頂著大雪。
他這剛恢複點的破爛身子,說不定還得得一場風寒。
得不償失。
“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不如明日再去。”
“若是今晚大雪,明日封路更不方便。”
二人雙雙立在寒風中,誰也說服不了誰。
眼見魏嬈的臉色已經不太好,李蓮花隻好放軟了態度,溫聲細語地勸著。
相處近一年,他自然摸到了幾分魏嬈的性子。
吃軟不吃硬,你橫她隻會比你更橫。
果不其然,李蓮花拉下架子軟聲哄了幾句,又在寒風裡輕咳了幾聲,終於是說服了魏嬈明日再去鎮上,並且還帶上了個會喘氣的,非要去一探究竟的掛件。
至於引起二人爭執的源頭,那隻還沒定下去留的狗崽子,依舊在灶前,貼著溫暖的煙囪睡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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