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母親平時提及他時臉色那麼難看,也不許自己和他親近,想來也是知道他的品行的。
雖然他心裡並沒有將自己和單孤刀劃為一家人,可親緣關係是抹不掉的。
他對漆前輩做出的事,對李蓮花的算計,這一切一切都讓他方多病在雲居閣抬不起頭來。
腦子裡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昏天黑地。
胃裡開始翻騰,喉間都隱隱泛起癢意。
他扶著柱子緩緩蹲下,借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身形。
眼眶紅紅地看向魏嬈,囁嚅著開口:“魏姐姐,我...我是不是...沒資格再叫芩前輩和漆前輩一聲師祖了?”
“我舅...單孤刀做出那樣欺師滅祖的事,我怎麼還有臉稱自己是李相夷的徒弟...”
他怎麼...怎麼能是那樣一個禽獸不如的人?”
“可是...可是我也沒見過他幾回...記憶裡,他總是用很失望的目光看著我,埋怨我為什麼是個站不起來,沒有武學天賦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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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自己太差了,連劍都握不穩。”
“可我不服氣,還想著努力練好劍招,拜得李相夷為師,日後也能得那個看不起自己的舅舅一句稱讚。”
“他怎麼能...他怎麼能...”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就滴滴答答落了下來,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將臉埋在掌心,低聲嗚咽。
魏嬈看著哭得身體顫抖的方多病,又聽著屋裡李蓮花壓低的哭泣,雙拳死命收緊。
“方多病,單孤刀所行之事,天機山莊知不知曉?”
方多病聞言身體一僵,埋在濕漉漉掌心裡的腦袋抬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魏姐姐...你...你懷疑我...”
“你母親是單孤刀的姐姐,我懷疑一下她不是很正常嗎?”
“你難道覺得,就憑單孤刀一個人,能布下這麼大的局嗎?”
方多病臉色漲紅,撐著柱子緩緩起身,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鮮血從指縫裡滲出,柱身沾上星星點點。
“我沒有!”
他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一雙紅腫的眼睛塞滿了淚水。
“我娘也不可能做這種事!”
“她一直都不喜歡單孤刀,小時候也不願意讓我和他多接觸。”
“天機山莊教我做人坦蕩,誠實守信。”
“我爹從小帶我熟讀九德十品,叫我做個頂天立地,無愧於心的君子!”
“我方多病對天發誓,天機山莊絕不會此恩將仇報,做出如此卑劣無恥,喪儘天良的事!否則就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眼前早已被淚水模糊,卻依舊固執地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魏嬈。
魏嬈鬆了口氣。
“彆激動,合理懷疑而已,沒有最好。”
方多病見她相信自己,強撐著的脾氣像個泡泡一樣,一戳就破了。
眼淚又開始不要錢地往下掉。
“魏姐姐,我...我真的...”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屋子裡的三個人。
李相夷使他視作榜樣的標杆和追求。
李蓮花也是他欣賞和信任的朋友。
為什麼不過一夕之間,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該如何去麵對李蓮花?他還有什麼顏麵留在這雲隱山。
心裡升騰起瑟縮和怯懦,眼睛都不敢往那扇門上移。
“這麼自怨自艾做什麼?”
魏嬈移開視線,目光盯著遠處虛空,眼底迸射出凜冽的殺意。
“他是他,你是你,為何要讓他的罪責牽扯到你們方家?”
“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難不成何堂主和方尚書這麼多年就教出了一朵抗不了風雨的嬌花?”
“什麼嬌花,我才不是嬌花!”
方多病一聽果然氣急,袖子一甩擦掉眼淚,站直身體繃著臉不服氣地看向魏嬈。
“既然他是個畜生不如的混蛋,你做什麼還要認他?”
“回去找你娘,讓她和單孤刀斷親就是。”
“這種人,也配你叫他一聲舅舅?”
她還是相信方多病的話的,而且這傻子太過單純,像一張白紙,一眼就看得到內裡。
既然他和天機山莊都不知情,與單孤刀也無過多交集,她自然是不會因方多病的身份牽連於他的。
就如她不會因為岐黃溫氏一支也姓溫就將他們歸於溫狗一黨。
也會支持哥哥庇護岐黃溫氏這一脈的決定。
方多病眼神驟然亮起。
“你說的對!”
他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怨憤與懊惱。
“我要讓我娘和他斷親!不管他死沒死,我都不會認這種人當舅舅的!”
“我這就去寫信!”
說著便要去找書房。
魏嬈看著他氣衝衝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
嫉惡如仇,直白坦蕩。
他父母,倒是將這個孩子教得挺好。
想必那天機山莊何莊主,也不是個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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