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秦檜這種大奸臣也有雕像?”
“杭城人告訴你,還真有!不過他這雕像嘛,哈哈哈……”
“上周去杭城旅遊的時候看到過,唉!我擔心老頭看到了會當場心梗。”
“靠!你們彆當謎語人啊!到底是什麼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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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中。
周儀終究沒耐得住秦檜的苦苦哀求。
隨著鏡頭畫麵再次轉動,眾人身邊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
待那五彩光斑消失,周遭的摩天大樓便不見了蹤跡。
鏡頭掃過,一棟氣派的閣樓出現在畫麵當中,其上匾額標注——嶽王廟。
“大帥!這是……這是您的廟宇啊,後世人,給您樹碑立廟了!”
嶽家軍裡有眼尖的,一眼看出了所在。
周儀仿佛看不見那秦檜臉上僵住的神色,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相國,你之雕像,包括太尉、張憲、萬俟卨等人的雕像都在裡麵,請吧。”
“還有我的?”
嶽飛身後,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驚喜開口。
“我……”
秦檜此刻猶豫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相國若是不想看,倒也能理解。”
“唉……罷了!”
眾人注視之中,秦檜愣了足足有好幾秒的功夫。
半晌,似乎是終下定決心,主動邁起步子朝那廟門走去。
一眾嶽家軍不由分說,趕緊也跟上步伐。
“周仙,此地乃是?”
嶽飛目光掃過身後街巷,此處的高樓雖不比剛剛的雄壯,但他能分辨出絕不是他們那個年代。
“此地乃杭城,也是曾經的臨安。”
“太尉死後,汝之遺骸被葬入西湖畔棲霞嶺,追諡武穆,封鄂王。”
“此地嶽王廟,乃是趙構後人修建,後曆朝曆代都對此進行過修繕,因此便保存到了現在。”
周儀領著嶽飛進入廟門,同時也在給眾人解釋著。
嶽飛聽後,久久沉默不語。一眾嶽家軍卻是個個喜笑顏開。
群人繞過幾棵香樟樹,步入殿內。
“還我河山”的匾額下邊,一尊武將雕像正襟危坐,神態威嚴。
不是嶽飛,還是何人。
四目相對,大殿內的嶽飛神色複雜。
“大帥!他們雕的不賴啊,給您神韻基本都還原出來了!”
“哈哈……就是有些瘦了,倒像是大帥武翼郎的時候。”
一行人嘻嘻哈哈,顯然,後世人對嶽飛的崇拜已讓他們心結解了大半。
忽地,一旁傳來了驚呼。
“哎老張!快看,這不是你嘛?”
順著幾個嶽家軍手指的方向,嶽飛注意到,這大殿旁邊的偏殿中,正豎立著張憲的雕像。
匾額之上,四個潑墨大字——烈文候祠。
“烈文侯,哈哈……老張,你出息了啊,你這殺才居然死後被封侯了!”
“就是這雕得沒嶽帥好看,跟個小白臉似的,哈哈哈……”
“哎快看!牛皋他小子居然也被封侯了,還是個輔文候,奶奶的,他憑啥啊……”
幾個嶽家軍的頭領都在殿內找到了熟悉的名字,當即開始了歡呼,仿佛比他們在戰場繳獲金國財寶還要興奮。
“太尉雖死,但太尉精忠報國的精神傳了千年。”
周儀望著神情複雜的嶽飛,道:
“百年後,有大儒修史,為您瀝血作傳;千年後,有孩童在學堂琅琅誦讀您的故事。”
“嶽某一介武夫,怎敢當後世人如此評價啊……”
嶽飛眼底泛紅,今日見到的一幕幕,已徹底讓他心中最後一絲怨恨,徹底消散。
正要開口對周儀說些什麼,忽地,殿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嬉笑聲。
“哈哈哈……秦檜老狗,你也有今日!”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呐……”
循著聲音,眾人快步來到殿外。
隻見一塊磚石累積的圍牆下邊,秦檜整個人癱倒在地。
而在他麵前,正有兩枚銅像。
“何事?你等可是打了相國!”
嶽飛眉頭當即皺起。
“沒有!大帥,是這小老兒自己倒下的!”
“就是啊大帥,您快來,仔細看這銅像!”
嶽飛走到近前,這才看清。
圍牆下的那兩枚銅像呈跪地狀,赤裸上身,反剪雙手,而在其身後,還標有姓名。
不是彆人,正是此刻癱倒在地的秦檜與其妻子王氏。
“秦狗!你生前威風又如何,死後,可是要在嶽帥麵前跪他上千年啊!”
“哈哈哈……就是,秦狗,這後世百姓的罵名可好聽?受人唾棄的滋味可好受?哈哈……”
一眾嶽家軍指著秦檜鼻子大罵,嶽帥隻讓他們不打這人,可言語中的羞辱,這些武夫從不吝嗇。
嶽飛緩緩歎了口氣,想要上前將秦檜攙起,卻被其一把甩開了臂膀。
“走開!我秦檜,不需要你的憐憫!”
跌跌撞撞從那地上爬起,秦檜湊到那銅像跟前,似要仔仔細細再確認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