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空氣仿佛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輔手中那枚“仙肉”之上。
周儀伸手將其接了過來,塑料包裝在低溫下有些發硬,上麵的商標圖案依舊清晰,隻是顏色深沉了許多。
“張輔……”
周儀緩緩歎出口氣,將火腿腸還了回去:
“你,有心了。”
“國師!能得您此一句,晚輩……晚輩此生無憾了!家父在天之靈,也必感欣慰!”
張輔激動得嘴唇哆嗦,顫巍巍道:
“國師有所不知,當年應天府午門外,您留下的那一車‘仙肉’,自那日起就被陛下親自下令,收入了少府監秘庫。
陛下將其視若重寶,等閒人等莫說嘗一口,便是看上一眼都難如登天!”
張輔臉上充滿了回憶與感慨:
“若非……若非陛下感念家父功勳,特意恩賞了十根……
我張家,也絕無可能得此仙緣!
這十根仙肉,家父臨終前鄭重交托於我,言此乃國師恩德,須好生供奉!
晚輩是真沒想到,此生……居然真的還有再見國師的機會……”
他話音落下,帳內一片寂靜。
那些斥候小兵聽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陛下親賜國公爺的重寶!這……這國師的分量,比他們預估的還要重千倍萬倍……
直播間彈幕再次被這段“仙肉秘辛”徹底引爆——
“臥槽!!!破大防了家人們!少府監秘庫鎮國重寶???我冰箱裡還有半箱呢!”
“哈哈哈哈!大明頂級奢侈品:一彙王中王!陛下親封,國公珍藏,傳家之寶!誰能想到它隻賣兩塊五一根呐!”仙肉!周大佬這反差玩得絕了!朱棣:朕的鎮國寶;沙雕網友:我的夜宵泡麵搭檔。”淚目又好笑!一根火腿腸承載了二十年的敬仰和思念,這情節太搞了……”眼淚要笑出來了,關鍵這些演員表情跟真的一樣啊!哈哈哈……”
……
畫麵中,
周儀沒再看那根火腿腸,目光掃過眾人,隨即落到朱勇的兩個親兵身上:
“朱將軍此去稟報陛下,最快何時能回?”
一名親兵連忙躬身回複:
“回國師!朱都指揮使大人騎的是快馬,但風雪阻途,最快也需……一個時辰。
至於陛下親率的主力大軍,輜重甚多,風雪又大,恐怕……最快也要到晌午時分才能抵達此處。”
周儀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轉向英國公張輔:
“張將軍,軍中糧草……是否已近枯竭?”
“不敢……不敢當國師一聲將軍!”
張輔嚇得連連擺手,衝著周儀恭恭敬敬回話:
“不……不瞞國師,此次北擊阿魯台部,那賊子狡詐如狐,一路將我大軍引入這漠北苦寒荒原深處。
我軍追敵心切,補給線拉得太長,又遭風雪阻隔……
如今,如今確是糧草耗儘,油儘燈枯,才不得不……唉,班師回撤。
將士們……已有數日未曾飽食了。”
周儀點點頭,目光掃過帳內眾人臉色。
陳二狗還好,身為千戶,雖也麵有菜色,但骨架仍在。
可那幾個年輕的斥候騎兵,臉頰明顯凹陷了下去,嘴唇乾裂,眼裡透著因長期營養不良帶來的虛弱與疲憊,甚至於身上的棉甲都顯得空蕩了些。
這些人……比起二十年前那些跟朱棣進應天府的精銳,精氣神差得太遠。
一股沉重的壓力在軍帳內彌漫。
周儀沉默了片刻,隨即再次起身:
“諸位將軍,隨我來吧。”
他率先起步,迎著凜冽的寒風走了出去。
眾人不明所以,卻也連忙跟上。
一行人重新站在了茫茫雪原之上,刺骨的寒風如刀割麵。
周儀重新望向陳二狗:“二狗。”
“屬下在!”
“去,把軍中管事的夥頭軍都叫來。有多少叫多少,帶上他們最大的鍋、釜、鑊,能做飯的家夥什都帶來。”
“喏!”
陳二狗雖不知先生要做什麼,但對周儀的命令有著絕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