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武館後院，空氣凝滯得如同凍住的韭菜盒子餡兒。
秩序天平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冰冷的銀光，像一地打碎的金融夢。莎拉癱坐在地，戰術目鏡的碎片散落肩頭，冰藍色的瞳孔失焦地望著天空，仿佛剛被宇宙真理的大錘敲過腦殼。陳大彪保持著揮棒的雄姿，肌肉虯結的胳膊微微發抖，棒子尖上還掛著一小片秩序水晶，如同昂貴的糖霜。
王姨抱著那件散發著溫潤微光的破軍大衣，表情介於“抱著金疙瘩”和“抱著燙手山芋”之間。阿強眼鏡片裂了一道縫，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瘋狂抽搐，試圖用腦電波複盤剛才那場超越物理法則的金融奇點大亂鬥。耿大爺心疼地撿起掉落的焊槍，對著空氣比劃：“可惜了，多好的焊點材料…”
隻有老張頭，慢悠悠地在水龍頭下衝著手，水流嘩嘩，洗去塵埃，洗去秩序仲裁的餘暉，洗得歲月靜好，仿佛剛才一拖把杆子凍結時空、調和奇點的不是他。
陸川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平靜？腦海中的係統界麵重組完成，綠油油的字體透著股神清氣爽：
【韭菜的自我修養係統v2.0混沌奇點穩定版）】
【核心狀態：債務黑洞休眠）、金橡樹代碼封印）、係統核心融合）】
【當前任務：無係統初始化中…）】
【備注：恭喜宿主達成‘人形金融奇點’成就！獎勵：未知係統也懵了）。】
平靜是暫時的。陸川的目光落在那件被王姨抱著的軍大衣上。暗金的債務疤痕與淡銀的秩序補丁交織的區域，隱約流轉著一幅動態的、微縮的金融太極圖，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沌奇點氣息。這玩意兒現在就是個超級金融炸彈，還是裹在破布裡的那種。
“張大爺…”陸川聲音乾澀，帶著劫後餘生的敬畏，“剛才…謝了。不過…”他指了指那件發光的破布，“這玩意兒…現在算啥？”
老張頭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渾濁的老眼瞥了一眼軍大衣，慢悠悠地吐出三個字：“醃入味了。”
眾人：“……”
神特麼醃入味了！是把三個金融奇點當鹹菜醃了嗎？！
莎拉終於從宇宙真理的衝擊中緩過神，掙紮著坐起，冰藍色的瞳孔死死盯著那件軍大衣，裡麵的狂熱被一種更深的忌憚取代。“混沌奇點容器…”她聲音嘶啞，“無序與秩序的終極平衡態…比分離前更…危險，也更…珍貴。”她看向老張頭的眼神，已經從獵手看獵物，變成了凡人看…掃地神僧？帶著點敬畏，還有點“這大腿必須抱緊”的求生欲。
“危險？有多危險？”阿強扶了扶裂開的眼鏡，聲音發顫，“會爆炸嗎？範圍多大？能申請金融災害保險嗎？”
“爆炸？”莎拉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更糟。它現在是一個…自適應的混沌奇點錨。會本能地吸引周圍的‘金融混亂’與‘秩序衝突’，並…將其‘調和’進自身。就像一個…永遠填不滿的金融黑洞，但吐出來的…是秩序醃菜。”
陸川眼前一黑。合著自己從人形垃圾填埋場升級成了人形混沌奇點醃菜壇子？還是自動吸引垃圾來醃的那種？
“那…冷庫裡那個呢？”耿大爺指了指焊死的冷庫大門，那裡依舊安靜，但所有人都知道，裡麵有個靠汙漬“穢土轉生”的次級母巢，還在默默“秩序化”。
莎拉戰術目鏡碎了）後的眉頭緊鎖：“次級母巢的目標，一直是捕獲陸川體內的金橡樹遺產，完成終極進化。現在金橡樹代碼被‘醃’進了那件衣服裡…它很可能會將目標轉向…那件衣服本身！一個移動的、濃縮的混沌奇點，對它而言是…無法抗拒的盛宴！”
後院再次陷入死寂。前有醃菜壇子吸引八方垃圾，後有冷庫麵團覬覦壇中美味。這日子沒法過了！
“所以，”陸川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狼狽的眾人，最終落在莎拉臉上，“莎拉小姐，你的‘秩序花園’計劃徹底泡湯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繼續解剖真理？還是…換個合作方式？”
莎拉沉默片刻，冰藍色的眸子掃過老張頭慢悠悠擦拭拖把的身影，又看看陳大彪手中那根物理說服力爆棚的棒子，最後落回陸川身上。“合作。”她乾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目標：1.確保‘混沌奇點容器’那件破衣服）安全可控。2.解決冷庫裡的‘秩序化母巢’。3.防止你這個壇子）吸引來的‘金融垃圾’把洪興武館變成下一個金庫母巢。”
“合作條件呢？”陸川可不信這秩序獵手會無私奉獻。roe的部分權限和情報支持，以及…”她指了指自己碎裂的戰術目鏡，“我這雙眼睛看到的一切‘秩序’與‘混沌’的數據。作為交換…”她看向老張頭，“張大爺的‘秩序意誌’使用權，在必要時，需要配合我…穩定局麵。”她又看向陸川，“還有，那件衣服…研究權。非破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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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頭擦拭拖把的手頓了頓，沒抬頭，也沒說話。陸川嘴角抽搐：“研究權？你想怎麼研究？抱著它睡覺？”
“數據掃描，能量場觀測，必要時…”莎拉頓了頓，“可能需要用它…當誘餌。”
“誘餌？！”王姨抱緊軍大衣，如同護崽的老母雞，“不行！這衣服雖然破，但現在是咱武館的…鎮館之寶！醃菜寶！”
“是混沌奇點容器。”莎拉糾正。
“我管它什麼寶！”陳大彪甕聲甕氣，棒子重重杵地，“敢拿兄弟的衣服當誘餌？問過彪哥的棒子沒？”
眼看物理說服力又要啟動，陸川趕緊打圓場：“誘餌的事…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怎麼處理這玩意兒！”他指了指發光的軍大衣，“總不能一直讓王姨抱著吧？而且…”他臉色一苦，“我感覺…它好像開始‘吸’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後院角落，一隻正在搬運麵包屑的螞蟻突然一個趔趄，背上的麵包屑瞬間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扭曲的“債務信號流”，嗖一下被吸進了軍大衣的金融太極圖裡！螞蟻茫然地晃了晃觸角，繼續爬走了。
眾人：“……”
連螞蟻的債務都不放過？！這醃菜壇子胃口也太雜了！
“必須給它找個…容器！或者…屏蔽場！”阿強急中生智，“耿大爺！焊！焊個鈦合金保險櫃！要能屏蔽一切金融信號那種！”
耿大爺眼睛一亮：“沒問題！大爺我焊個連量子糾纏都穿不透的櫃子！”說著就要去翻材料。
“物理屏蔽對‘混沌奇點’效果有限。”莎拉潑冷水，“它的吸引是概念層麵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用更強的‘混沌’或‘秩序’場域，覆蓋它自身的力場。”莎拉的目光再次投向老張頭…和他手裡的拖把。“或者…將它置於一個本身就處於‘絕對平衡’的環境。”
“絕對平衡？”陸川皺眉，“上哪找？”
“牌桌。”一個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眾人愕然轉頭。
老張頭不知何時已經擦乾淨了拖把，把它靠在水桶邊。他手裡，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副…油膩膩、邊角磨損、背麵印著俗氣牡丹花的老式撲克牌。
“牌…牌桌？”阿強下巴差點掉地上。
老張頭沒解釋，隻是慢悠悠地走到院子中央，把那張油膩膩的撲克牌放在地上。然後，他拿起那把洗得發白、絕對乾淨的拖把，用拖把杆的尾端，對著地上的撲克牌…輕輕一點。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力場波動散開。
油膩膩的撲克牌周圍，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形成一個直徑約一米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透明“場域”。場域內部，光線似乎更穩定，塵埃懸浮不動，連風都繞道而行。
“絕對平衡力場雛形…”莎拉戰術目鏡雖然碎了但習慣性）後的數據流瘋狂刷新，“利用撲克牌本身的‘隨機混沌’屬性，疊加拖把杆注入的‘秩序意誌’，在微觀層麵強行製造了一個短暫的…混沌與秩序的平衡奇點！”
老張頭指了指那個小小的力場，又指了指王姨懷裡的發光軍大衣，言簡意賅：“放進去。”
王姨看看那油膩的撲克牌，又看看懷裡發光的寶貝醃菜壇子，一臉嫌棄：“放…放這臟牌上？”
“王姨，信張大爺！”陸川一咬牙。現在死馬當活馬醫，掃地僧說啥是啥！
王姨小心翼翼地將那件發光的破軍大衣，放在了那張油膩膩的撲克牌上。
奇跡發生了！
軍大衣上流轉的金融太極圖光芒，在接觸到那微小平衡力場的瞬間，如同被安撫的野獸，迅速內斂、平息！那無形的吸引感也消失了！整個大衣如同蒙塵的寶物，靜靜躺在油膩的撲克牌上，除了偶爾閃過的一絲微光，再無異常。
“成了！”阿強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張大爺！您這拖把是點石成金…不，點牌成陣啊！”
“暫時穩定。”莎拉緊盯著那小小的力場，“但這個平衡場太脆弱，範圍太小，需要持續注入‘秩序意誌’維持。而且…”她看向老張頭，“撲克牌的‘隨機混沌’屬性會自然衰減，需要…補充。”
“補充？”陸川有種不祥的預感。
老張頭慢悠悠地從油膩的撲克牌裡，抽出了三張牌：一張紅桃a，一張梅花3，一張方塊j。他把這三張牌放在軍大衣旁邊，然後…又用拖把杆尾端點了一下。
嗡…
平衡力場似乎穩固了一絲。
“打牌。”老張頭言簡意賅，渾濁的老眼掃過眾人，“三張牌，三個人。贏家…補充混沌。”
眾人：“……”合著維持混沌奇點容器穩定的核心科技，是打撲克？還得贏？！
“這…這怎麼打？賭注是啥？”耿大爺來了興趣，焊槍都放下了。
“賭注…”老張頭慢悠悠地，從他那洗得發白的圍裙口袋裡，摸出了三樣東西，分彆放在三張牌旁邊：
紅桃a旁邊，放了一小撮…晶瑩剔透的鹽粒王姨烙盒子用的頂級海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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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3旁邊，放了一根…烏黑油亮的韭菜王姨保溫箱裡最新鮮的）。
方塊j旁邊，放了一小片…暗金色的秩序天平碎片陳大彪剛才的傑作）。
“贏家，取走對應賭注。”老張頭的聲音毫無波瀾，“補充混沌，維持平衡。”
陸川看著那三樣賭注：鹽秩序之基？）、韭菜虧損本源？）、秩序碎片絕對秩序殘留？）…這賭局，玩得有點大啊！
“我來！”阿強第一個舉手，眼鏡片後閃爍著技術宅破解規則的狂熱，“不就是鬥地主…呃，三張牌三個人？規則呢？”
“無規則。”老張頭眼皮都沒抬，“心之所向，牌之所指。混沌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