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晚年多疑且剛愎，但並非完全失去理智。當軍事進攻受挫，再加上‘衛青’這個他無法理解、無法忽視的變量出現，必會在他心中造成極大的混亂和動搖。屆時，或許就有了坐下來談判的可能，避免父子相殘的最終悲劇,而那時候，他的搞事任務也就完成了。”
……
沒過多久，丞相劉屈氂督率的四萬前鋒大軍已浩浩蕩蕩開至長安城外不遠處安營紮寨。
中軍大帳內，劉屈氂正對著地圖籌劃進攻方略，雖不願打這一仗，但皇命難違，他必須做出姿態。
這時，一名派出的精銳探馬匆匆入帳，臉色驚疑不定，單膝跪地稟報：
“丞相！長安城防異常嚴密，守軍士氣高昂，絕非烏合之眾！而且...而且城樓上懸掛的，除了太子和北軍的旗幟，還有...還有一麵‘衛’字大旗！”
“衛字旗？”劉屈氂眉頭一皺，“哪個衛？衛伉衛青長子）？他早已失爵，焉能統領大軍？”
探馬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回丞相，並非衛氏子弟的旗幟...那旗式、那規格...分明是...是已故大將軍衛青的帥旗！城中皆傳，是衛大將軍死而複生，正在城中坐鎮，故此軍心大振！士卒們都在私下議論，說得有鼻子有眼，不似作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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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衛青複活？！”劉屈氂驚得猛地從地圖前站起，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也渾然不覺。
他之前也隱約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隻當是太子為鼓舞士氣散布的謠言，並未當真。
可如今連自己的探馬都如此回報，而且描述得如此確鑿...
結合皇後懿旨中“上天顯聖，忠魂歸來”的說法，劉屈氂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背升起。
如果...如果衛青真的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回來”了...
劉屈氂太清楚衛青在軍中的威望了！那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自己麾下這四萬兵馬，其中不少將領甚至中層軍官，都曾是衛青的舊部或深受其影響。
一旦他們確信衛青真的在長安城內，還站在太子一邊...
那還打什麼？軍心瞬間就會崩潰！甚至可能陣前倒戈，發生兵變！
這個念頭讓劉屈氂驚出一身冷汗。他立刻意識到，這個消息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軍中的將士！
“此事絕對不可外傳！”劉屈氂猛地對帳內所有親信和那名探馬厲聲喝道，“此必是太子為動搖我軍心，故意散布的妖言惑眾之詞！衛大將軍早已仙逝，人死豈能複生？再敢有妄議此事、擾亂軍心者，立斬不赦！”
他死死盯著那名探馬：“你剛才所言，若有半句泄露出去，提頭來見！”
“諾...諾！”探馬嚇得臉色發白，連連保證。
劉屈氂揮揮手讓他退下，獨自在帳中來回踱步，心亂如麻。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試圖冷靜分析。
“必須儘快攻城！”劉屈氂下定了決心，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必須在軍心可能動搖之前，以雷霆之勢拿下長安！隻要城破，無論裡麵是真是假，都可以定為‘妖人作祟’！”
然而，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這個決定背後，已然帶上了一絲色厲內荏的恐慌。麵對那座懸掛著“衛”字大旗的堅城，他手中的四萬大軍，似乎不再那麼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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