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就像撒進乾草堆的火星,借著趙家莊事件的餘熱,迅速蔓延開來。
百姓們本就對趙老爺深惡痛絕,如今聽說他是因為貪了倭人的銀子才遭殃,更是覺得大快人心。
活該!黑心錢賺多了,連倭寇都看不下去了!酒館裡,有人拍桌大笑。
要我說,這夥倭寇倒是乾了件好事!茶攤旁,幾個老漢捋著胡子直點頭。
就連城裡的小童都在傳唱新編的童謠:
趙老爺,心太黑,吞了倭人金和銀;倭寇來,討債忙,搬空家底笑哈哈!
錦衣衛百戶羅錚很快收到了風聲。他陰沉著臉,對手下的緹騎下令:去查!這些謠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但查了幾天,緹騎們灰頭土臉地回來複命:
大人,謠言源頭根本找不到!茶棚、碼頭、鄉間,到處都有人在傳,可問起來,個個都說是聽彆人說的
羅錚狠狠一拳砸在案幾上:廢物!難道這謠言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副手小心翼翼地提醒:大人,此事恐怕不簡單。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連倭國金礦的細節都說得頭頭是道,不像尋常百姓能編出來的。
羅錚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
和錦衣衛一樣,知府吳謙也察覺到了事態的詭異。
第二次開堂,趙老爺依然哭天搶地地要求官府徹查,可衙門外圍觀的百姓卻哄笑不止。
肅靜!吳謙一拍驚堂木,頭疼不已。
師爺湊過來低聲道:大人,現在滿城都在傳趙老爺私吞倭人銀子的事,若繼續大張旗鼓地查,隻怕......
吳謙當然明白。
若真查出趙老爺與倭寇有勾結,他這個知府也脫不了乾係。可若不查,又無法向朝廷交代。
最後,他隻能含糊其詞地下令:加強沿海戒備,嚴防倭寇再次來犯。
至於趙老爺的損失?隻能自認倒黴了。
而他自己則是修書一封緊急送往福建布政使司。
等福州府的加急公文送到福建布政使司衙門時,左布政使黃澤正在批閱秋糧稅賦的奏銷冊。
師爺捧著漆封的公文疾步進來,低聲道:布政使大人,福州知府吳謙加急呈報,疑似倭寇襲擾內陸,請調福州三衛協防。
黃澤眉頭一皺,接過公文拆開火漆。隨著目光在紙麵上移動,他的眉頭越鎖越緊,最後幾乎擰成一個字。
荒謬!黃澤拍案而起,公文在案幾上彈跳了一下,倭寇深入內陸百裡,洗劫豪紳卻秋毫無犯?吳謙是酒喝多了昏頭嗎?
師爺小心翼翼道:可福州錦衣衛所也附了勘驗文書,說牆上確有倭文塗鴉,趙家莊護院也都指認歹徒口呼倭語...
黃澤冷笑一聲,拿起茶盞又重重放下:你信嗎?倭寇向來殺人如麻,何時變得這般了?
他起身在廳中踱步,此事蹊蹺太多。若真是倭寇,必是蓄謀已久;若是有人假扮...
他眼神陡然銳利,那就是欺君之罪!
說罷,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在燭光下反複審閱卷宗:吳謙說趙家莊賬本被劫,可曾追查過賬本內容?
放屁!黃澤一把將卷宗摔在案上,豪紳之家的賬本被劫,第一反應不該是追查有無私通外敵嗎?吳謙向來清廉,此事怎處理的如此敷衍...
他猛然收聲,官場多年的敏銳讓他意識到——此事或許沒那麼簡單。
若貿然揭破,可能牽扯出連他都壓不住的隱情;但若處理不當,倭寇深入內陸的罪名足以讓他丟官罷職。
沉吟良久,黃澤提筆蘸墨,在奏折上寫下:查福州府呈報倭寇疑案,雖情狀蹊蹺,然海防事大,寧信其有。請暫調福州左衛一營協防,並令按察使司徹查趙氏有無私通外夷情事...
寫到這裡,他筆鋒一頓,又補上一句:伏乞陛下敕令沿海各衛所嚴加戒備,以防倭患蔓延。
奏折用火漆封好,黃澤隨即鄭重交給驛丞。
與黃澤和吳謙這邊氣氛不同。
破漁村的劫匪們經過忙碌的訓練,如今圍著一個正燃著的篝火。中間還有一口大鍋,裡頭燉著海鮮和羊肉,香氣四溢。何健旺親自給每人斟上一碗酒,氣氛熱烈非常。
仙師,王三刀湊過來,壓低聲音,咱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何健旺抿了口酒,神秘一笑:
不錯。何健旺環視眾人,趙家莊一事已經驚動官府,現在外麵風聲緊,咱們先避避風頭。等福州三衛動了,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新加入的李鐵柱撓頭:仙師,啥是福州三衛?
就是駐紮在福州的三個衛所,每個衛所有五六千人。何健旺解釋道,現在官府肯定加強了戒備,咱們正好趁這段時間繼續訓練。
狗娃悶聲道:仙師,軍隊都出動了,可咱們的武器...
這個我自有打算。何健旺眼中精光一閃,隻要找到衛所駐地,嘿嘿......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對何健旺的早已深信不疑,聞言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酒過三巡,何健旺起身離席,獨自來到海邊的一塊礁石上。
他掐了個法訣,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漁村籠罩起來——這是他從無良仙人戒指借來的障眼法,這世界除了他,除非還有其他道行高深的修士,否則不進入結界根本發現不了漁村的存在。
如今福建亂不亂,得我何健旺說了算。他望著遠處的海平麵,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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