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位老夫子如獲至寶般捧著各自親手抄錄的《三字經》全文後,立馬對著何健旺又是好一番千恩萬謝,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深知手中這份墨寶的價值,簡直堪比國之重器,再也無心停留,隻想立刻回去細細研讀,並儘快將此巨作呈報陛下。
孔穎達作為代表,再次向何健旺和李孟薑深深一揖:“仙師授此鴻文,恩同再造!臨川公主引薦之功,亦銘記於心!老朽等這便告辭,需即刻入宮麵聖,稟明此事!”
說罷,三人便如同捧著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簇擁著,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清暉閣,甚至連告辭的禮節都因過於激動而顯得有些倉促。
轉眼間,熱鬨的閣內便隻剩下何健旺與李孟薑兩人,還有不遠處垂手侍立的秋娘與武媚。
方才人多尚不覺得,此刻驟然獨處,空氣仿佛瞬間變得粘稠而曖昧起來。
李孟薑隻覺得臉頰滾燙,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心跳得如同擂鼓。
她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響起父皇轉述的、仙師在金殿之上那番“並非交易”、“待時機成熟風風光光迎娶”的直白宣言,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何健旺看著眼前佳人低垂粉頸、羞不可抑的模樣,心中愛極,就像是有羽毛輕輕搔刮著心尖。
他如今已知這時代禮法森嚴,女兒家麵皮薄,不敢孟浪,怕嚇跑了她。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正常,找了個最安全的話題:“那個公主近日可好?在宮中一切還順心嗎?”
李孟薑聽到他問話,微微抬了下眼,視線卻隻敢落在他衣袍的下擺上,聲如蚊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勞...勞仙師掛心,孟薑一切安好。”
她似乎覺得這樣回答太過簡單失禮,又細聲補充道:“近日,近日跟著母妃學習打理一些宮務,倒也充實。”
隻是這話說完,她感覺自己臉上的熱度又升高了幾分,因為他那灼灼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讓她無所適從。
“那就好,那就好。”何健旺搓了搓手,看著她又迅速低下去的頭,和那微微泛著粉色的玲瓏耳垂,心裡癢癢的,卻又不知該如何繼續搭話。
他搜腸刮肚,還想再說點什麼,比如問問她喜歡什麼花,愛吃什麼點心,或者聊聊即將到來的詩會?
可他還沒組織好語言,李孟薑已經承受不住這無聲卻壓力巨大的曖昧氣氛了。
她猛地後退一小步,像是受驚的小鹿,飛快地說道:“仙師若無其他事,孟薑...孟薑宮中還有些事務,便...便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何健旺回應,幾乎是逃跑似的,轉身就朝著閣外走去,步伐又急又快,連禮節都忘了周全。
何健旺下意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窈窕背影消失在門口,隻得無奈地放下,搖頭失笑。這丫頭,害羞起來還真是...可愛得緊。
他踱回搖椅邊,卻沒有立刻癱下去,而是望著門口的方向,回味著方才她嬌羞無限的模樣,心中一片柔軟與滿足。
被無良仙人帶到此處,波折不少,麻煩也不少,但能遇到這樣一個純淨、嫻雅又容易害羞的她,或許真是他何健旺三生修來的福氣。
正當何健旺還沉浸在對自己“三生有幸”的感慨和對詩會的美好憧憬中,清暉閣外就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如同小鳥嘰喳般的喧鬨聲。
門一打開,衡山這個小丫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就精準地鎖定了何健旺,嘴裡發出“咿咿呀呀”不清晰的音節,大概是“衡山來啦!”,同時奮力掙脫了乳母的手,邁著兩條小短腿,屁顛屁顛、重心不穩地就朝著何健旺的搖椅衝了過來。
何健旺見狀,心都要化了,連忙彎腰張開手臂,一把將衝過來的小肉團子撈進懷裡,穩穩抱住。
小衡山得償所願,立刻用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頸窩裡,發出滿足的“咯咯”笑聲。
“仙人郎君!仙人郎君!”兕子已經跑到了跟前,小臉上滿是興奮,迫不及待地開始彙報今日的“奇遇”,“今天太傅問我們‘三字咒’啦!”
城陽也擠過來,用力點頭,補充道:“就是仙人郎君教的那個!太傅讓我們背了!”
高陽也笑嘻嘻的開口:“那個總是板著臉、說要打人手心的老夫子,今天居然沒有凶我們!還對著我們笑呢!胡子都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