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依丞相鈞令,於西山大營軍械庫,替換劣質火藥三百斤……”
一筆筆,一樁樁,觸目驚心!
這些半焦的紙張上,記錄的不是賬目,而是叛國!
是通敵!是將大炎邊關將士的性命,當成換取自己權勢的籌碼!
證據!
這就是他們挖地三尺,都找不到的鐵證!
現在,就這麼整整齊齊,還帶著點火燒過後的“防偽標識”,擺在了他的麵前!
聞人泰緩緩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先是極致的憤怒,而後是無儘的荒誕,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彙聚成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將軍仰天大笑,笑聲雄渾,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在撲簌簌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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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笑著,眼角竟然滲出了淚水。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
他一把抱住身旁的王敬忠,那力道,差點把老禦史的腰給勒斷。
“老王!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老狗,他自爆了!他媽的自爆了啊!”
王敬忠被勒得直翻白眼,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隻是笑得比聞人泰要“神棍”得多。
他沒有看那些證據,而是轉身,朝著皇宮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神君,不,陛下!您的劇本,老臣……真的看不懂啊!
……
而此刻,劇本的另一位“主角”,錢善,正被人從他的八抬大轎裡,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了出來。
他整個人還是懵的。
他想不通,為什麼前一刻,還對他畢恭畢敬的禁軍侍衛,下一刻就翻臉不認人,直接給他上了鐐銬。
直到,那一盤子還散發著焦糊味的“鐵證”,被擺在了他的麵前。
當他看到那熟悉的賬冊封麵,看到上麵自己親手寫下的字跡時,錢善的腦子“轟”的一聲,徹底變成了一片空白。
怎麼會?它們怎麼會在這裡?!
書房……火……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精神崩潰時,聲嘶力竭喊出的那句“按老計劃行事”!
一個荒謬到讓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難道……福伯他們竟會錯意到如此地步?我讓他們固守待援,他們……他們卻一把火燒了老巢?!不……不對!福伯絕不會犯這種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究竟是哪個環節,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他的目光,一片茫然地在四周掃視,最後,定格在了官轎旁邊,那頂靜靜躺在塵土裡,沾著他心頭血的黑色太監帽上。
那頂帽子,醜陋,廉價,卑微。
就像一個沉默的、充滿了惡意的嘲諷。
錢善死死地盯著它,瞳孔中充滿了血絲和無儘的困惑。
一個從天而降的帽子。
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
一次愚蠢到極點的“自曝”。
他想破了腦袋,也無法將這幾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他隻知道,自己一生引以為傲的城府與算計,在今天,被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近乎天譴般的力量,擊得粉身碎骨。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錢善兩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押入天牢!嚴加看管!”
聞人泰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兵部尚書錢善,李思遠安插在軍方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就以這樣一種極具戲劇性的方式,轟然倒塌。
城南大街上,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誰也說不清。
這位權勢滔天的尚書大人,怎麼就因為一頂太監帽,把自己給“作”進了天牢。
混亂的人群中,王敬忠彎下腰,像撿起一件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頂黑色的太監帽。
他輕輕撣去上麵的灰塵,那眼神,虔誠得像是在撫摸神跡。
“老將軍,”
他轉過頭,看向聞人泰,聲音裡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肅殺與狂熱,
“陛下的‘聖旨’,已經清掃了第一個障礙。”
“接下來,該輪到那個真正該死的人了。”
聞人泰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京城的正中心,那座象征著權力巔峰的——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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