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敵軍喊話:降者有醫!_救命!老扁把我逼成戰國醫學卷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22章 敵軍喊話:降者有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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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河喊如魔咒

晨霧像塊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河麵上,把兩岸的營地都裹得嚴嚴實實。趙軍陣地的帳篷頂沾著一層細密的露水,風一吹,“滴答、滴答”往下掉,砸在泥地上,洇出一個個小小的圓點,很快又被新的露水填滿。林越剛給一個箭傷兵換完藥,血汙的麻布還攥在手裡,沒來得及扔進臟水桶,河對岸突然炸出一聲喊,像塊燒紅的石頭砸進了冰冷的霧裡,瞬間撕開一道口子。

“趙軍弟兄們!聽著——”那聲音洪亮得有些刻意,帶著股穿透力,順著風飄過來,每個字都像彈珠一樣砸在趙軍士兵的心上,“降者免死!傷兵有醫!”

林越的手猛地頓在半空,血汙麻布“啪”地掉在草席上,傷兵腿上的膿水正順著傷口往下淌,黃白相間,像塊腐爛的奶酪,散發出刺鼻的臭味。帳篷裡瞬間靜得可怕,連最痛的呻吟都停了,隻有河對岸的喊話聲在反複回蕩,像道甩不掉的魔咒,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撓著那顆本就搖搖欲墜的心。

“彆信他們的鬼話!”胡郎中啐了一口,他下巴上的山羊胡沾著不少草藥渣,說話時一抖一抖的,“當年秦軍破上黨城,見了傷兵就補一刀,管你降不降!現在裝什麼菩薩心腸!”

可聲音這東西,比箭還厲害,它能鑽空子,能撓人心。一個斷了腿的傷兵叫王三,他突然從草堆上坐起來,膝蓋處的碎骨把皮肉頂出個嚇人的包,他卻像沒知覺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河麵,眼睛裡蒙著層霧:“真……真有醫?”

林越轉頭看他,這兵昨天還紅著眼罵秦軍,說就算爬也要爬過去砍兩個秦軍墊背,現在眼裡卻飄著點不該有的光,像快滅的油燈突然迸了火星。“他們的醫是剔骨刀!”林越伸手把他按回草堆,動作重了點,想讓他清醒,“想給你治傷?先卸了你的胳膊腿當投名狀!”

河對岸的霧散了些,能看見黑壓壓的秦軍陣列,像群伏在地上的野獸。前排士兵舉著木牌,黑字白底,“降者免死,傷兵醫治”八個字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刺得人眼睛疼。喊話的士兵站在一個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光著膀子,肌肉塊在陽光下閃著油光,嗓門亮得像銅號,每喊一句,就有趙軍士兵忍不住往河對岸瞟,脖子伸得像被拎著的鵝。

“林郎中,你看那木牌……”王三的聲音發顫,手緊緊抓著身下的草席,指節白得嚇人,“說不定……說不定這次是真的……我這腿……再拖下去就爛沒了……爛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的傷口周圍腫得發亮,膿水順著褲管往下淌,在草席上浸出個深色的斑,綠頭蒼蠅嗡嗡地圍著轉。林越蹲下去給他清理,指尖剛碰到傷口邊緣,王三就疼得渾身抽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知道沒藥了……藥箱早就空了……你昨天翻藥箱的時候,我看見了……”

林越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最後一點黃連昨天就用完了,消炎的草藥挖遍了附近的山穀也沒找著,現在藥箱裡隻剩些止血的草木灰,連像樣的布條都快用完了,隻能用破麻袋片代替,磨得傷兵皮膚生疼。

“他們要是真心醫治,不會在陣前喊。”林越的聲音有些乾澀,他想起先生講過的“攻心術”,說打仗最狠的不是刀槍,是斷了人的念想,再給個虛假的盼頭,讓人自己亂了陣腳,“必是糧草也不濟,想瓦解我們的氣,讓我們不戰自潰。”

可道理拗不過實實在在的疼痛。河對岸的喊話又起,這次更具體,更誘人:“有上好的金瘡藥!有熬得稠稠的小米粥!過來就有!管夠!”一個字一個字,像撒在傷口上的鹽,鑽心的疼。

醫療帳篷裡的私語聲越來越大,像群嗡嗡的蚊子,攪得人心煩意亂。一個得了膿毒血症的傷兵突然從草堆上滾下來,捂著流膿的肚子直哼哼,傷口的腐臭味混著他粗重的喘息,嗆得人睜不開眼:“讓我去……讓我去秦軍那邊……死也死個痛快,彆在這兒爛著……爛成一攤泥……”

他的大腿腫得像根紫蘿卜,皮膚亮得像要裂開,輕輕一碰就有黃色的膿水冒出來,帶著股惡臭。林越伸手想去扶,卻被他猛地甩開:“彆碰我!林郎中,我知道你儘力了……真的……可我疼啊……太疼了……沒藥了,真的沒藥了……”

李敢校尉從外麵衝進來,鎧甲上的銅片“哐當”一聲撞在帳篷杆上,震得頂上的碎布簌簌往下掉。“都閉嘴!”他的聲音像打雷,佩劍“噌”地出鞘半寸,寒光一閃,“誰再敢提‘降’字,軍法處置!格殺勿論!”

可他的劍沒能鎮住帳篷裡的騷動。“校尉!”一個年輕士兵突然站起來,胳膊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染紅了半邊袖子,“不是我們想降,是真沒藥了!昨天孫二狗爛得說胡話,抱著我的腿喊娘,就那麼疼死了……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

河對岸的喊聲響得更歡了,帶著點得意,像抓住了把柄:“聽見了吧?你們校尉不管你們死活!他隻知道讓你們送死!過來吧!我們有醫!有藥!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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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氣得渾身發抖,佩劍“唰”地抽出來,指著那個年輕士兵:“你敢動搖軍心?”

“我沒有!”士兵的眼淚掉下來,混著血往下淌,在下巴上彙成小股,“我隻想活下去!哪怕當俘虜!哪怕給秦軍當牛做馬!至少能活著……”

林越站在中間,左邊是舉著劍、氣得臉色鐵青的李敢,右邊是哭著求活、滿臉絕望的士兵,河對岸的喊話像條毒蛇,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纏繞著,收緊著。他望向河麵,秦軍的木牌在晨光裡晃來晃去,“傷兵醫治”四個字刺眼得很,像在嘲笑他藥箱裡的空蕩,嘲笑他救不了人的無能。

先生說過“兵者詭道,攻心為上”,當時隻當是句普通的兵法,此刻才真正懂了,這“攻心”攻的是絕望——當傷痛和饑餓把人逼到牆角,連活下去都成了奢望,一句“有醫”就成了最誘人的誘餌,讓人明知可能是陷阱,也忍不住想跳進去試試。

風又起了,帶著河對岸潮濕的水汽,把喊話聲送得更遠,像無數根針,紮在每個趙軍士兵的心上:“趙軍弟兄們!彆硬撐了!過來吧!有藥!有飯!能活下去!”

林越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珠。他知道這是假的,是秦軍的伎倆,可看著帳篷裡那些流膿的傷口,那些痛苦扭曲的臉,心裡那杆秤,突然晃得厲害,不知道該偏向哪一邊。

第二節無藥抵千軍

日頭爬到頭頂,像個燒紅的鐵球,把霧烤得乾乾淨淨。河對岸的秦軍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列著鬆散的陣,不像要進攻的樣子,反倒像在看戲,舉著木牌的士兵換了班,新上來的那個嗓門更亮,喊得口乾了就有人遞水囊,慢悠悠的,像在趕廟會,一點也不急。

醫療帳篷裡像個密不透風的蒸籠,熱得人喘不過氣。傷兵們的呻吟聲比霧散前更急、更響,像被火燎的貓,一聲聲撓著人心。五個得膿毒血症的傷兵擠在帳篷最裡麵,傷口散發出的腐臭味蓋過了淡淡的草藥味,連綠頭蒼蠅都繞著他們飛,嗡嗡的,像在催命,讓人心裡發毛。

“沒藥了……真沒藥了……”胡郎中把藥箱翻了個底朝天,最後一個陶罐被他倒過來,隻掉出點細碎的藥渣,他癱坐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裡帶著哭腔,“連最便宜的馬齒莧都挖不到了,山穀裡能消炎的草全被采光了……連根像樣的蒲公英都找不到了……”

林越蹲在那個滾下床的傷兵身邊,他叫陳五,昨天還能勉強喝半碗米湯,今天嘴唇乾裂得像塊老樹皮,眼睛半睜半閉著,嘴裡隻有出氣沒有進氣,傷口周圍的皮膚發黑,膿水像壞了的豆油,順著草席往下淌,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水……藥……”陳五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響,像破風箱在抽氣,手胡亂抓著,抓到林越的褲腿,就死死攥住,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林郎中……我知道你好……可我真熬不住了……太疼了……”

林越想給他擦擦身子,麻布剛碰到他的皮膚,陳五就疼得弓起背,像隻被踩住的蝦,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順著下巴往下滴:“讓我去秦軍那邊……讓我去……哪怕他們是騙我的……”

“彆傻了!”林越用力掰開他的手,掌心被攥出幾道紅痕,火辣辣地疼,“他們是想騙你過去當誘餌,讓更多人跟著投降!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那又怎樣……”陳五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氣若遊絲,“至少能死在藥石前,不是爛在這兒……爛成一攤沒人收的肉……”

林越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沒法反駁,因為他拿不出藥,拿不出能讓陳五不爛、不疼的東西。藥箱底層的布包裡,隻有些他前幾天在山穀裡挖的黏土塊,灰白色的,質地細膩。先生的書裡說這東西能治腹瀉,吸附毒素,跟現代的蒙脫石一個道理,可這東西治不了膿毒血症,緩解不了眼前的痛苦。

帳篷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李敢的怒吼混著士兵的哭喊,像兩群鬥架的野獸:“我弟弟就在裡麵爛著!我去秦軍那邊討點藥怎麼了?哪怕就一口!讓他少受點罪也行啊!”

林越站起身,走出帳篷,看見李敢正按著一個士兵的頭往泥裡撞,那士兵的臉蹭破了,血混著泥,糊了一臉,卻還在哭喊:“我不是叛徒!我隻想我弟弟活!哪怕讓他多活一天!”

河對岸的喊話聲適時飄過來,帶著點幸災樂禍:“看見了吧?你們校尉根本不管你們死活!過來吧!我們有醫!能救你弟弟!”

李敢氣得眼睛都紅了,佩劍“噌”地拔出來,就要往下砍,被旁邊的幾個老兵死死抱住:“校尉!彆衝動!他是急瘋了!情有可原啊!”

林越走過去,把那個士兵從地上拉起來,他的嘴角破了,血沫子往下掉,牙齒上都沾著血,卻直勾勾地盯著河對岸,像是著了魔:“林郎中,你跟他們說,我去當人質,讓他們給點藥……就一點……我弟弟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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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給的。”林越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知道這是實話,卻像在抽自己的嘴巴,心裡很不是滋味,“真想給藥,不會在陣前喊,早就扔過來了,哪怕扔點過期的藥渣也行。”

可他心裡清楚,萬一呢?萬一秦軍裡真有個醫者,見不得這爛肉流膿的慘狀,真能發發善心呢?戰場上的醫者,有時候心會比常人軟些。

他轉身回帳篷,陳五已經沒了聲息,眼睛還睜著,望著帳篷頂的破洞,那裡能看見一小片藍得刺眼的天。胡郎中正用一塊破布給他蓋臉,手抖得厲害,聲音哽咽:“第五個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第五個了……”

林越沒說話,默默地走到帳篷角落,那裡堆著些他撿來的黏土塊,灰白色,質地細膩,像磨碎的石膏。前幾天狗剩吃野菜鬨肚子,上吐下瀉,他急得沒辦法,想起先生的書裡說這種黏土能治腹瀉,就煮了點這黏土水給他喝,沒想到還真管用,當天就不瀉了——先生的書裡說,這叫“蒙脫石”,能吸附腸道裡的毒素,保護腸黏膜,是天然的止瀉藥,效果好得很。

他突然想起秦軍陣裡的一些異樣:昨天就見他們往河裡扔布包,鼓鼓囊囊的,他讓人撈上來一個看看,裡麵是帶血的糞便和嘔吐物,當時沒太在意,隻當是他們不講衛生,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們在鬨腸道傳染病,拉得站都站不穩,不然不會費這麼大勁搞心理戰,肯定是自身也出了問題,想速戰速決。

一個瘋狂的念頭鑽進林越的腦子裡:要是把這黏土扔到秦軍那邊……

“瘋了!”他猛地搖了搖頭,想把這念頭甩出去,可它像生了根,怎麼也甩不掉,“他們病得越重,就越沒力氣進攻,趙軍就能多喘口氣……多找些草藥……多救些人……”

“林郎中?”胡郎中走過來,看見他盯著那些黏土發呆,一臉疑惑,“你看這乾啥?這玩意兒又不能治膿毒血症,也不能止痛。”

林越沒說話,隻是望著河對岸,那些秦軍士兵時不時就有人捂著肚子,慌慌張張地往茅房跑,他們的隊列越來越鬆散,連舉木牌的手都在抖,看起來毫無戰鬥力。

無藥可醫的趙軍,抵不過一句“有醫”的喊話。可要是秦軍也被病痛纏上,自顧不暇,這場仗,或許能換個打法,至少能爭取點時間。

先生說過“醫者當通權變”,當時以為隻是說要靈活用藥,根據病情調整方子,此刻才懂,這“權變”也包括在絕境裡,用非常規的手段,甚至是利用敵人的病,來換取自己人的生機。

他拿起一塊黏土,在手裡捏碎,粉末從指縫漏出來,像極了藥粉。陽光透過帳篷的破洞照在上麵,閃著細碎的光,仿佛真的是能救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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