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門深處的陰風裹挾著冤魂的哭嚎,刮得人皮膚發緊。蘇九璃攥著那本泛黃的古書,燭火映照下,她眼底的光卻讓林野、阿吉和眼鏡男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自芳芳死後,這是他們第一次從彼此眼中看到“希望”的影子。
“古書記載,血門的‘魂祭’規則雖狠,但也有破綻。”蘇九璃的聲音穿透風聲,清晰地傳入三人耳中,“規則隻對闖入者生效,卻能暫時壓製門內惡鬼的力量——廣浩現在的實力,最多隻能發揮七成,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她指著古書扉頁的地圖,指尖劃過標注“後山密道”的紅線:“後山有一條通往祭壇的近路,是當年守護血門的僧人留下的,裡麵藏著‘慈悲符’,能暫時屏蔽冤魂的攻擊。隻要我們能趕到祭壇,用僧首和三縷殘魂啟動鎮壓儀式,就能徹底終結這一切。”
阿吉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強裝鎮定地調侃:“慈悲符?聽起來挺靠譜,總比被廣浩撕成兩半強。不過咱得快點跑,我總覺得那家夥的腳步聲就在身後,跟催命似的。”
話音剛落,身後的黑暗中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鎖鏈在行走,每一步都震得地麵微微發顫。林野猛地回頭,燭火的餘光裡,一道熟悉的黑影正從黑暗中浮現:是廣浩!他周身的黑氣比之前更濃,手裡的鐮刀上還滴著暗紅的血珠,顯然是剛吞噬了其他冤魂,力量又增強了幾分。
“跑!”林野大喊一聲,帶頭朝著後山的方向狂奔。蘇九璃、阿吉和眼鏡男緊隨其後,四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血門中回蕩,與身後廣浩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場生死競速。
可跑了沒幾步,蘇九璃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地盯著追來的廣浩。林野三人一臉懵逼地停下,阿吉急得跳腳:“九璃姐!你瘋了?再不跑咱們就成廣浩的下酒菜了!”
“不對。”蘇九璃卻搖了搖頭,指著廣浩的腳邊,“你們看,他的腳下沒有影子。”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廣浩的身體雖在燭火下清晰可見,腳下卻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影子。更詭異的是,他的動作雖然快,卻始終與四人保持著一段距離,像是在“引導”他們朝著某個方向跑。
“這不符合常理。”蘇九璃快速翻動古書,眼神越來越亮,“之前廣浩在村中心能輕易殺死芳芳,現在卻隻追不攻,而且沒有影子——他不是真正的廣浩,是血門用陰氣製造的‘怨魂投影’!真正的廣浩,恐怕早就被人控製了!”
“控製?”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疑惑地問道,“誰能控製廣浩這種級彆的厲鬼?”
蘇九璃的目光落在古書的某一頁,聲音凝重:“是當年的神婆。古書上說,神婆擅長‘煉魂術’,能將厲鬼的魂魄封入特製的容器中,操控它們為自己所用。之前我們看到廣浩和神婆的合影,說明他們早就認識,神婆很可能在廣浩死後,就用煉魂術控製了他的魂魄,讓他成為守護血門的‘傀儡’!”
就在這時,“廣浩”突然停下腳步,周身的黑氣開始消散,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他看著四人,嘴角竟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聲音沙啞地說:“救……救我……真正的我……在祭壇……”
話音未落,“廣浩”的身體徹底消散,化作一縷黑煙,融入黑暗中。
林野四人麵麵相覷,阿吉咽了口唾沫:“這……這劇情反轉得也太快了吧?合著咱們追了半天,是個假的?那真廣浩還在祭壇等著咱們?”
“不是等著我們,是被困在祭壇。”蘇九璃收起古書,眼神堅定,“神婆當年控製廣浩,就是為了讓他鎮守祭壇,阻止任何人靠近。現在看來,廣浩的殘魂還沒有完全被吞噬,他剛才的提醒,是在幫我們!”
四人不再猶豫,加快腳步朝著後山密道跑去。密道入口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上麵刻著一個“佛”字,正是當年僧人留下的標記。蘇九璃掏出之前找到的慈悲符,貼在“佛”字上,岩石緩緩移開,露出一條通往深處的通道。
通道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血門的陰氣形成鮮明對比。走了大約十分鐘,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亮——是祭壇!祭壇位於一個巨大的洞穴中央,由白色的石頭搭建而成,上麵放著一個黑色的陶罐,正是裝著僧首的容器。而祭壇的四周,纏繞著無數黑色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真正的廣浩!
他的身體被鎖鏈緊緊纏繞,周身的黑氣微弱,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掙紮。看到四人,他虛弱地開口:“終於……有人來了……神婆……神婆的殘魂……在陶罐裡……她想……用僧首的力量……打開血門……釋放裡麵的惡鬼……”
眾人這才明白,之前的一切都是神婆的陰謀——她故意引導眾人尋找僧首,就是為了讓他們激活僧首的力量,幫她打開血門,釋放裡麵被鎮壓的惡鬼,統治整個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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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做?”林野握緊鋤頭,問道。
蘇九璃剛要開口,洞穴的上空突然傳來一陣莊嚴的佛號:“阿彌陀佛。”
四人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紅色僧袍的僧人緩緩從空中降下——正是之前在村西頭亂葬崗遇到的那個善良的僧人!他的臉上帶著慈悲的笑容,手中拿著一串佛珠,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將洞穴內的陰氣驅散了不少。
“大師!”林野四人驚喜地喊道。
僧人點了點頭,走到祭壇前,看著被鎖鏈纏繞的廣浩,歎了口氣:“癡兒,執念太深,終成禍患。當年阮厲殺你妻兒,神婆利用你,你卻被怨恨吞噬,成為她的傀儡,何其可悲。”
廣浩的眼淚掉了下來,聲音哽咽:“我……我隻想為妻兒報仇……可我沒想到……會被神婆利用……我對不起李麗……對不起我的孩子……”
“冤冤相報何時了。”僧人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的舍利子,放在祭壇上,“這是當年鎮壓血門的高僧舍利,能淨化一切怨氣。今日,我便用它,化解你的怨恨,也讓這血燭荒村的詛咒,徹底終結。”
舍利子接觸到祭壇的瞬間,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籠罩著廣浩,他身上的鎖鏈開始慢慢斷裂,周身的黑氣也漸漸消散。與此同時,祭壇上的黑色陶罐突然“哢嚓”一聲裂開,神婆的殘魂從裡麵鑽了出來,發出淒厲的尖叫:“不!我的計劃!你們毀了我的計劃!”
僧人麵色一沉,手中的佛珠快速轉動:“妖婦,你利用厲鬼,殘害生靈,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
他朝著神婆的殘魂扔出一串佛珠,佛珠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網,將神婆的殘魂困在裡麵。神婆的殘魂在網中瘋狂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最後被金光徹底淨化,化作一縷白煙,消散在空氣中。
廣浩身上的鎖鏈徹底斷裂,他恢複了人形——不再是那個周身纏繞黑氣的厲鬼,而是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普通男人。他看著僧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大師化解我的怨恨。我……我想去找我的妻兒……”
僧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慈悲的笑容:“去吧,他們一直在等你。你的妻兒並未魂飛魄散,他們的殘魂被李麗的布偶和孩子的銀鎖保護著,隻要你用真心呼喚,就能與他們團聚。”
廣浩的眼中泛起淚光,他朝著林野四人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著洞穴的深處走去。走了沒幾步,他的身後突然出現兩道微弱的光芒——是李麗和他們的孩子!李麗穿著紅色的衣裳,抱著孩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一家三口相視而笑,然後漸漸化作三道白光,消失在洞穴中,徹底解脫了。
僧人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執念生怨,慈悲化仇,這血燭荒村的詛咒,終於終結了。”
他轉身看著林野四人,緩緩說道:“你們四人,心懷善念,不畏艱險,通過了血門的考驗。現在,血門即將關閉,你們可以離開了。”
話音剛落,洞穴開始搖晃,祭壇上的僧首和舍利子發出耀眼的金光,將整個洞穴照亮。林野四人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時,已經站在了荒村外的山路上。
荒村的方向,傳來一陣莊嚴的佛號,然後漸漸恢複了平靜。天空中的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仿佛一切恐怖的事情都從未發生過。
阿吉伸了個懶腰,感慨道:“終於結束了!這副本差點把我半條命都嚇沒了。以後再也不想來這種鬼地方了,還是在家喝奶茶舒服。”
眼鏡男看著荒村的方向,眼神中帶著一絲釋然:“我妹妹的仇,也算報了。神婆死了,血門被鎮壓,她在天之靈,應該能安息了。”
林野看著蘇九璃,笑著說道:“多虧了你,我們才能活著離開。如果不是你一次次推理,一次次破解危機,我們早就死在血門裡了。”
蘇九璃笑了笑,眼底的落寞消散了不少:“也多虧了你們。團隊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對了,廣浩最後那句‘執念如獄,慈悲為鑰’,倒是成了這個副本最深刻的記憶。”
四人相視一笑,轉身朝著山外走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而血燭荒村的故事,也成為了他們心中一段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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