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門深處的黑暗中,粘稠的血腥味像實質般纏繞在五人周身。林野剛邁出一步,鞋底就踩上了一團濕滑的東西——他低頭用燭火一照,胃裡瞬間翻江倒海:那是一團混著血水的腸子,表麵還沾著細碎的肉末,被踩扁後,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指縫往外滲。
“我靠!這地上是什麼玩意兒?!”阿吉的尖叫刺破死寂,他猛地後退,卻踩在一顆心臟上,“啪嗒”一聲,心臟被踩爆,血水濺了他一褲腿,“媽呀!是心臟!這血門裡怎麼全是這東西?!”
眾人這才發現,腳下的路早已被遍地的內臟覆蓋——腸子像扭曲的蛇,纏繞著斷裂的肋骨;肝臟、脾臟散落在地,被不知什麼東西啃得坑坑窪窪;還有一顆顆完整的心臟,在地上微微跳動,像是還在維持著最後一絲生機。芳芳臉色慘白,雙手死死捂住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顯然是快要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頭頂的黑暗突然傳來“滴答”聲——不是之前的血水,而是更沉重的、帶著粘液的聲響。林野抬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天空中竟開始落下人的內臟,肝臟、腎臟、腸子、心臟……密密麻麻,像一場詭異的“臟器雨”,“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濺起漫天血水。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鏡男推了推被血水模糊的眼鏡,聲音發顫,“血門裡怎麼會下這種雨?這根本不是自然現象!”
林野握緊鋤頭,臉色凝重:“不是自然現象,是血門的陰氣在具象化。這些內臟,都是被血門吞噬的人的遺體,現在被陰氣操控,變成了攻擊我們的武器。而且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場雨帶來的威壓,比之前的人頭雨強太多了——我的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話音未落,地上的內臟突然開始蠕動,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著,慢慢彙聚成一個個小小的“肉球”——有的是用腸子和心臟組成,有的是用肝臟和脾臟拚接,甚至有的肉球上還長著一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眾人。
“這……這東西在變小!”阿吉指著那些肉球,聲音發顫,“它們不會是要變成什麼怪物吧?!”
蘇九璃掏出桃木劍,警惕地盯著那些肉球:“是‘臟器傀儡’!比之前的殘屍傀儡更難對付,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能隨意分裂,而且沾染了血門的隨意,普通的攻擊根本傷不到它們!”
芳芳看著那些不斷蠕動的肉球,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她尖叫一聲,轉身就往回跑:“我受不了了!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待在這個全是內臟的鬼地方!”
“芳芳!彆跑!”林野大喊一聲,想要追上去,可已經晚了——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布滿黑氣的手,死死抓住了芳芳的肩膀。芳芳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是廣浩!他周身縈繞著濃得化不開的黑氣,眼睛是血紅色的,嘴角咧著詭異的笑,手裡還拿著一把生鏽的鐮刀,正是當年阮厲殺死他時用的那把。
“你……你彆過來!”芳芳拚命掙紮,卻被廣浩死死抓住,“林野!蘇九璃!救我!”
林野立刻舉起鋤頭,朝著廣浩衝去:“放開她!”
可廣浩的動作比之前更快,他猛地舉起鐮刀,朝著芳芳的身體砍去。“噗嗤”一聲,芳芳的身體被從中間劈開,內臟散落一地,和地上的臟器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她的,哪是彆人的。她的眼睛圓睜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最後一絲生機,隨著血水的流淌漸漸消散。
“芳芳!”阿吉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想要衝上去,卻被蘇九璃死死拉住。
“彆去!你打不過他!”蘇九璃的聲音發顫,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廣浩的力量又增強了,我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快跑!”
林野看著芳芳的屍體,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可他知道蘇九璃說得對——現在衝上去,隻會白白送死。他咬了咬牙,轉身朝著黑暗深處跑去:“走!我們快跑!”
眾人跟在林野身後,拚命朝著黑暗深處跑去。廣浩的嘶吼聲在身後響起,越來越近,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追上來,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咧著詭異的笑。
跑了不知多久,眾人終於停下腳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著氣。阿吉的眼淚掉了下來,聲音哽咽:“芳芳……芳芳就這麼死了……都怪我,剛才沒有拉住她……”
“不怪你。”林野拍了拍阿吉的肩膀,聲音沉重,“是廣浩太強了,我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祭壇,用僧首鎮壓血門,這樣才能為芳芳報仇。”
蘇九璃掏出蠟燭,重新點燃,微弱的燭火照亮了四周——他們竟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是一排排破舊的房屋,和荒村的房屋一模一樣,甚至連門口掛著的風乾人皮,都和之前看到的分毫不差。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在血門裡嗎?怎麼又回到荒村了?”阿吉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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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推了推眼鏡,臉色凝重:“不對,這不是真正的荒村。你們看,這些房屋的窗戶都是黑色的,沒有任何光亮,而且地上沒有血跡,也沒有內臟——這是幻境!我們陷入廣浩製造的幻境了!”
“幻境?”林野皺起眉頭,“廣浩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力量,能製造出這麼真實的幻境?”
蘇九璃的臉色變得凝重:“不是廣浩,是血門的規則。血門裡的第七扇門,有一個特殊的規則——‘幻境囚心’,它能根據人的記憶,製造出最讓你恐懼的幻境,讓你永遠困在裡麵,最後被幻境吞噬魂魄。我們現在看到的荒村,就是我們記憶中最恐懼的場景,所以才會這麼真實。”
就在這時,周圍的房屋裡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裡麵走動。緊接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從房屋裡走出來——有神婆、無頭行屍、人皮女鬼,還有芳芳!她的身體被從中間劈開,內臟散落一地,卻依舊搖搖晃晃地朝著眾人走來,嘴角咧著詭異的笑:“你們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要丟下我?”
“芳芳……”阿吉的眼睛紅了,想要衝上去,卻被蘇九璃死死拉住。
“彆過去!這不是真正的芳芳,是幻境製造的假象!”蘇九璃大喊一聲,掏出桃木劍,朝著“芳芳”砍去。桃木劍砍在“芳芳”身上,“芳芳”瞬間化作一灘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可更多的“鬼怪”從房屋裡走出來,朝著眾人圍攏過來。神婆揮舞著手中的鬼器,無頭行屍拖著斷裂的頭顱,人皮女鬼披著血淋淋的人皮,嘴裡發出淒厲的尖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必須儘快逃出幻境!”林野舉起鋤頭,朝著“神婆”砸去,“九璃,你有沒有辦法破解幻境?”
蘇九璃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眼神堅定:“有!血門的幻境雖然真實,但有一個弱點——它是根據人的記憶製造的,隻要我們找到記憶中最‘不真實’的地方,就能打破幻境。你們仔細想想,剛才在荒村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事情是不符合邏輯的?”
林野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剛才的場景——房屋、人皮、鬼怪……突然,他睜開眼睛:“是蠟燭!剛才在荒村的時候,我們的蠟燭是點燃的,可現在的蠟燭,雖然也在燃燒,卻沒有任何溫度!這就是幻境的破綻!”
蘇九璃眼前一亮:“對!就是溫度!幻境能製造出視覺、聽覺、嗅覺,卻無法製造出真實的溫度!我們隻要找到沒有溫度的東西,用陰氣攻擊它,就能打破幻境!”
眾人立刻開始尋找沒有溫度的東西。阿吉摸了摸身邊的牆壁,大喊一聲:“這裡!這麵牆沒有溫度!是冷的!”
蘇九璃立刻掏出符紙,點燃後朝著牆壁扔去。符紙燃燒起來,發出金色的光芒,牆壁瞬間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中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響。緊接著,整個幻境開始搖晃,房屋、鬼怪、人皮……都開始慢慢消散。
“快!跟著我!”蘇九璃大喊一聲,帶頭朝著裂縫跑去。林野、阿吉和眼鏡男緊隨其後,穿過裂縫,回到了血門的黑暗中。
當幻境徹底消散後,眾人都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阿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的媽呀,剛才差點就被困在幻境裡了!這血門也太邪門了,不僅有臟器雨、臟器傀儡,還有這麼真實的幻境,簡直是要把我們往死裡逼!”
蘇九璃站起身,臉色凝重:“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血門裡的第七扇門,還有一個更恐怖的規則——‘魂祭’。每過一個小時,血門就會抽取我們每個人的一縷魂魄,用來滋養門後的惡鬼。如果我們不能在三個小時內找到祭壇,鎮壓血門,我們的魂魄就會被徹底抽乾,變成血門裡的傀儡,永遠困在這裡。”
林野的臉色變得凝重:“三個小時……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祭壇。九璃,如果不是你,我們剛才可能已經死在幻境裡了,更彆說知道這些規則了。”
眼鏡男也點了點頭:“沒錯,蘇九璃,你太厲害了。如果不是你,我們估計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蘇九璃苦笑一聲,掏出古書:“這些都是我從迷霧世界的教訓中學到的。當年如果我能早點知道血門的規則,冰姐就不會死了。現在,我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她翻開古書,快速翻閱著:“根據古書記載,祭壇就在血門的最深處,要經過‘噬魂橋’才能到達。噬魂橋是用死者的骨頭搭建的,橋上布滿了冤魂,隻要踏上橋,就會被冤魂糾纏,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橋下的‘血池’,被血池裡的惡鬼吞噬。”
林野握緊鋤頭,站起身:“不管有多危險,我們都必須走下去。為了芳芳,為了冰姐,也為了我們自己。”
眾人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朝著血門的最深處走去。黑暗中,傳來無數冤魂的哭泣聲,噬魂橋的方向,隱約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橋上摸索。他們知道,最恐怖的挑戰,還在後麵等著他們,而廣浩,或許已經在噬魂橋的儘頭,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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