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房間的燭火搖曳時,陸疤被反綁的手腕已經勒出紅痕。阿吉將泡著沈明血痂的手絹舉到她麵前,血水滴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銀光——那是本命鏡影絲與至親血交融的信號,若陸疤再不說實話,手絹裡的影絲會先纏斷她的影子。
“彆逼我。”陸疤的聲音終於沒了之前的囂張,左臉疤痕在燭火下扭曲成猙獰的形狀,“整個故事的源頭,不是三年前的鏡鋪火災,是五年前沈明和他三個同夥乾的臟事——他們搶了沈玥母親的本命鏡碎片,還殺了人。”
林野猛地攥緊拳頭,燭火映照下,他影子裡纏著的影絲突然繃緊:“三個同夥?是不是張哥、孫六,還有當年被沈明砍斷手腕的學徒?”
“是,但不全是。”陸疤咽了口唾沫,目光掃過眾人緊繃的臉,“沈明的三個同夥裡,張哥是北城賭場的放債人,孫六是鏡鋪老板的遠房侄子,學徒叫阿良——也就是我堂弟。五年前,沈明欠了張哥一筆賭債,為了抵債,他偷了沈玥母親藏在鏡鋪的三塊本命鏡碎片,還拉著張哥、孫六、阿良一起,想把碎片賣給黑市。”
蘇九璃飛快翻開筆記本,在“沈明罪案”頁寫下“五年前碎片盜竊”,筆尖因用力而發顫:“沈玥母親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他們為了滅口?”
“是沈明親手推下去的。”陸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想起了當年的場景,“沈玥母親發現碎片被偷後,找到沈明對峙,爭執間,沈明把她推下了鏡鋪後院的井。為了掩蓋罪行,他們把井填了,還偽造了沈玥母親離家出走的假象。沈玥那時候才十六歲,以為母親真的走了,直到兩年後鏡鋪火災,她在廢墟裡找到母親的半塊玉佩,才知道真相。”
燭火突然閃爍了一下,窗外傳來白綾飄動的聲音,像是沈玥的影子在呼應陸疤的話。薑野摸向腰間的影隔符令牌,令牌上的銀輝忽明忽暗:“那鏡鋪火災不是意外?是沈明他們為了銷毀證據?”
“是,但也是沈玥的複仇。”陸疤抬頭,眼神裡滿是複雜,“兩年前,沈玥找到阿良,逼他說出真相。阿良良心不安,把沈明推人、藏碎片的事全說了,還答應幫沈玥找碎片。結果被沈明發現,他聯合張哥、孫六,想在鏡鋪燒死沈玥和阿良。火災裡,阿良為了幫沈玥擋落下的木梁,被砸斷了右手,沈明卻趁機砍斷了阿良的手腕,假裝是意外,還搶走了阿良手裡的半塊碎片。”
阿吉突然倒抽冷氣,從背包裡翻出阿良的失蹤檔案——檔案裡記載,阿良的斷腕切口平整,當時警方懷疑是利器所致,卻找不到凶手,原來真凶就是沈明。“那沈玥呢?她在火災裡沒死,變成了鏡鬼,阿良是不是也變成了第二隻鬼?”
“是,也不是。”陸疤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斧頭殘片上,殘片映出阿良扭曲的影子,“阿良被砍斷手腕後,藏進了這棟公寓,最後流血過多而死,死前攥著那截斷腕,怨念化成了厲鬼。而沈玥,在火災裡被本命鏡碎片的影力護住,沒被燒死,卻被碎片吞了一半影子,變成了鏡鬼——她和阿良的鬼,都是沈明和同夥的罪孽堆出來的。”
林野突然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遠處血門泛著的紅光——那紅光比之前更亮,像是在回應陸疤說出的罪案真相。“血門的不同之處,就是‘仇恨值獵殺’。”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篤定,“你之前說的鬼有仇恨值,就是指雙鬼的獵殺目標,是按當年參與罪案的‘仇恨深淺’排序的——張哥放債逼沈明偷碎片,死在最前麵;孫六幫沈明填井,死在第二個;阿良被沈明砍斷手腕,卻因愧疚變成鬼,反而成了雙鬼的‘臨時盟友’;沈明是主謀,所以雙鬼留著他最後殺,就是為了讓他看著所有同夥死在自己麵前,再承受最痛苦的複仇。”
蘇九璃立刻補充:“那我們這些沒參與罪案的人,為什麼會被追殺?因為我們的影子沾到了罪案相關的東西——沈明的血、阿良的殘片、沈玥的手絹,這些東西帶著罪案的仇恨值,讓雙鬼把我們當成了‘幫凶’,仇恨值疊加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列為獵殺目標!”
陸疤點頭,終於說出了血門的關鍵秘密:“血門是本命鏡的‘仇恨通道’,門後藏著所有因碎片而死的人的影子。雙鬼的仇恨值會通過血門傳遞給本命鏡,本命鏡再根據仇恨值的高低,給獵殺目標排序。當年沈明和同夥填井時,把沈玥母親的影子封在了血門裡,現在雙鬼要做的,就是殺完所有罪案相關的人,用他們的影子打開血門,放出沈玥母親的影子,湊齊‘罪案全影’,獻給鬼王。”
林野突然摸向自己的影子,影絲在燭火下泛著淡淡的紅光——那是仇恨值疊加的信號。“難怪我們之前逃到哪裡,雙鬼都能找到我們。”他的聲音沉了下來,“我們身上的罪案相關物品,就是血門的‘仇恨定位器’,沈明的血、真胸針、斧頭殘片,這些東西的仇恨值越高,雙鬼定位越準,獵殺速度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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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璃翻開筆記本,在“血門規則”頁寫下:1.仇恨值由罪案參與度決定;2.攜帶罪案物品會疊加仇恨值;3.獵殺按仇恨值高低排序;4.湊齊罪案全影可開啟血門。寫完後,她抬頭看向陸疤:“你堂弟阿良變成的鬼,為什麼不直接殺沈明,反而和沈玥的鬼合作?他們的仇恨對象都是沈明,應該是盟友,不是嗎?”
“因為阿良的仇恨裡藏著愧疚。”陸疤的聲音低了下去,“他當年幫沈明偷碎片,雖然後來反悔了,但始終覺得對不起沈玥母親。所以他變成鬼後,沒直接殺沈明,而是幫沈玥找碎片,想等沈玥報完仇,再自己贖罪。可他沒想到,鬼王控製了本命鏡,把他的愧疚變成了‘強製合作’,現在他和沈玥的鬼,都成了鬼王的複仇工具。”
燭火突然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窗外的白綾飄動聲越來越近,血門的紅光透過窗戶,映出三道人影:沈玥的鬼纏白綾)、阿良的鬼缺右手),還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從血門方向飄來——正是沈玥母親的影子。
“它們要開始最後一輪獵殺了。”林野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沈明已經死了,下一個就是我們這些疊加了仇恨值的‘幫凶’。現在我們隻有一個辦法:毀掉身上的罪案物品,降低仇恨值,再利用血門的仇恨通道,把雙鬼的仇恨值引向鬼王,讓它們反戈一擊。”
陸疤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毀掉物品沒用,仇恨值已經刻在我們的影子裡了。唯一的辦法,是找到沈玥母親影子的‘仇恨弱點’——她當年被推下井時,手裡攥著半塊玉佩,那玉佩是沈玥小時候送給她的,隻要找到玉佩,就能暫時壓製她的仇恨值,阻止雙鬼打開血門。”
黑暗中,蘇九璃摸到了口袋裡的真胸針,胸針上的“玥”字在紅光下泛著冷光。她知道,這場由罪案和仇恨編織的困局,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找到玉佩,壓製沈玥母親的仇恨值,是阻止血門開啟的唯一機會;而一旦失敗,他們所有的人,都會變成罪案全影的一部分,永遠困在血門後的重複葬禮裡。
林野摸索著找到蘇九璃的手,輕聲說:“彆慌,我們還有陸疤知道玉佩的位置。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知道的線索,在雙鬼發起最後獵殺前,找到玉佩,破掉血門的仇恨規則。”
黑暗裡,陸疤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贖罪機會——要麼幫眾人找到玉佩,阻止鬼王;要麼和所有罪案相關的人一起,變成血門的祭品。而窗外的雙鬼,已經開始行動,白綾的影子透過窗戶,正往房間裡伸來,仇恨值的紅光,在每個人的影子上,越燃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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